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吹箫人

4、肆

　　听着他略有些忧伤的语气，莫离抿抿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小离儿，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大神的声音突然出现，这漫不经心的语调总让人有扁他的冲动。莫离在心中犯了一个白眼，回了句——你管得着！

　　——对了，你想用什么兵器啊？当然，冲锋前机关炮之类的犯规不算哦~

　　——没想过。

　　——你一般玩游戏时都用什么啊？

　　——公司设定什么角色就用什么。我是很无所谓的。

　　——那我就随机了……

　　——恩。

　　——流星锤怎么样？甩来甩去的很有威慑力。不然就大板斧好了，你可以在脸上贴道疤，占山为王，遇到行人吼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帅吧，帅吧？

　　——……算了，我自己选。一只短刀，一柄匕首，还有暗器。就这么些吧。

　　——你不要长剑长刀吗？武器短一分，自己的危险就多一分。

　　——装在身上不方便。

　　——OK，等你到了下个城镇，听我指令。

　　“下个城镇……”莫离一愣，下意识的说出口。

　　白梅甩了一下缰绳，沉吟一下，说道，“水纹村距沧州有三天左右的路程，如果赶路的话，估计两天左右就行了。但无论如何都要补给一次的，所以我打算在前面不远的凉州城停一下。再有一个时辰上下就到了。”

　　“哦。”

　　天色不觉已经大亮，清早的天空一尘不染，白的无垢，远处还有着淡淡的暗蓝色，几颗星星在幽幽闪烁。莫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凉气入肺，倍感清新。

　　“这样行走的人生，也不错。”她记起了以前见到过的短诗，忍不住轻轻吟了出来，“

　　一个渔夫说，

　　他最喜欢的是起锚所激起的

　　那一片洁白的浪花……

　　一个渔夫说，

　　最使他高兴的是抛锚所发出的

　　那一阵铁链的喧哗……

　　一个盼望出发

　　一个盼望到达。”（选自艾青《盼望》，有改动）

　　驾车的马儿打了一个响鼻，嘶鸣了一声，向前奔跑。白梅双眸低垂，“如果，没有连盼望都没有的话，却是又该如何？”

　　“没有盼望的话，自己找一个不就行了。一定要他人说‘好’才行吗？”莫离捋了捋前额的碎刘海，淡淡的笑了，“咦？你有在听啊，其实那首诗是别人做的，我觉得好，就背下来了。喜欢吗？”

　　“恩。它的名字是什么？”

　　“盼望。”

　　*==*

　　凉州城。

　　宽阔的街道，厚实的青石砖，随处可见的翘脚屋檐，琉璃碧瓦，穿着浅色薄纱的少女们三三两两的娇笑着走过，男人大多穿着粗布衣，也有背着刀枪剑戟的高大武士。店铺沿街开着，更多的是走街串巷的小贩。酒香混着淡淡的胭脂味，弥漫在街道上。

　　“哇~~~”铃铛激动的四下看着，两眼直冒星星，“好繁华啊——”

　　——注意注意~

　　大神的声音突然出现，——莫离，现在开始找武器。

　　——等一下。

　　莫离连忙的对白梅说，“帮我照顾一下铃铛，我有事，一会儿回来。拜托拜托！铃铛，”她拉起铃铛的小手，放在白梅的手心里，“铃铛乖，要听白梅哥哥的话，我有事，一会儿回来。等我啊。”

　　她刚要转身，白梅就出声叫住了她，“莫离……”他说了两个字便沉默下去，别开脸，说道，“当心些。”

　　“……恩。”莫离看着欲言又止的他，心头突然掠过一些不安。

　　——快些，本大神耐心有限。

　　——知道了。

　　当下武器要紧，她挑起白梅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相信你。”白梅一愣。莫离淡淡一笑，施展轻功跑远了。

　　——左拐，跑五十步，右拐。

　　莫离依据大神的声音，既上梁又揭瓦的，忍不住怒道，——混账！你确定没在玩我。

　　——没有。我不是说有惊喜大礼包吗？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哦。

　　不知怎的，莫离浑身一颤，有了股不祥的预感。

　　——现在你脚下，是房梁。房梁下，是酒店天字号房。从房梁上倒吊着，推开窗，桌子上有一个包袱，武器就在那里面了。

　　莫离照做，她用脚尖勾着屋檐，伸手推开那扇纸窗，一股水汽扑面而来。她呛了一下，伸手扶住窗沿，一个翻身跳了进去。

　　雾气朦胧但并不浓，她很容易就看见一个圆形的紫檀木桌，一个玄布包裹随意的放在上面。

　　——GOGOGO！

　　大神的声音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莫离踮着脚尖走了过去，悄悄提起包裹，然后缓缓的后退。

　　“有事吗？”一个清越到寒冷的声音从斜后方飘来，偏偏有着珠落玉盘的清脆悦耳。莫离浑身汗毛竖起，只因她于那金戈碰撞声音之中，听出了隐藏着的杀伐之气。

　　混账大神，你阴我！

　　“没，没事~”莫离慢慢的把那包裹放回桌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缓缓举起双手，放到脑后，“那个，大哥……别误会，我只是渴了，顺路进来，喝口茶而已。”

　　“哦？顺路？那怎么会从房梁上来。”那人清浅一笑，笑声中充满鄙夷，“怕是我那六弟如此要求的吧。”

　　咦？

　　莫离惊奇的转身，六弟？

　　那人斜靠着牡丹屏风上，柔顺的黑发沾着水珠，发梢随意的搭在肩上，他的五官，精致如画，仿佛是集天下能工巧匠之手而雕刻琢磨而成，茶色的瞳孔深邃而朦胧，挺直的鼻梁，饱满润泽的唇瓣。脸部线条柔和向下，汇成一个圆润的下巴。修长而协调的身体完美无缺，手臂环抱着，莹白如藕的双腿……重要的是，这位帅哥他只在腰间围了一个白布，四舍五入，等于LUO男啊！！

　　“看够了。”他眉端一挑，缓缓走向莫离，伸出双臂，把她圈在桌子和他之间，“告诉本王，是不是六弟派你来的？”

　　“请问你的六弟是哪位？”

　　——当然不会是本大神了。

　　大神突然出声，让莫离太阳穴突突一跳。既然不是大神的哥哥，那八成……是认错人了。

　　那人在她耳边哈了一口气，莫离只觉得全身酥麻。他伸出舌头舔了莫离的耳内，然后轻轻咬住她的耳垂，“怎么，装傻吗？还是……舒服到说不出话，想向我求欢吗？”

　　装你2B啊，混蛋流氓。

　　莫离抬腿，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他□□一下。那人吃痛的哼了一声，莫离一脚勾住他的脚腕，一手拽着他的胳膊，在用另一手的膝盖一锤他的胸膛。那人身体一歪，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呲——疼。倒是个火爆的小妞儿。”他躺在地上，居然眼泛桃花的调笑道。

　　莫离额角爆出一个叉号，抬脚就踩在了他帅帅的脸上，“去死吧！你这个恶心变态桃花男。”

　　——等灯！！成功运用赤膊格斗术，防卫能力+1.顺带一提，这人是云陌国五王爷，皇帝的五儿子，司徒君凡。

　　莫离心道，怪不得如此自大。忍不住又加大脚力，“靠！是王爷了不起啊？小爷也不是好惹的。求你毛个欢啊！你外太空来的吧，现在男女比例失调，男追女都要倒贴呢！”

　　“王爷——属下听见您房内有声响……”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莫离哼了一声，拿起包袱就跳出窗外。同一时刻，一个护卫模样的青年破门而入，“王爷，您……噗。”

　　司徒君凡赤着上身，顶着一脸鞋印缓缓坐起，“不许笑。”

　　“是。”那护卫咳了一声，正色道。

　　“此次凉州之行，倒也有趣。”司徒君凡看着洞开的窗户，扬唇一笑，眼神却深不见底。

　　“可是端王又派了人来……”那护卫神色一凛。司徒摇摇头，从地上坐起，“应该不是六弟的人，正因如此，才更值得期待。”

　　莫离跑到一刻僻静的大树下，打开包裹。里面真的有一只短刀，一柄匕首，和一个银色的铁制护腕。

　　那把短刀刀背弯曲，通体暗金色，很有屠龙刀的味道，不过很轻便趁手，一片树叶落下，莫离把刀刃朝上，树叶从刃处飘下，断为两片。

　　“好锋利~”她忍不住惊叹。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挑的。

　　——什么意思？

　　莫离一边问，一把用那皮制的鞘裹住刀身。

　　——咦？本大神没说过吗？我兼职云陌国的大祭司。几天前，我对那五王爷说，近日他红鸾星动，会遇见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叫他带着那个包裹四下转悠。等到你定好武器，我再把它们放到那个包裹中。ARE.YOU明白？

　　——……也就是说你耍了那个王爷，间接玩了我？

　　莫离把手腕捏的擦卡擦卡响。

　　——谁知道呢？话说回来，那把短刀叫离歌，匕首叫玄夭，银制的护腕叫流水，与它配套的还有一个武器高山，不过我没找着。

　　——玄夭？

　　莫离拿起那把匕首。匕首被放在一个宽宽的带子的突起里，这个带子刚好可以围住大腿，在带子末端，有一排小小的银钩，可以固定在腿上。很想火影里面那个装苦无飞镖的口袋，不过就是小了一些。

　　——莫离，把流水放在你的左手手腕处。

　　她拿起流水，放在手腕的正上方。突然，环形的流水突然从中间裂开，一下子扣住了莫离的手腕，一道银光如水般在护腕中流动着。

　　——流水很厉害的，它是机关术的终极结晶。你就慢慢摸索着用吧。

　　“流水……”莫离伸手抚摸着那道水纹，竟感到阵阵温热。当真不可思议。

　　——莫离注意，任务一NPC之一的两人，不在凉州城内了。

　　——什么？

　　莫离一惊，匆匆背好武器，正要离开时，突然一阵眼前发黑。跌坐在地。

　　——等灯！！第一次毒发，注意，注意！

　　——你不是我抗毒抗药抗摔打吗？！

　　——那只是指一些小毒小药之类的。我又不专门研究这个，如果你中的是厉害一些的毒，那我就没办法挡了。

　　——你……

　　莫离捂着额头，只觉得一阵眩晕。

　　——别生气。我正在帮你排毒呢，一炷香之后就没问题了。恐怕是那个白梅在给你涂药的时候下的，或者说，那个绿色的药本身就是一种毒。

　　——大意了。人玩人，人害人，这就是现实啊。铃铛在哪里？

　　——被带回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