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心》肖八

25、5.4 想不起来的旧相识

　　李平媛顶着一双眼下青肿的眼睛下了楼，何曼曼冲她打打喇叭，见她这样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很是吃惊：“你吸-毒去了？”
　　李平媛没有心情与她说笑，“没休息好。”
　　何曼曼仔细看看她的表情，见李平媛没有化妆，没多说什么，拉着她上车：“也好，快刀斩乱麻……你要是想哭……”
　　李平媛打断她：“就是没睡好，没想哭。”
　　何曼曼从手袋里翻出一包拆封的万宝路给她：“给。”
　　李平媛确实忘了带烟，抽了一根出来点上火，“你不戒了？”
　　“偶尔抽两根，所以选这种尼古丁少的。”
　　李平媛夹着烟，将前面的化妆镜放下来化妆，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又拿出遮瑕膏来将眼下青肿遮了遮，“五十步笑一百步，反正都是死。元元是男孩儿吧，瞧着，十二岁说不定就开始偷你的烟抽了。”
　　她心情不好，说话贱了一点也值得原谅，何曼曼不辩驳。
　　这天开始他们要进行为期八个星期的培训了，地点是在培训机构在市内租的写字楼里。李平媛打电话问过主管，在十楼的会议室，主管还特别提醒她不要迟到。
　　李平媛尖着嗓门对主管说道：“可不能丢您的脸不是，放心吧。”
　　等到了写字楼，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们上了电梯，何曼曼对李平媛说：“给我说说？”
　　李平媛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简单的说来，也就是跟苏林之间的关系很结束了，虽然不大友好，但很干脆。
　　这不是她所想要的结局，同时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我在苏林面前骂刘嘉歌是婊-子，还说要把她过去的事情都告诉苏林家的人。”
　　何曼曼长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李平媛淡淡的说，“这样也挺好。”
　　她们没再说话，等电梯到了十楼，进了会议室。
　　李平媛推开门，很意外的发现里面的圆桌坐满了人，培训课程竟然提前开始了，她看看表，明明还有二十分钟啊。
　　会议室里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她们身上，何曼曼忙拉着李平媛弓了一下腰：“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站在最前面的培训师看了她们好一会儿，何曼曼被看的有点不自在，至于李平媛正拿在拿纸笔，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背盯着，她就是觉得整个会场的气氛有点噤若寒蝉的意味。什么时候企业培训也搞的这么严肃了，她想。
　　李平媛拿好了纸笔，低着头用笔头戳纸，她对这种培训没什么兴趣，不过是在最后时刻考个试，只要记住培训师一定会给的答案就是了。
　　培训师顿了很久才开口：“继续。”
　　一名OL擦着额角的冷汗站起来，“公关部主要是负责协调和与客户的沟通。去年我们处理了经销商投诉201起，处理后的反馈信息整体表现良好。”
　　培训师盯着OL说：“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你能告诉我投诉已经控制在60起以下了。”
　　OL有点委屈：“这太难了，更何况由于经销商素质不同，也会有消费者直接投诉。”
　　“这不是理由，达不到标准的话，你不用来了。”
　　李平媛看了何曼曼一眼，小声说：“这是什么培训，要跟职位挂钩？还带挨骂的？”
　　何曼曼看看那为“培训师”，恍然大悟了：“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不会啊，我确认好几次了，十楼会议室，这里就这一个会议室啊。”
　　李平媛在桌下给主管发了短信，才知道原来是是四楼会议室。看到短信上的“四”，李平媛翻翻白眼。她的主管是南方人，为了努力体现自己是一名新时代的南方人，为了克服自己的大舌头，每天必要练习四十绕口令一遍，如此勤奋的结果也同样让人潸然泪下，虽然已经能正确的发十这个音了，同样说四的时候也跟说十是一个音。
　　南方人学什么普通话么，李平媛腹诽。
　　其实早该在进来的时候她们就该意识到走错了房间，没有那种培训会是围着圆桌开的。但是现在立刻离开更有点不对头，两人满头黑线的等着会议快结束，或者来个中场休息什么的。
　　但她们的希望落空了，会议的进行很顺利，虽然每个起来发言的人都处于被骂状态，骂人的那位仍然气定神闲毫无疲态。在座的除了她们两人全部都压力巨大，搞的她们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
　　李平媛很严肃的站起来，冲在座的各位鞠了个躬，“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说着就拉起一旁的何曼曼，旁若无人又淡定从容的问“培训师”：“我和同事走错门了，现在能不能离开？”
　　在座的都有些哗然，只有“培训师”盯着李平媛的脸，很淡定的点点头。
　　李平媛有点奇怪，难道是脸上的妆花了还是怎么的，“培训师”看她的眼神，她总觉得有点怪。
　　她们在四楼找到了上课的地点，所幸没有迟到，李平媛找出巴掌镜很是仔细的端详自己的脸，一旁的何曼曼笑着推她：“又臭美什么呢？”
　　镜子里的那张脸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培训师”盯着她看什么呢？她把自己的疑问对何曼曼说了，谁知那不正经的女人做一副惊恐状：“也许那个人兼职天师，在你身后看到了什么东西吧。”
　　李平媛搓搓胳膊：“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培训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出了写字楼李平媛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下午还要继续上课，李平媛同何曼曼在写字楼附近的餐厅解决民生问题。
　　写字楼地处本市繁华的金融区，大概为了应和这里高速效率的气氛，周遭的餐馆九成都是快捷的西式口味，甚至于盛在盘子里的丁骨牛排都有些凉，惯常的中式餐馆不仅少并且贵。
　　这个街区的上班族有较为光鲜的工作，同时也几乎没有休息日。她们在餐馆里等两客现做肉眼牛排的空挡里，最起码就有将近二十人打包做好的快餐肉排匆匆离开。
　　趁着这空挡里，李平媛将之前未说完的半句话补上：“我昨天邀了刘嘉歌过来，给她说了我与苏林的关系，希望她离开苏林。”
　　何曼曼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像是从来不认识李平媛一样：“不该啊，你不是这样的人。”
　　李平媛惨笑：“我确实不是这样的人。”
　　“你真是连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都出卖了。”何曼曼毫不留情的评价：“这样只会显的你更贱。”
　　两客热气腾腾的牛排上来，李平媛没有再说下去，她的自取其辱需要时间来忘记。
　　这时从餐厅门口走进来两个人，她们坐的方位正巧能将来客看清楚，为首的是十楼的那位“培训师”，跟在他身后的那位像是秘书，正与他说着什么。
　　由于秘书的身高问题，“培训师”一直在垂首听她说话，服务生从一旁走过来将他们领到李平媛坐的这排砌了半人高围墙的阁楼上来。
　　他们路过她们所坐的位置时，“培训师”忽然停下来站了两秒钟，“李平媛？”
　　李平媛抬头很是仔细的看了那张俯视的脸，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熟悉之处：“你是？”她一脸疑惑的仰头问，手中的刀叉并没有停止动作。
　　“培训师”挑挑眉，表情很难琢磨：“你是忘记了，还是假装忘记了？”
　　何曼曼才旁边风凉的说：“帅哥，这种搭讪很老套了，换一个吧。”
　　李平媛在研究了对方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想起来这个人是谁。这种情况下最容易想到的是过去所交的男朋友，这就更加难以确认了，大部分都是她甩甩头就能忘掉的人，于是她既端庄又诚恳的继续重复道：“您是？”
　　“培训师”并没有多说什么，笑笑离开了她们坐在的桌子。
　　等他落了座，何曼曼很是笃定的说道：“看吧，果然是搭讪的。”
　　这个被人以如此老土方式搭讪的小插曲，两人都没放在心上，直到下午的培训课完成后，在写字楼门口再次巧遇“培训师”。
　　这次他身边没有秘书，换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正一手插兜站着，肩上挂着一只包，看起来比之前西装革履的样子年轻了几岁。他并没有看见李平媛，上了一辆开到面前的银灰色的凯美瑞。
　　难不成我真认识他？李平媛想。

作者有话说

　　其实存稿还有不少，13号开始一直都很忙，所以都没有时间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