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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尘埃落定又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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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箫青哥不是讨厌苏容信么,临了了还想着要打他一顿,“能不让苏容信活着回来。”这话在李斯否心里兜兜转转好几遭,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这想法,云箫青在天之灵,恐怕是意会到了,不几日,李斯否终于打探到了建安候的下落情形。连带着猜到了苏大人在做什么,瞬间脑子一炸,苏容信之前不会是带人混进去了吧……
是,苏容信是带人混进去了,还使了一手不错的移花接木。先是把二公子的兵往南引了去,那边自然有其他将军带人设下的埋伏,结果没打到二公子,仅仅是把二公子发带子射下来一截。
后来把人逼到了山上,抓不住了,苏容信这边将计就计,领了一拨人到北疆假装余下的部队回去报信,他手下拿着那截发带子哭号,说二公子已经遇难了,苏容信就混在这群假的残军败将之中。说起来建安候这边很多士兵招的匆忙,很多都认不清编制,且败事已定,心烦意乱加丧子之痛,这么一群来路不明的人,竟然没有怀疑。
苏容信就这么闷声不响的潜进了建安城,后来领着下属扮鬼作怪,搞得满城风雨,都说回来这群不是活人,是战场上回来的冤魂,他们本来是不想打仗也是不想战死沙场的,这是他们故乡他们死了也要爬回来,还要找建安候一家子报仇云云……一来二去竟然把老侯爷一部逼出了建安城,南下往金陵方向去跟赵洵部队拼个你死我活了。
李斯否在城里找到了藏起来一些没走的居民,打听到有鬼魂返乡复仇什么的,心里也差不多就清楚了,苏容信他竟真的走了险招儿,并且还没啥事,这会儿恐怕早就追着老侯爷去了,老侯爷恐怕也是悄默声的走的,李斯否他们一路狂奔根本无暇打听也难怪了现在才知道。
李斯否摸摸脑袋,不过是苏容信丢了一下,他怎么也跟着急傻了脑子。
修整三五日,他也拉着战线往南追了回去。
后来在金陵里不过两百里的一处谷地,大部队把建安候围剿了。苏容信在另一个方向的队伍里打着建安候的兵,隔了几个个山头,李斯否也没见着他。
知道庆功了,大伙几个帐子连在一起围成一圈,中间一大片空地篝火通明,李斯否没看见苏容信,打听到苏容信的帐子,踟蹰了片刻,终究是拉开了帷子。
帐子里暖烘烘的没什么冬天的味道,李斯否脚底有点打颤儿,定了定,才敢继续往里走。烛火一跳一跳,李斯否的右眼也跟着一跳一跳。
这军帐里的摆设不同其他,竟有几株兰草和字画,字画不好挂,跟晾衣服似的大喇喇的就这么晾了一屋。他看到桌上一副未完的画儿,画的是两个稚子,倒在路边的一颗梅树下,小的那个笑得特甜甜到晃人眼,大的那个有点手足无措的看向作画的人,脸上被画了个叉。
李斯否眼前泪水一模糊,抄起手边一个花瓶大喊:“苏容信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苏容信从一幅字画后面转了出来,悻悻的说:“斯否,你看见了?我……我是羡慕云霄青这么多年,羡慕他耗着你的爱慕却不为所动我……”啪!哗!!!
花瓶在他头顶炸了,李斯否红着一双眼:“我没问你这个你看我们的眼神里不写得明明白白么!你真的以为我傻到不知道箫青哥的想法,我一开始只是气你没完没了,干脆去纠缠箫青哥让你死心,后来习惯了这样,我反而不知道怎么换个方式跟箫青哥相处了,我……不对,你!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声不吭?”李斯否用的寸劲儿,苏容信竟然毫发未伤,只是一头碎瓷茬子的看着他。
“我怕你已经死了你知道吗,一个两个的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凭什么为我冒险我答应你们了么……”说着说着李斯否眼泪就掉了下来。
苏容信突然手足无措,手足无措得一如画里的云箫青,黑玉眸子钉在李斯否身上片刻,往前一步轻轻抱住了李斯否,无言。李斯否只觉自己受尽了委屈,眼泪鼻涕的就往苏容信身上擦去,大气儿喘不匀的数落着苏容信。
苏容信只觉心口一暖,抱紧他,轻轻摇晃,李斯否重锤落在他背上,他也不觉得痛,勾着嘴角笑了。他本以为云箫青死了更没有他的机会了,李斯否肯定觉得云霄青死也有他一份责任,没想到李斯否还挺拎得清,一是一二是二,没把云箫青自己的失策算到他的头上,不由在心里对云箫青多了一份愧疚。
却又不禁暗喜,你不是喜欢推开他么?你不是把他当弟弟么?你不是最后才敢抓紧他却给了他更大的痛苦么?好,你敢不要的人,苏某可稀罕的紧。
还没等苏容信爽完,突然腹部一凉,刺痛突的袭来,他感到自己怀里的李斯否僵了一下,拿着手上剩下的半截儿花瓶口狠狠地朝自己背后某个方向掷去,力道大的吓人。他耳边嗡嗡作响,思绪却没听,有似乎听到李斯否在大喊抓人,苏容信把脑袋往李斯否箭头一垂,喃喃道:“我难道幸福死了?”然后笑着笑着好像真的晕了过去。
李斯否摇着他吼出的下半句:“你是背中的箭,还没穿透你你死不了,苏容信你个蠢货你别给我装死……”幸福到觉得自己晕了的苏容信并没有听见。
虽然苏容信没听见,外面却都听到了李斯否喊叫,也不庆祝了,乌乌泱泱的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李斯否气呼呼的架着个痴痴笑着的苏容信,地上掷了一支浸血的箭,李斯满手通红,苏容信身上也也满是印子,一回头暗处还有个扶着心口的人,也是一身一脸的血污。
片刻惊诧之后这群人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们把地上那个人捆了起来,帮李斯否拔下身上挂着的苏容信,叫来了军医。捆着搡着那个暗杀者,推出了苏容信的军帐,李斯否也不管苏容信,随着他们出去了。他们在一个小帐子里找了个柱子把那人捆了起来,用帕子擦净那人的脸,竟是清清秀秀的一个少年,失了太多血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满屋子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好端端一个少年为什么来行刺苏先生。
那人气若游丝的地抬眸:“还……还我哥哥……”
李斯否瞬间心下有了数,满脸嘲讽:“建安候家的三公子是吧?你有脸管我要你哥,你可伤了我李某人两个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