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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春节前半个月钧奕就让赵嫂回绍兴老家去准备过年,他自己是前两天离开回平城。送走了他,蘋韵检查了水电煤气回到了外婆家里。每年的除夕蘋韵都是在外婆家里过,当年刚过来的时候因为和崔丽娇不和,她和小涵来了不到两个月就搬到了学校住,赶上放假也不会回家,难得回去了也是吵架。杜静文于是把前岳母接了过来,孩子有人照顾家里也落个清净。不过他们还是坚持要住校,因为没有人管着很自由。
      过年的前一天蘋韵去看了小涵,给他擦脸擦手梳理头发。小涵只比蘋韵小两岁,但不知道为什么身高要比她矮一些,面目很清秀,身材和神态上给人一种和他的性格很不相符的单薄和迷离,因为头部受了很大的创伤在脸上留下了两道很明显的疤痕。蘋韵凝视着小涵的脸,他仍旧是那样静静的睡着,仿佛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婴儿,全然不像他熟悉的那个精力旺盛的弟弟。
      蘋韵心里道:“醒过来看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不气死才怪呢?”
      她想到了他六岁的时候因为理发师把他的头发剪得过于短了,他照着镜子说像和尚一样,头发长长之前再也不肯照镜子,那段时间里蘋韵经常拿着一块镜子站在他面前逗他道:“快看看,真的长了。”
      “我才不信呢?”执拗的转过头去跑开了,她总是追不上他。
      不过这没有什么,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打倒他。
      “你快点醒过来呀,那样姐姐就不用这样受苦了。”蘋韵蹲下身子轻轻的在小涵的耳旁道。
      蘋韵相信在小涵面前,就是一百个一千个何钧奕也威胁不了他。他如果知道这一切一定会把他剁成肉酱,蘋韵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每年的除夕是三个人过,今年也一样,只是小涵换成了恬露。过去鞭炮都是小涵放,但是今年只能由她来。蘋韵从小就害怕这些易爆物,总是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妈妈和外婆也很怕,只有小涵,五六岁的时候他就敢背着大人把一挂两千响的鞭炮偷偷拖到院子里,一大早噼里啪啦响起来,直到听到他丝毫不逊于易燃物的激动欢乐的欢呼声,芳华这才慌张的从楼上赶下来,打着他的屁股生气的道: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敢啊,也不怕伤着眼睛。”
      但是他似乎根本忘了疼,人就又蹦又跳佛欢呼道:“鞭炮响了,鞭炮响了。”
      外婆有一次对芳华说:“咱们家就这么一个男人,长大了还真要指望他了。”
      蘋韵叫恬露在远处站着,为了安全起见戴上了遮光镜,大冬天里感觉怪模怪样的。蘋韵一点燃芯子就连忙飞快的转头跑开,还好点着了。
      夜色下绚烂的烟花不断的冲击着天空,霹爆的各种易燃物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的冲击着人的视觉和听觉,但越是这种欢快的气氛越是叫人感觉悲凉和寂寥。她和恬露立在单元口,捂着耳朵看着鞭炮逐渐化作漫天的红色飞絮。蘋韵想着一年究竟可以改变什么,去年自己还高高兴兴的和弟弟外婆过年,仅仅这一年的时间,小涵变成了活死人,父亲逃亡,自己从大小姐变成阶下囚。想到恰巧杜静文也是春节后不久就出事的,到现在刚好快一年。
      外婆和恬露都不能熬夜,12点一过就都睡下了。蘋韵习惯了独寝,但外婆家只有两间房,只能和恬露住一间,还好恬露睡的很安静。蘋韵睡不着,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绚烂的烟花开了又落,火光在她的脸上明了又暗。
      过去蘋韵嫌老房子里的设施太简陋,所以很少在这里住,但是现在在这里的时间里她觉得心灵得到了深层的安宁和修复。何钧奕的情绪很反复无常,和他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要绷紧每一根神经,为了讨好他蘋韵感觉自己早已经是身心俱疲,但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再不和他分开一段时间自己真的要崩溃掉。外婆家的浴缸很小,洗澡的时候需要把水烧开以后提进去。蘋韵躺在里面,手脚好像被捆在身上一样,温热的水流仿佛是无数双他的手。蘋韵触摸到自己的身体,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出现在眼前,蘋韵把头慢慢的沉进水里,一阵沉寂后突然伸出头来,好难受。
      出浴后,蘋韵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人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正月十六的早上蘋韵又回到了何钧奕的房子,这是他要求的日期。才半个多月没人住,屋子里显得异常冷清和空旷。布丁一进客厅就飞快的冲向落地窗,急切的想冲进花园。这段时间外婆家里的局限空间把它憋坏了。
      “你倒是很高兴回来。”蘋韵心里道,她拉开门,布丁炮弹一样的发射出去,在宽敞的草坪上欢快的跑来跑去。
      蘋韵起初以为布丁是一只白熊,但是渐渐的它耷拉着的耳朵立了起来,原来它是只摩卡(萨摩耶)。像它这个种类的小狗,正常情况下即使主人不愿意养它也会把它卖掉,沦落成流浪狗,蘋韵觉得真的和它有同命相连的感觉。
      四个月下来布丁的身材已经达到一只中型犬大小。摩卡是犬中公认的温和宁静的化身,可是看着家里这只每天人来疯似的活跃,蘋韵不禁要怀疑它是不是真的有狂犬病。而且它的破坏力极强,经常把她的房间破坏的一片狼藉,有一次竟然把她画了三天多的画稿撕成了拼图,但每次要教训它的时候,它又会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你,让你很无奈。最可恶的是它仿佛早已经看出家里的政权结构,很会讨好钧奕,每次看到它对着他摇尾乞怜献媚讨好的样子,蘋韵心里道:“直接叫哈巴狗算了。”
      家具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蘋韵先把他的房间打扫出来,到了中午才结束,屋子里很冷头上却已经出了汗。蘋韵穿着拖鞋就直接侧身倒在床上,两只腿无力的从床沿垂下去,一回到这里苦日子就要开始了。过去住在学校需要整理的空间仅局限在床铺和书桌,如今空间这样的大,蘋韵想如今由收入决定住房的面积也不无道理,如果负担不起保姆,即便拥有了大房子,自己打扫真的是自讨苦吃。
      正午的阳光很强,蘋韵勉强起来拉上窗帘又躺回去缓解劳累,昏沉的光线让她很快进入了半睡眠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隐约从楼下传来了脚步声,而且愈来愈近,蘋韵想他总要多陪他母亲几天,料到不会今天就回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直到感觉什么东西向自己身上压过来,她以为是魇到了,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的眼睛,蘋韵半睡半醒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刚要对他说:“回来了。”话未出口就先叫他堵住了。
      午后阳光暗淡下去,厚实的亚麻窗帘把光线遮挡在外面,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在这里面时间仿佛凝滞住了。房间里没有打开任何的取暖设施,蘋韵感觉脸上好像凝了一层霜,被子厚重的压在身上有一种沉重而踏实的感觉。蘋韵不喜欢这样的皮肤和被子直接接触,尤其是里面又多了一个温热的身体,就更不习惯。刚到这里的时候,有一次过后她从床边捡起睡衣,刚披到身上就听他道:“穿衣服干吗?”她只能又乖乖钻回去。蘋韵曾经觉得把《□□》改成《肉蒲团》有些过于露骨,现在想来倒也贴切,何钧奕不是就是把自己当做人肉布娃娃或者是人肉垫子吗?
      蘋韵很累但却异常的清醒,何钧奕抱着她在身身安静的睡着,看来真的有些累了,自己现在正充当着肉垫子。光线太暗看不清楚表盘,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何钧奕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看见蘋韵正睁着眼,他贴着她的脸,嘴唇贴住她的嘴唇道:“你真的很像布丁。”
      “所以你才要吃了我。”蘋韵心里道。
      布丁是蘋韵初中时候同学给她起的绰号,因为她有一张脸贴着鲜奶布丁的照片,同学觉得她像布丁一样白嫩,就给她起了这个外号一直沿用到现在。
      钧奕又开始反复摩挲她的肌肤,亲吻她脸上每一个部分,蘋韵以为他恢复了精力又要开始新的攻势,但是过了许久并没有更深的进展,又不知多久蘋韵终于朦胧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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