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社》西梅

6、第五章 人形之灵（1）

　　周一。
　　陶夭甫一进班门，就被木林抓了过去。“你知道么，上周我们学校又有人撞鬼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陶夭很是不屑。
　　“这奇怪之处，就在于他是在家里撞的鬼，现在正和他家长在教导主任那强烈要求住校呢。”木林一说起这些八卦消息，总是兴致勃勃。
　　“这样？”陶夭也觉得有些奇怪，“我们学校上次闹鬼是我招来的（原来真相在这里），这次可不关我的事，可能他家犯了太岁吧。”
　　上次两个被鬼吓到的人，不过是陶夭高二时，表白被拒，想要整人反被整，没几天他们就疯了。陶夭自己也被阴司监惩处了三鞭，休养了一个月才好。毕竟。阴阳两界之间规矩严苛，身为联通两界的术士，她此举是犯了大忌的。
　　木林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可我们学校自从上次的事件后，已经禁止人住校了，现在整个住宿部都阴黢鬼冷的，没鬼也像有鬼了。”
　　“一个个不早读都干什么呢？”温左早上一来也听说了那件事，就算知道学生在议论什么，也要装作不知道——老师就要有老师的样子。
　　温左作为一个教数学的班主任，还是很有约束力的。众人四散去早读了，只有陶夭和木林还无动于衷，继续小声地说着些什么。
　　“陶夭，出来一下。”
　　班上的人又窃窃私语起来，每次陶夭和木林一起犯事，被找的只会是陶夭。要说是包庇木林吧，也不像，因为陶夭也没见受过什么批评。唯一的解释就是温老师对陶夭爱之深，责之切。更有好事分子拿这两人的照片仔细比对，列出相像的地方，直言两人之间有亲戚关系。
　　不过这些陶夭都不清楚，她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跟着温左走了出去。其实温左有无数的理由可以找她，这频率只有一个星期一次她已经很感激了。眼看温左已经拐出教室，她连忙迈大步跟上。
　　“陶夭，坐吧。”温左搬了张凳子过来。
　　陶夭也很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了，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等到看请温左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她原本还算恭谨的脸色顿时消失殆见，那薄薄的一张黄纸，分明是她去年用来招鬼吓人的符纸。这个温左，知道多少？
　　若不是办公室还有人，她只恨不能把温左捆起来问个清楚。
　　“温老师。”
　　她很快地平静的下来，只轻唤了一声，抬眼直直地对视。
　　温左看着少女飞速变化的表情，在心里感叹，到底是年轻啊，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其实他有这张纸纯属偶然，陶夭当时对着那张纸随意挥了个火就走了，他暗中把纸救下来。虽然好奇她和那两个学生有什么恩怨，不惜违反阴阳两界的规定，但到底克制住了好奇心。如今，这纸正好派上用场。
　　“老师希望你去帮帮陈君。”
　　陈君，就是那个在家撞鬼的小孩。
　　“老师和他什么关系，何不自己去帮？”
　　温左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微笑：“没有什么特殊关系，那孩子是高一的。他的情况，我去，也帮不上。”
　　陶夭眼皮一跳，自嘲地开口：“连您都没办法，我一个小姑娘又能帮上什么忙？”她此刻懊恼又好奇，怎么早没发现温左这个隐形Boss，谁能想到这个把“x、y、z”挂在嘴边的会是同道中人呢。
　　“陈君家里的不是鬼，是人形之灵。”

　　人形之灵：人偶有了灵性，能够自行操纵身体。
　　俗话来说，就是《玩具总动员》的现实版。
　　陶夭恍然大悟，嘴角抽了抽：“老师，您就这么确定我没满十八么？”
　　“放心吧，陶夭同学，”温左脸上的笑容更迷人了，“我已经抽出你的档案查过了，这也是我没有找木林的原因。”
　　混蛋啊混蛋，木林比她大一岁，今年已经十九了啊。
　　陶夭泄了气，人形之灵只能听懂十八岁以下的人说的话，哪怕过了一天都不行。
　　“老师，我能问您最后一个问题么？”
　　“你说。”
　　“您，到底是什么？”陶夭忽然目光如炬。她当年在鬼社，辨识课学的极好，她看每个东西都是靠感觉，眼前这个，绝对不是人。以前把他当做不起眼的老师是她看走了眼，如今她带了疑惑去感知，再发现不了就可以去死了！
　　温左的微笑终于告罄，换了个邪气的笑容，舌头舔了舔左嘴角：“你不是前几天才遇到的么？”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提示。陶夭来不及深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碰到濡女的事，大脑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蛇妖？”
　　完全想不到。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平常总挂着谦和微笑示人。最近，自己身边的蛇妖怎么越来越多了？
　　“其实我比蛇妖更高级一点，我是蛟。”
　　当蛇修炼成蛟后，已经不能算是妖了。一条蛇，修炼成蛟至少上千年。又是一个千年老妖！不是对手啊。
　　陶夭自行认栽：“就这两天，肯定搞定。”
　　“我相信你。还有，老师不是人这件事，连木林也不要说。”
　　老师不是人……真像yy小说的名字啊。陶夭腹诽过后再看温左依然正经的脸，只觉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得知这件事自己不能参与后，木林也不多管：“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陶夭点点头，木林不能去，要不要把家里那好像无所不能的僵尸先生带过去？早上走的时候何也还未醒，要不要，打个电话关照一下？
　　一下课，陶夭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跑到天台上，往家里打电话。
　　“喂。”某人的声音依旧绵软，只是沙哑好像好了许多。
　　“何也，是我。”
　　“嗯。”
　　“下午有没有空？”
　　“有。”
　　“帮个忙？”
　　“嗯。”
　　你妹的多说一句话会死啊，陶夭不爽。求人帮忙，只好继续低声下气。
　　“那我五点在校门口等你。”
　　“好。”
　　说完就挂了，连个再见都没有，陶夭捏着手机，满脸杀气：“何也，你居然敢挂老娘电话？！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