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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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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激动地抱着我都不想松开了吧。”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纹蕴以前就比较爱说玩笑话。
所以,玩笑话通常当不得真。
偏偏今日,纹蕴遇上了一个将玩笑话当真的人。
似乎她这句话就真正说到了点上。孟子君仍旧抱着她,动也没有动过。
她忽然就觉得有那么一些尴尬。
于是纹蕴指着王府里面,提议道:“太子,咱们是不是,先进去看看?”
孟子君这才不着痕迹地松了手,面上并无任何不自然。
两人边走边说话。
只听孟子君问:“你一个人来盛京的?”
“樱蓉姑娘陪我来的,不过一到城郊我俩就分开了。”
“樱蓉?是她同你一起?”
“对啊!她说她要来盛京赚钱,然后她就主动找上我了。扬显云想一个人来救人,我不干,他就叫人把我关起来了。这次多亏了樱蓉姑娘,否则我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里呢!”纹蕴向孟子君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继而问道:“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来乐阳王府的吧?”
孟子君点头,道:“董恩说,他在城里见到了显云,所以我来看看。”
纹蕴愤慨道:“不知道是哪个坏蛋,抓了刘叔刘婶、盛华雨连他们,还留信说要救人就必须到盛京来。可是孟老头不在,扬显云只能一个人来冒险…我要帮他,他又不让!”
“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交给我就好。”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忙,但是我也可以出一份力,我保证全部都听你的,你就不要拒绝我了嘛。”
孟子君微微叹气一声,道:“走吧。”
纹蕴“咦”了一声:“咱们才进来一小会儿呢…”
“这有什么好看的,都破败了…显云不在这里,我们走吧。”
“樱蓉姑娘说,如果我问你扬显云和孟老头的事情,你一定愿意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孟子君笑望她一眼,嘴上却没立即放松:“她为何不告诉你?”
“她说她要为她的客人保密,也不想因此丢了自己的性命。不过,就算她说了,我也不会全信的,我还是更相信你的话一些。”
“为何?”
“不为什么呀,哪有那么多为何为何的,我就是心里相信。”
纹蕴奇怪地看他一眼,觉着今天的孟子君有点反常。
孟鞍这个人,光从名字上看,便和同为孟姓的孟子君多少有所关联。
实际,他是大盛皇朝的乐阳王,是大盛国君的亲兄长,是太子孟子君的亲叔叔。
五年前,一直对大盛国君不满的良安王孟解联络外国、私购兵器、意图造反,却在起兵的前一天被身边人出卖,从而计划曝光。
国君震怒,派兵一举剿灭了所有叛军。而作为叛军首领的良安王自然处以死刑、诛全家。
乐阳王与良安王虽是同父异母,却从小就感情极好。他们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习武,感情比一般的亲生兄弟还要深厚。
得知了弟弟出事,一方面,乐阳王震惊自己先前毫不知情,另一方面,也在为着保全弟弟全家而数次进宫、面圣求情。
国君一直对良安王耿耿于怀,对其势力有所忌惮。虽然他此举算是铲除了良安王,可在他的心里,依旧觉得不安。正逢乐阳王频频进宫求情,这更加使国君恼怒非常,甚至怀疑乐阳王也同良安王的造反事件脱不了干系。
无辜蒙冤的乐阳王无奈之下,只得卸冠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
随后,乐阳王府便随着乐阳王的被贬而瞬间没落。被贬为庶民的乐阳王和乐阳王世子被迫远迁出京、永不得回。
就在乐阳王一家被贬出京的当天,良安王自尽于狱中,良安王妃殉情,良安王的两位郡主以及王妃的亲弟一家,不知所踪,从此迹无所寻。
“原来,当年若不是孟老头,刘叔刘婶还有盛华雨连他们,现在早化作一堆白骨了…如今他们被抓回了盛京,岂不…岂不是难逃一死?到底是什么人,连无辜的人都不肯放过,非要赶尽杀绝!”
待纹蕴理清了事情脉络,却发觉事情真真是复杂难办。
孟子君也同样一脸愁容,可他仍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要被赶尽杀绝的,并不是良安王的子女,而是乐阳皇叔和显云。被捉的这些人只是个引子,幕后者的真正目的便是引他二人现身盛京,一网打尽。”
孟子君继续分析道:“我虽隐约猜到幕后者是谁,但却猜不到他此番举动是何缘由。乐阳皇叔一直安居本分、毫无野心,连父皇都说,皇叔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可是…”
纹蕴立马接话过来:“可是却有人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如果他能借着孟老头救人的时候暗杀成功那是最好,如果不成功,孟老头也违背了永不得回京的皇命,违皇命者,当斩!这人真是好恶毒啊!”
“你很聪明。”孟子君说道。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纹蕴苦思冥想,仔细分析过后认为一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所有的事情才想得通顺。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主街。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商贩们,店家们,也早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活。
这时,纹蕴不由得拉了拉孟子君的袖子,指着街边一家还在卖早餐的小铺子:“我们去吃早饭吧,想了那么多,肚子都饿了…”她赧然地笑笑。
“三弟。”
两人还未进铺子,便听得身后有人在喊。
孟子君识得他的声音,转身回礼道:“二哥。”
这天下的事情,果真是无巧不成书。
原来昨日纹蕴偶遇的那位印象不错的王爷,便是孟子君同父异母的二哥孟子宁。今日,居然是他率先认出了纹蕴。
他说:“姑娘昨夜可还有继续骑马?”
纹蕴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所言何事,于是腼腆地笑着摇头。
她对孟子宁的印象很好。一位性格平易近人、说话温柔随和的王爷,到哪里都会受到很多人的喜欢。
孟子宁无意多作停留,兄弟俩无关紧要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便离开了。
纹蕴追随着他的背影评价道:“你兄长真是一个不错的人,他刚才走的时候还朝我点了下头呢…”
孟子君绕过她,径直进了店铺。
“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太子的…”纹蕴咕哝着,在孟子君身后做了一个大鬼脸。
纹蕴在盛京已经待了四天的时间。
关于孟家人被劫的事情,孟子君已经在调查,并让纹蕴放心在客栈等着消息。可是她等不住,没有见到扬显云,她就一天也不放心。
这家伙早就到盛京了,却是数天不露面,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密谋些什么。纹蕴真怕他势单力薄,不小心落入了敌手、遭人迫害。
于是在第四天的晚上,她决定趁黑进入乐阳王府守株待兔。
孟子君说,乐阳王府里有新燃尽的火堆、用过的火折子、一些食物和水,这就说明,这里不久前有人住过,扬显云到了盛京之后肯定就是住在这里。
他也许几天不会回来,但是只要他稍微有空停歇下来、只要他还平安,他就还会回到这里。
于是,纹蕴毫不犹豫地退了客栈的房,当晚便住进了荒无人迹的乐阳王府。
一个女子,独自住在没落的、破败的、偌大的一座大宅院里,难免心生恐惧,一颗心肝惴惴不安。纹蕴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不能害怕、不能逃跑,一定要等到扬显云、一定要亲眼见到他没事才安心。
在盛京的第四个晚上,纹蕴心怀忐忑地睡去,最终没有等到扬显云的出现。
第五晚如此。
第六晚亦如此。
第七晚,她以为也是如此,又是自己一个人在孤单的等待中睡去。
夜已经很深了,乐阳王府里更是一丝儿声响都没有。
纹蕴很困。她正准备和衣睡去,偏偏有人这时候扰人清梦。只听见凌空咻咻两声,纹蕴随之后空翻一避,身后便响起物体与墙面的碰撞声。
是两枚铁镖,专门用来暗算人的铁镖。
纹蕴没有想到,深夜的乐阳王府,还有不速之客拜访。且还不止一位客人。
这些人一齐到来,来势汹汹。
“说,那个蓝衣小子,他在哪?”其中一人阴森说道。
他们指的,是扬显云?
纹蕴故作胆怯,其实,她确实是有些胆怯的。不仅如此,她还有些心疼,这下子又要浪费好几个霹雳丸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各位英雄,你们要报冤报仇都别来找我,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没有看见什么蓝衣小子…”
那几人并不言语,只短暂地互视了一眼便默契地一拥而上。
他们使剑,且招式凌厉,势在不给人第二次说话的机会。他们配合默契,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变换着各自的位置。时而单人出动,时而群起而攻之。
他们似乎在执行一种阵法,有守有攻,将人困在其中,使其破之不得、出之不得,最后力气消失殆尽。
这种剑阵似的打法,纹蕴从前听说过很多,可亲身经历,此次还属头遭。
她以一敌八,实属艰难,所以只好逃。
所幸她身形异常灵活,已经连续躲过了三次攻击。
可是事不过三,有了前三次的好运,好运就难再眷顾你第四次。
这一次,八人群起而上。
八个人,八把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