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荆川大人 ...
-
“阿部大人!阿部大人!”
手下的足轻武士终于发现异常,朝阿部奔来。
“您……无事吧?阿部……大人。”为首的健壮武士扶膝喘着气,担心的问道。他是阿部左岩最信任的近侍之一,名曰早月权五郎。
阿部颜色一凉,现在知道找我了?早干什么去了?
“无事,吾擒得一可疑小贼,正欲带回。”之所以可疑,是因为阿部并未看到千洛身上有苻坚兵的标志,既不是本方,又不是敌方,那到此地作甚?
“大人勇武啊!…您的马…”
“我杀了,去把备用的牵来。”
“是!”权五郎恭敬的低头跑开。
“可是…”另一个清瘦的足轻疑惑,想开口问。却被阿部一道寒光刺的慌忙跟着权五郎跑开。权五郎语重心长(?)的说:
“要想在大人身边混,得顺着他的意思,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该做,都该心里有数。就你这傻相,打一辈子仗也升不到近侍,没准还把命给丢了。”
“谢权五哥提醒,可小弟是无权五哥本事了,我也不想立什么战功,待仗事完了,主公得了天下,我就回去种地,养老婆孩子。”
“说你傻相,还真是。”权五郎叹口气。
战场上朝不保夕,还谈什么未来,什么家乡。
好容易牵来阿部的那匹黑色疾电,阿部勾着一如既往的诡异笑颜,横抱起千洛,跨上了马,一夹马腹,。
“去哪儿?”双手双脚被捆住,伏在颠簸的马背上的千洛艰难的抬头问。
“河内源氏嫡流八幡太郎义家一系西海第一弓取,长野守护荆川氏堂大人帐下!”
荆川氏堂在花仓之乱时击败其兄长荆川良真,成为长野荆川家第九代家督。为完成统一长野、远江、羽河的大业,荆川身边的骁勇武将可是不少。但这样一个武勇卓越的大名,却能歌善赋,可称得上是一位儒将。他担任荆川家督后,对京都文化有狂热的崇拜,将京都文化往关东地区流传视为使命。因此他刻意仿效并且遵循京都里华丽的王孙公卿,穿直衣、戴立乌帽子、召开诗会,豢养侍童。也因为荆川氏堂尚京都文化豢养侍童的行为影真的响到长野人,使他们普遍将相貌尚可以上的男童送入临济寺去接受寺庙僧侣的调教与打扮,以求麻雀变凤凰。不过这些都是外话了。
无论怎样,长野一带盛行男风总是事实了。荆川帐下精锐,皆削眉染齿,着以华盔。虽不见得作战时勇猛多少,但在百姓间口碑相当不错,不像池田军被骂作“鬼池田”。
荆川方面的营地距离小松林并不远,很快便到了。营地中一片喜庆,掺杂着伤员疼痛难耐的呻吟。
阿部下马,让千洛盘坐在帐外俘虏草席上,而后掀帘而入。
荆川帐下的武士都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矮小的俘将,好奇的打量着千洛,不时发出阵阵轻笑。又见他身上无两军标志,眼神中便又染上了一层疑惑。
立于帐门,阿部曲身垂首行礼:
“阿部左岩,恭迎大人前来督战。”
“左岩啊,干得漂亮。未曾想你竟在五日之内便将六和野三城收入囊中,最是苻坚一战,干脆利落,完全成长为骁勇之将矣!”
“大人过奖。六和野是在下领地,熟悉地形,侥幸而已。”
“吾从未虚言,君欲何赏?必允之!”
阿部抬头,笑得诡异:“此次,在下想求大人赏一人。”
“噢,实为少见,不近人事的阿部左岩居然欲索人,实为少见!此子是何倾国貌,竟引尔求之?说便是,吾可当即赏你!”
“还请大人过目。”话音未落,阿部猛得掀开帘帐,示意手下将千洛抬进来。
“大人,愿大人将此俘士赐与在下”
“哦,俘士?”荆川眯起眼,微晃着他那颗肥硕的脑袋,手持绸面团扇,打量着千洛。当他的目光触及着千洛布满刀痕的前铠上系着的一小串暗红佛珠时,脸色微变。
“阿部,此事恐难以办到。你还不知,此人虽个头虽小,却是佣兵大军——红叶刃中甚有名气的武将,称百人斩祈祷僧月见山。他带领的名曰六焰的佣兵组本正在尾张与美浓交界作战,在接到我军敌方的重金求援后被紧急调往六和野。若无他们,攻下六和野将甚易,何用如此之兵卒!使吾将此敌赐你,实为难办。”
“未曾想此子竟是拥军,这…”阿部偏过头,略一思量,开口道:
“大人,实不相瞒,此子与在下有些许恩怨。拥军之凶悍在下也曾有耳闻,他既身为佣军武将,被俘必欲速死,然六焰戮我军将士,既为六焰之首,岂能让他一死了之?何不借机从此子口中翘出些情报,若不慎审问至死,也无碍于我军。在下愿为大人效劳,恳请大人将此子交与在下处置!”
“善,即交与君处置。”荆川略加思索,答道。
“多谢大人。”阿部俯首谢过,躬身退出营帐。
足轻们忙搬起千洛,乐颠颠跟在主将身后。权五郎还放肆地挑起千洛前铠上的佛珠,嘲笑道:“呐,祈祷僧,从今日起,你乃大人之犬也,是否该为自己祈祷祈祷啊?”
权五正大笑,突然感到手上一轻,只见自家大人把小个子打横抱起,一跃上马。阿部正正身上的盔甲,心情大好的宣布:“回府!”
虽说阿部左岩的府邸与战营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但由于他没参加战后的庆功宴就先回府,又只带几骑轻骑,所以速度相当快。
猛地感觉怀中人有些异样,阿部低头,发觉这小子皱着眉头,一脸痛苦,总让人感觉他就要吐出来了。千洛盯着阿部,只是轻吟一句: “不行了。”便干脆的晕了过去。阿部暗呼糟糕,他竟忘了这小子对马什么的向来不在行。
权五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用什么速度咬着主公的尾巴回的府了,回过神时,发觉自己已被喊了一路的“大人等等”弄得喉咙沙哑,一直夹紧马肚的双腿不住打颤。
权五郎心道:大人啊,您别以为谁的马都同您的一样,疯起来没谱啊!我的小枣丸给这么一折腾,得上药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