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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寝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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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按惯例依旧是周周清,陶夭涂鸦搬地做完了物理,看着天书一样的生物卷子,果断搁下笔开始神游天外。监考的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见状已经连叹气都省了,这位年轻的中年女教师实际上非常喜欢陶夭,因为这孩子的古文造诣委实睥睨全校,次次让年级最高分出现在她手里,脸上能不有光嘛。
木林正弓着身子玩手机,突然有电话进来,她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直接交卷上天台接。
“这家伙。”陶夭嘀咕一声,自己不过一个走神,人就不见了,跟着上了天台。木林的短发盖在脸上,陶夭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出乎意料,木林开口了,问了个奇怪的问题:“陶夭,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木林么?”
“为什么?”十几年的至交,她还真是不知道。
“我妈妈也姓木,双木合体,是为林。可是我出生没多久,我妈便染产褥热死了。我外公非常生气,斥责我爸爸,说他起的名字害死了我妈,木林,木林,不正是独木不成林吗?可是不久,我爷爷脑溢血去世,家里请来的法师,说我是,是天煞孤星……”
木林的眼泪说着说着就掉下来了:“我爸爸,没过几天,就把我送进了鬼社。这次他打电话来,说得太,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我知道,呃,我是天煞孤星,呃,我又没求着他,呃……
眼见木林哭得快抽起来,陶夭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用手顺着她的背,暗暗苦笑。如果她的爸爸能给她打个电话,不管说她些什么她都无所怨怼。
“他骂你了么?”试探性的语气。
“不是,”木林缓过来一点,“他这次打电话说小叔叔请我吃饭,在,在潮生阁,带我去见见世面,还要求我穿大红色的衣服,旺势。”
“还旺财呢,”陶夭不由得笑了:“就这点事?”
“你不知道他那个语气,我情愿没有他这个爸爸。还有,最奇怪的,他让我把你带着。”木林依然忿忿。
“这样啊,木林,你想不想整一整你爸爸?”陶夭不知想到什么笑得一脸诡异莫测,眼神意味深长。
潮生阁。
陶夭和木林刚走近包厢门口,便听到一阵如雷的鼾声,推门一看便得知了这鼾声的来源——一个异常肥胖的女人侧卧在休息室的座椅上,呼呼大睡。
果然,陶夭微笑,真的是遇事了才想起这修习法术的女儿。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一看就是沾上了寝肥。
寝肥:很漂亮的女人突然变得异常肥胖,无法走出家门,终日昏睡,鼾声刺耳,是狸猫潜入人体内作怪。
“是寝肥吧?”木林声音很低,却有一抹不容忽视的幸灾乐祸。
陶夭点头:“那个女人是你……”
“小婶婶。”
“这是我小叔叔。”木林见有人过来连忙介绍。
“木林,还有她身边这位小姑娘,你们快请坐。”一个很年轻的男人,长得,居然还不错。也是,木家的基因一向不差。
陶夭拉着木林上座,木林坐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地上。陶夭朝坐在东边的男人望去,木林,倒是有七分像了她爸爸。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木林,那眼神不是愤恨,倒掺杂着愧疚和怜惜?陶夭的猜测有了几分确信。
这时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客气地笑笑,把眼神转向了别处。一个很讨厌女儿的父亲,会对女儿的朋友,如此善意?陶夭看看殷勤倒酒的木林小叔,又看看一脸不屑的木林,好希望,好希望……又对上木林父亲,对方微微摇头,陶夭眼神微黯,咽下了喉咙口的话。
酒过三巡。木林的小叔叔小心翼翼地开口:“木林,你看你小婶婶,到底是什么问题?”
“不知……”道字还没说出口,木林的话便被陶夭打断:
“阿姨的问题我们会尽力,是吧,木林?”
木林不知好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说好要不给他们好脸色看的,木林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
木林的叔叔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这个媳妇跟了他不少年,还是很有感情的,此番若能恢复原貌,他定会对媳妇比原来更好。倒是木林的爸爸深深地看了陶夭一眼,却不置一词。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那小叔叔命所有服务员出去后,把那胖女人身子扶正,依稀还能看出美人的轮廓,仅这一个动作已是让他气喘吁吁:
“快,你们快做法吧。”
木林抱着胳膊,很明显是置身事外的样子,陶夭叹了口气:“木林,你出去给你小叔叔解释一下原因,木林爸爸,请留下来搭把手。”
木林以为陶夭这是为帮她出气做准备,很爽快的和小叔叔两个人出去了。
“小姑娘,你猜得没错,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
男人的直接反而让陶夭有些无措。虽然自己的推测得到当事人肯定,但陶夭还是感到一丝悲伤:“这么说,您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了木林?”
“是的,我和鬼社达成了协议,他们承诺将护住木林不被我的命格影响。”
陶夭咽下了所有的傻问题,当一个男人成为父亲后,得知自己竟然是天煞孤星,克父克妻克子,他不发疯,已经是很坚强了。视线又看向那一团肉,陶夭略略思考:
“叔叔,等一下您看见有个东西向窗子蹿去,你就用椅子把它砸死。”一涉及到专业的东西,陶夭顺顺心情,神色立刻就端正起来。
“好的,我明白。”
陶夭取出弓箭,对着女人的风池穴“嗖”的一箭,又把起灵符拍在人中上,娇喝一声:“起!”
须臾,就有只狸猫从女人的身体中幻化出来,向窗户奔去,时间掐的刚好,男人的木椅就在那瞬间落下,狸猫的幻影幻影顷刻间粉碎!
“这样就可以了?”
“是,”陶夭呼出一口气,“我还要再做些工作,请您出去的时候做出慌张害怕的样子,迅速离开。”
没有人能忍心对一个伟大的父亲说这样的话,至少陶夭的眼睛再不敢看他。她仿似听到了男人的苦笑,又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剩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女人的鼾声已经没了,要怎么恢复她的容貌呢?要不用“还我漂漂拳”?纵使陶夭使出浑身解数,女人也只是胖而不肥,真正恢复成原样,还是要靠她自己。若是再像之前,因为丈夫有钱就不做家事贪睡,恐怕狸猫又会来了。
看到妻子好了大半,木林的叔叔千恩万谢:“陶小姐,真的很谢谢你。”
“不客气。”陶夭微笑。
三人告别之后,木林咬咬牙,还是问出口:“你没把他怎么样吧,我看他好像吓得不轻。”
到底是父女,陶夭欣慰。
“安啦安拉,小法术而已。”
不知道他们要多久才能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