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甲同人胭脂甲（风里刀X雨化田）》风花雪悦

21、且共从容 02

　　雨化田搂着风里刀，眼看妲己慢慢朝他们走来，却完全无力反抗。
　　正当妲己抬手往风里刀头上按的时候，突然阵法由蓝转红，妲己惨叫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开去，两位长老急忙上前搀扶，却是被阵法中迸射出来的红光给缠住了步伐，动弹不得。
　　突然的变故让雨化田有机可乘，他双手一翻，风里刀就缩小成家猫大小，雨化田抱着他急速往大殿门外飞奔，阵法的结界功能果然已经推却，他穿过光墙，飞快往青丘山下逃。
　　一只干枯的手搭上了雨化田肩膀，他想也不想就回手攻击，却是被一把烂蒲扇给挡住了，定睛一看，却是那个曾经拦住他的路的老乞丐！
　　“你这样逃不掉的！跟我来！”老乞丐无暇解释，捉住雨化田就往一棵巨大的树木跑，雨化田别无他法，只能跟着他跑，只见老乞丐朝那树木打出一道红光，那树木竟像活物一般颤抖着发出沉重的响声，以后那一切灵动鲜活的景致便如退潮一般消失了，四周仍是那样的景象，但雨化田知道他们已经离开青丘了。
　　“前辈，”雨化田往后退了一小步，谨慎地试探，“方才在大殿上救我们一命的是你？敢问前辈，到底是何来历？”
　　“我就是专门来点化你们这些看不穿勘不破的小妖怪的。”老乞丐哈哈大笑了一声，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来，“给他服下吧，他伤势不轻。”
　　“……”雨化田拿着那药丸踌躇，但见风里刀毛色越发枯黄，呼吸微弱，便把心一横把药丸塞进他嘴巴里了。
　　一会，那小东西抖了抖耳朵，睁开眼睛，正要奋力挣扎起来，就被雨化田搂住了，“别动！我们暂时安全了。”
　　“咦？”风里刀眨眨眼睛，转过头来就看见了那个老乞丐，立刻就挣脱雨化田的手，勉强化了人形，隔在了两人之间，“又是你这个不安好心的老乞丐！你想干什么！”
　　“风里刀！”雨化田拉住他，“刚才是这位前辈出手相助，你别对人家无礼。”
　　“咦？”风里刀一愣，雨化田又说，“你醒来也是拜老前辈的药丸救助，快向人家道谢。”
　　“原来如此。”风里刀收起张牙舞爪的样子，对老乞丐抱拳鞠躬，“对不起了，谢谢你。”
　　“你们这些小妖怪就是这样，早就告诉过你们天命如此了，还是那么不知死活。”老乞丐那烂蒲扇的闪柄戳风里刀的额头，“你说，如果不是我来了，这不你又害死他了吗！”
　　“前辈救命啊！”风里刀当下扑通跪了下来，扯着他裤腿磕头，“前辈神通广大，是我不好，会一点儿就充内行，请前辈大人大量，救我们一救啊！”
　　雨化田并不知道这老乞丐曾经告诫过风里刀，又听风里刀说了原委，总算明白了为何这老乞丐会来相救，也随风里刀一起向老乞丐救助，“前辈，既然你出手相助，说明我们有缘，送佛送到西，请你指点一二吧。”
　　老乞丐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脸有难色。
　　“……如果这在前辈能力范围以外，那雨化田也不奢望前辈强逆天命。”雨化田朝他鞠个躬，就拉着风里刀走。
　　“等等，或者前辈有办法！”风里刀却是死磨硬泡，他拽住雨化田，又往老乞丐继续恳求道，“前辈，前辈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没有办法。”老乞丐摇头，“只能你们自己找办法。”
　　“怎么找？”两人异口同声。
　　老乞丐笑道，“一切缘起何处，就缘归何处吧。”说着，他摇了摇那把烂蒲扇，摇摇摆摆地往前走，他的步伐并不快，却是不消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风里刀跟雨化田两人互看一眼，深知帮助他们的是一位高人，也不敢继续强求了，便互相搀扶着往附近的市镇走，寻了个客栈，挨床就睡着了。
　　直到休整好了，两人才开始琢磨老乞丐的话。既然这胭脂甲是那太白上国用一百零八个勇士生炼而成的蛊，后来附到了雨化田身上，那么所谓的缘起处，自然就是那太白上国的宫殿了。雨化田摇头叹道，“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要走回去一趟。”
　　风里刀问，“回去就回去，有什么好怕的，如今我才不怕它大漠飞旋龙呢，黄金要搬多少就多少，你把它们当豆腐一样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咱们容易搬！”
　　雨化田被他逗笑了，拍拍他的脑袋说，“就知道搬黄金，你真的不怕吗？”
　　风里刀缩缩脖子，“我怕什么……”
　　“那里，有你的尸体。”雨化田可没忘记，那个背弃过他的风里刀，就是被他杀了的，要不也不会有眼前这只小狐狸，“你能接受？”
　　“切，这不正好印证了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的说法了嘛！”风里刀笑嘻嘻地去拉雨化田的手臂，“你就是杀我一千遍一万遍，我还是会来缠着你的嘛！”
　　雨化田撇他一眼，说不出是轻蔑还是娇嗔，反正都让风里刀浑身骨头酥麻，他干脆抱住他腰，往他怀里钻。
　　“我们别去了吧。”雨化田摩挲着风里刀的鬓发，“就算去了，要不就是胭脂甲尘归尘土归土，我彻底死去，要不就是胭脂甲重获生机，继续操纵着我，我稍为愤怒就会大开杀戒。无论哪一样，我都不想。”
　　“原来不是我怕，是你怕。”风里刀坐直身子，看着雨化田的眼睛道，“雨化田，你会痛，我也会，但是与其让你痛，不如我来，你如果真死透了也是个解脱，我就去寻你，生生世世周而复始，如果你祸害留千年，那我陪着你侍候你，你生气了我让你打让你发泄，总比你去杀无辜的生命好。”
　　“……倒说得我像无胆匪类似的。”雨化田皱眉，“我还不是担心你道行浅薄，要不就是找不到我，要不就是被我打死。”
　　“被你打死我心甘情愿，反正你会来找我。如果是我道行浅薄找不到你，那也是命，你找了我一百年，我也还你一百年。”
　　“如果你一百年以后还是找不到我呢？”
　　“那……”风里刀把尾音拖长，似乎在认真思考。
　　雨化田挑着眼尾等他回答，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听哪种答案。
　　“那我就随你去好了，反正按照那老乞丐的话，到下一辈子我们就在一起了。”风里刀笑嘻嘻地拉过雨化田的手，在他手腕咬了一口，落下个红红的齿印，“盖章了，归我了！”
　　“白痴！”雨化田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把手抽回去，却是不治那齿痕，就让它留着，“我们再睡一会就上路吧，我怕你的族人会追来。”
　　“嗯。”风里刀闻言，就过去给雨化田整理好床铺，扶着他一起躺下，好一会，他才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嗯？”
　　“我不知道宗主是那么想的，我以为这样做可以解决问题。”风里刀小声道歉，“还有，骗了你，对不起。”
　　雨化田从鼻子里“哼”了一下，转过身背对他。风里刀蹭啊蹭的又抱上去了。
　　“下不为例。”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过，又化入一片无声的暖意中，无处可寻了。

　　两人休息好了就往龙门沙漠赶路，明明按照两人法力，大可腾云驾雾一日千里，但他们默契地以步行的方式赶路，虽然明知道那是一个终点，虽然已经决心迎接那结果，虽然说过了“不管长短”，但能相处得越长久，总是越好的。
　　十二天以后，两人终于又看见了那龙门驿站。虽然沙漠的范围好像比从前更广袤，风沙也越猛烈了，但总归是大明的地方，万历皇帝也不输弘治皇帝，即使是偏远地区，也设置了正规的官署，一路走来，并无三不管地带的感觉。
　　只是再也没有人认得雨化田这叱咤一时的西厂提督了。他坐在驿站的简陋板凳上，喝着风里刀递来的水，抬头看那扇窗。
　　那里是上房，他曾经也在那里俯视下来，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毕竟烟消云散去了。
　　“田田，吃饼~~”风里刀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块羊肉夹饼来，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也还是留着些东西的。
　　两人在驿站里歇到了夜色降临，才看着星象方位找寻那皇宫金顶。风里刀后来又带了神机营来进行挖掘，多少有些当年的工事痕迹，两人找到了早被废置的铁炮台起重机等等，摸索了一会，就摸到了当年坍塌的工事井，雨化田打破堵塞的巨石，风里刀在一边帮忙挖掘。大半个时辰以后，那闭塞多年的通道又一次打开了，两人拍拍手，定定心神，就往下跳去。
　　曾经被打开过的皇宫里头堆了一层厚厚的沙子，他们落下时半身都陷入了柔软的沙子，风里刀一惊，连忙大喊雨化田的名字，雨化田挣脱出来，循声跑去，捉住风里刀的手把他拉出来。四周黑黑沉沉，完全无法视物，风里刀摸除了火折子打亮，才勉强看见了一点东西，雨化田紧靠着他，两人一起缓缓环视这故地。
　　“这沙子埋掉了大半的地方，我们要把它清理掉吗？”现在他们掂着两分妖力，总算在沙层上站着，风里刀都能跟那只巨大的镇守皇宫的怪兽的眼睛平视了，可见这沙层的厚度，“不清理掉的话，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就算要清理，也不是现在。”雨化田拉着他去看宫殿顶上的壁画，“你举高点，我好看仔细。”
　　“好。”风里刀又往火折子吹了两下，火光更红亮了一些。只见那皇宫大殿顶上的壁画赫然描画着一个黑衣巫师把一百零八个勇士开膛破肚，一堆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的生物在他们身上撕咬，以后又彼此吞食，最终成了一只红彤彤的甲虫。
　　想来这就是胭脂甲的蛊虫了。风里刀跟雨化田都紧皱了眉头，雨化田甚至有点嫌弃地掰了两下指甲，但断裂的指甲却迅速长回，雨化田叹口气，继续看那壁画。
　　“咦？这个是什么？”风里刀惊讶地指着壁画，“他们为啥子把胭脂甲放里头？”
　　雨化田也不解，那一副壁画上，国王俯身在地，似在痛苦地挣扎，而黑衣巫师则哭泣着把胭脂甲放进一个匣子，埋进地下。
　　难道那蛊死了？
　　那附身在我身上的是什么？
　　雨化田大惑不解，正要移步去看另一边的壁画，忽然脚下的浮沙猛烈地旋转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室内的沙龙，风里刀紧紧捉住雨化田的手，“不是青丘的人，没有狐狸的妖气。”
　　雨化田也握住风里刀的手，缓缓落到地上，丝毫不敢大意地盯着那条沙龙，“这不是活物，杀不死。”
　　“那该怎么办？”风里刀叫苦，“该不会又是什么阵法吧？”
　　“没错，就是阵法。”
　　一阵清脆如银铃的女子声音响起，两人惊讶抬头，只见一只守殿妖兽的头顶上，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
　　“王莹小姐？！”风里刀惊讶极了，雨化田用力拉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你不是王莹。”那飞沙卷起，倒是教宫殿里多了两分光明，雨化田透过那幽白的月色，看见了她颈上红色的痕迹，“你是素慧容。”
　　“督主，久见了。”
　　黑色斗篷从妖兽头顶扔下，素慧容扎好披肩长发，对雨化田款款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