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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危机四伏 ...

  •   离迅速从愣住的梦手里夺过酒瓶,在杯子里倒满酒,一饮而尽。
      “好酒,陈年的桂花酿。”离细细的品了品,笑着又随手到了一杯。
      梦回过神来,一把拉住离以把酒杯送到唇边的手,眉头微蹙,“你不能喝酒。”
      离秀眉一挑,仍然笑着,“怎么,这酒你喝得我就喝不得?”
      “不是……”
      “不是什么?”谈话间,又两杯酒下肚,离的脸上也渐渐升起了淡淡的酒晕。
      梦看着双颊似摸了丹霞的离,昏黄的烛火在那双如水的眸子里转啊转了,鼻腔里充满了那人独有的香气和幽幽的酒香,梦只觉得的一股火从腹中窜起,轰的一下,让他觉得霎时间口干舌燥。
      梦虽年轻,却也是风月老手,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是他人,他定会缠上去,与之相如与沫,可是眼前让他渐渐失去理智的人,恰恰是最想却最不敢碰触的人,他怎能,他怎能……
      梦心一横,大手一伸,将酒瓶一把夺过,仰头竟将大半瓶酒大口喝下,一滴不剩。
      离有些诧异的盯着灌酒的梦,有些哭笑不得,不想让他喝也不至于如此吧,如此饮法真是糟蹋了这瓶上好的桂花酿。
      这桂花酿虽不是烈酒,但如此急喝猛灌定能醉人,况且梦心中苦闷,得不到疏解,正应了那句就不醉人人自醉。果然不大一会,梦开始觉得眼前朦胧不清了。
      离看着渐渐醉眼惺忪的梦,无奈的叹了口气,“梦……”
      未等话出口,梦温热的带在桂花酿的醇香的唇就覆了上来,“唔……”
      梦的吻细细浅浅,只在离的薄唇上流离,并不深入,似不敢又似不舍,轻浅小心的更似一种膜拜。离静静坐在那里,任凭他吻着,褪去了惊讶的眼睛清明一片。
      “原谅我,我的神……”梦喃呢着。

      离望着沉沉睡去的梦,眼神复杂,默默无语。
      起身欲离去,却被人拽住了衣袖。
      “别走……”早该入梦的人轻轻的说着,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就像拽着救命的稻草。
      唇边溢出淡淡的叹息,轻轻坐下,给睡着的人掩好了被角。

      夜,漆黑一片,似乎有什么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渐渐的生根发芽。

      楚扬站在岸边,看着滚滚而去的河水,轻轻地松了口气。
      自打来到这永安县,他的心就一直悬着。掘堤放水说的容易,实行起来却难上加难。想这样自毁家园的行为,能理解的这天下间有能有几个呢?只是还好,幸不辱命。
      只是,楚扬摸了摸腰间的锦囊,嘴角撤出淡淡的苦笑,越是了解那人的才干和智慧,就越觉得的绝望和遥远,这样的人,他到底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楚兄,起风了,回吧。”身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扬回头看,是皇上派下来在赈灾的御医钟行烟,离说大灾后必有大疫,要楚扬请旨要多带几个军医随行,谁知皇帝派下来的竟是宫里最年轻却最出色的御医钟行烟。惊讶是惊讶,不过有个得力的人随行总是好的。两人年纪相仿,脾气相似,又在一处共事,不日便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了。
      “嗯。”楚扬笑笑,而后又回头望了望远方,有些日子没见了,他还好吗?

      楚扬这一趟南下治水,算算日子已有两个月了。离坐在院子里,微笑着听元嘉七给他讲宫里的各种传闻消息,不时的回应几句表示自己在听。
      元嘉跟在离身边也有些日子了,自知自家殿下虽不太爱说话脾气却极好,又有救命之恩,摊上这样的主子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自然各处都十分尽力精心,又深知离在宫中极为尴尬,平日里更是小心谨慎,刻刻注意,所以但凡在宫里听到些风声,便会立刻告诉给离。
      其实宫的传闻无非就那几种,而传闻的中心也无非就那些人,作为这宫里最大的八卦对象,关于轩辕琉宇的那部分他倒是很好奇。
      轩辕琉宇无论从手腕,胸襟,智略上来说都可以算是位明君,只是从四年前起,却性格大变,不但开始少言寡语,而其开始极少宠幸宫妃,若不是膝下已有七子,不愁子息问题,怕是那些大臣早就坐不住了。可是为什么呢?一个的性格如果突然改变总会有些原因,就算是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应例外,不过,到底是什么呢?
      元嘉见离开始思索,便渐渐止了声,悄悄地离开了,留下离一个人。
      离望着西沉的太阳,有一个模糊却大胆的想法渐渐浮现。
      要真是这样,那他的可真的有麻烦了。
      楚扬今次治水无疑是成功的。虽然其中有坎坷阻碍,但终归是成功的平了这多年的水患,朝野内外可谓赞扬声一片,楚丞相的嘴都笑歪了。只是这过了秋洪,天也渐渐凉了下来,今年那一带的收成算是没了,这冬粮少不得又要一番折腾。楚扬七算八算,这几个县的储粮加起来也不够过半个冬天的,正打算上书求粮的时候,兵丁却来报,送粮的御使已经在三里外的关卡上了。
      虽相隔千里却事无巨细样样都想到了啊,楚扬心里感叹着,整整了衣袂,出城接粮了。

      离靠在床上看书,烛火照亮的侧脸混着少年的稚气和隐约可见的睿智,平静而和谐。
      杀气。
      离只一侧身,一抹银光没入他身旁的床柱里。离随手翻了一页书,接着看,就如同刚刚只是疲累时稍稍换个位置而已。
      又一抹银光闪过,离再一侧身,又回到了刚刚的位置上。
      再发再躲,再躲再发,看似毫不经心的动作,却躲过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攻击。直至离最后觉得乏了,伸手夹住了直刺他咽喉的一针,这场看似无心却环环要命的夜袭才算告一段落。
      离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和窗外的人无声的对峙着,那人教过自己,这种时候越是漫不经心反而越有震慑力。
      良久,离终于感觉不到陌生的气息,知道窗外夜袭之人应该放弃走了,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被他攒得有些发皱的书页,离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他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镇定啊。
      借着床头小几上的烛火,离细细的看着他最后截住的那一针。细如牛毛的针体发着幽幽的寒光,他双眼一眯,淬毒了吗?
      他起身坐到桌前,细细的研究着,大脑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飞快的列出合排除一切可能和不可能,但还是毫无头绪,线索太少了。离看了一眼被他放在绢帕上的针,这毒怕不是一般毒,还是明天问问奶娘吧。

      在这个世上有些人,当他们不爱的时候便被归类为冷血动物,因为不管他们外表怎样,从根骨里都是无情决绝,甚至冷漠的让人心寒。可是就是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了,就会爱的激烈并且彻底执著不肯放弃,恨不得今生今世都和对方厮守日日缠绵,只要爱上了,就很难再放开手,比顽石还要固执。轩辕琉宇是如此,梦亦是如此。
      眼下梦坐在山洞里一边烤着野兔一边照顾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没有来的一阵心慌,突然间想立刻飞回离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但临行前离的软声细语又生生的把这念头压了下去。梦狠狠瞪着躺在一旁因溺水而昏迷的人,真想一剑杀了他,然后回去将离虏走,过他的逍遥自在的日子。
      昏睡的人仍没有转醒的迹象,梦想了想,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住的炭块细帛,匆匆写了几句,细细想了又添上了些方觉妥当。起身唤来随行的夜枭,将信送出。梦凝目望着夜枭远去的方向,直至看不见了,方才回身,往回走去。

      楚扬看看摊在案上的卷轴,又抬抬头望望坐在一边悠哉游哉喝茶吃点心的青衣男子,蹙蹙眉头,又一脸疑惑。
      “大人想好了吗?” 方瑾羽回手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先生愿意捐粮捐银楚某当然求之不得,只是这冶铁一事,并非楚扬能做主的啊。”楚扬无可奈何的将卷轴收好,说道。
      “大人何必谦虚呢,眼下大人是皇派下的御史,又治水有功,年轻才俊,前途不可限量,这里的太守官员对您马首是瞻,这还不是大人您一句话的事?况我们要的不多,只要永安一县的采矿权而已。”
      楚扬瞪着方瑾羽越笑越像奸商的脸,心说,这还叫不多,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想这永安县最有名的就是这铁矿,天下闻名的玄铁剑便是由这里的矿石冶炼而成,若是是能得了这处采矿权那银子还不如这永安河水一样滚滚而来?
      不过,眼下正是银粮紧缺的时候,两百万石的米粮二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加上他赈灾之时带来,后期运送的,足够三县七镇完全恢复到最繁荣的样子,真的没法不动心阿……
      “先生可容我几日仔细考虑几日,毕竟这采矿权也不是小事。”
      “也好,”方瑾羽站起身来,施了个礼,“那方某过几日再来,告辞。”

      方瑾羽走在永安县仍有些潮湿的街路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这次他可是下了血本,不怕他不点头,加上那人传出来连庄上最好的铁匠都闻所未闻的冶铁器具和方法,他已经可以看到银子向河水一样向他涌来了!哈!
      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创造出如此精妙的冶铁器具和方法呢?他越来越期待和那人的见面了。

      何秀坐在离对面,小心的研看着手里的细针,细细的思索着。
      “能看出什么吗?”
      “这针确是粹了毒的,从这针体的颜色上看,应并非寻常之物,只是我并不擅长药经毒理,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毒,待我传与庄里,应能看出一二来。”
      “只是,”何秀顿了一下,抬眼看向离,“殿下是从何处得到此物的呢?”
      何秀也不知道吗?离以手托腮,顾自的想着心事,漫不经心的说道:“昨夜与我交手之人留下的。”
      何秀一惊“什么?!”
      “不必担心,”离安慰的笑了笑,“不过是些宵小之辈而已。”
      何秀眼神复杂的看着离,宵小之辈?且不说这里是深宫大内,想她何秀也是五护法之一,论武功虽不及梦但也非凡品,昨夜有人侵入,她竟然毫无所觉?!殿下虽有过人的能力,但终究是个孩子,又毫无内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何秀狠狠的咬着下唇,她还是安逸太久了。
      离讲何秀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知道她在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从昨夜的情形看,我想他只是给我个警告而已,暂时还不会威胁到我的性命,虽不知是哪路的人马,我们以后小心些便是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离的声音很柔很缓,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风能抚平一切焦躁和不平,何秀听在耳里一时间却结巴起来,“不,不,殿下,是,是何秀疏忽……”
      言语止于一个眼神,终身难忘。
      一瞬间,何秀突然明白了梦临走前的那些话,看着眼前总是微笑的人,连生死性命都可以付诸一笑的人,一个深不可测却又可以因为一点点关怀而感动的……孩子,她突然感到无尽的悲哀。
      梦说,神是最慈爱的,但也是最孤独的。
      梦说,我们,真的有资格站在神的身边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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