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故事》曹青

10、不如不见（四）

　　肖体贴的帮我拉开车门，我们一路驶向富立顿。
　　车上一路无言，我也不知道如何挑起话题，尴尬的静谧弥漫，连肖的司机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偷偷从车前的镜子里瞟我们。

　　“这份资料，你看一下。”肖突然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我已经和富立顿的内部昨天就已经联系过了，现在过去主要和高层商讨，我的计划在里面。过去我们就按照这个办。我想尽快结案。”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单纯的给我陈述这个事情。

　　“了解了。”我迅速扫了一眼，惊讶极了。
　　“这么多？客户…会满意么？”

　　“现在这个程度上，消费者已经开始联系媒体了，这事如果不压住，富立顿的名誉会受到侵害以外，还有惹上刑事诉讼的可能——一切证据表明富立顿的药很有可能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消费者的身体健康。他们内部现在不愿意透露细节，我们作为他们的律师，能做到的就只能是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剩下的问题，是地区检察官和警察的问题了，客户不说，我们也无能为力。”肖非常诚恳的告诉我，而我也明白，在这个案子上，我们出于道义，只能说服客户给予适当的赔偿了。

　　在这种问题上，我非常讨厌法律。因为和客户的保密协议，我们可能在明知客户做了不道德甚至可能违反法律的情况下缄默。这和我当年为了维护少数不受保护人群利益的初衷完全相悖，而我们在明知对不起自己良心的情况下，还要遵守职业道德，赢得官司。

　　“需要喝杯咖啡么？”肖仿佛看出了我心不在焉。
　　“这是我们的工作予心，”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关心，“你还年轻，慢慢的，你就会麻木了。”
　　他转过头，闭眼不再做声。我清楚的看见他放在腿上的手指紧了一紧。

　　我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头，多少人希望来这里，为了梦想，为了事业；每个看似精致伪装的面具下，又有多少个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平静。

　　“嗨，肖！好久不见，你自从回来以后就很忙嘛。”
　　“你好，瑞安。好久不见，你太太还好吗？”
　　“很好，她去法国寻回雕塑展了，下周回来，在这里开展，你带洛琳一起来吧。”
　　“嗯，不过可能不会带洛琳了。”
　　“你和洛琳…哦没问题。”
　　叫瑞安的金发男人显然很知趣的没有继续“洛琳”话题。
　　我们一路走向会议室。我的脑子里都是洛琳，洛琳…就是那个无名指的戒指的原因吧。

　　“帕克先生，你的提议，我不能接受。”
　　德里克.富立顿，富立顿制药的CEO并不接受肖的提议。
　　“富立顿先生，我的消息告诉我，消费者杨夫人已经开始联系媒体，并且打算以刑事案件起诉。据悉，她声称有内部□□，对打印官司很有信心。”
　　富立顿沉默了一段时间，“帕克先生，麻烦您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我不知道肖怎么联系到消费者杨夫人，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知内幕。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富立顿的药确实有没有想到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在杨的身上第一次得到了体现。所以肖才可以这么快解决了这个案子。这个城市，每个人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个体。

　　“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喝一杯。”瑞安很“麻吉”的热情邀请肖去社交。
　　“已经8点多了，我的助理顾问也该下班回家了，她为了这个案子也废了不少心力，做老板的有责任把她送回家。”肖笑着推托。
　　瑞安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笑嘻嘻的说道，“好吧，那我们下次再约。”
　　继而转头对我说：“希望有机会再见你，美丽的小姐。”

　　“饿了吗？”
　　电梯里，我转头用眼神询问他。偌大的电题只有我们两个，我觉得我的询问很愚蠢和多余。
　　“你最近也很辛苦，从丹尼斯把你调给我以后，你就是我的顾问了。我对你也没有好好指导，是我的问题。你来公司是成长学习的，不是来给我当跑腿的，更不是我的秘书。我很抱歉。”
　　“别这么说，我和帕克先生您学到了很多，非常感谢您。”
　　“去吃饭吧，我请客。”
　　“好。”

　　肖的司机把我们送到了餐厅门口以后就走了。我有点不知所措，肖是我的上司，我不想因为我之前的失态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我在公司的发展。而我做的那些，让我时时刻刻都在害怕和肖在一起的时间。

　　“予心，不管我们之间过去如何…”
　　“对不起，我那天喝了很多酒，不记得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是我隐约有印象我做了不得体的事情，我郑重给您道歉，请您千万不要因此多我有什么成见。”
　　我急忙把自己的错误撇的一干二净。
　　“予心，我想说的是，我们之间过去的就是过去的，我不关心。我认为你的同情心和对事物的执着可以成就你自己，我希望我能够帮助指导你，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告诉我，我希望能像朋友一样支持你。”
　　我真是想多了，其实投怀送抱什么的对于肖来说，应该司空见怪了吧，他又怎么回在意我那天的失态呢。
　　他轻轻的点点头，看了看我的眼睛，握在一起的座手指下意识的抚摸了右手无名指的戒指。然后回头叫了侍应。

　　这顿餐吃的如同嚼蜡。直到肖突然对我说，我的朋友凯西并不简单，我才有一些好奇。
　　他好像只是无意的提了一句，但是我却上心听了。新来的那么多助理顾问，他只提了凯西，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困惑我直到肖接到一个电话，我们才迅速吃完饭离开餐厅。

　　“嗯我知道了。不要担心，我会马上过去看。”肖在电话里面柔声安慰着谁。他边打电话边把我送进出租车里。
　　“注意安全，明天见。”他左手压着电话，对我礼貌道别。

　　一路上我不由自主的想，电话那头是不是洛琳，洛琳是不是他的未婚妻？但是如果是为什么他说洛琳不会和他一起去看画展？阿曼达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对他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