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TC.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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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恭一花了很大功夫去教育小春，这孩子每晚不知道看多少集连续剧，第二天的时候鬼念头满天飞。至于大岛海人君，恭一一点都不想承认那天和人站在蛋糕店里握着手。当然第二天的时候绯闻已经全校飞了。不少女生都在私底下谈论着恭一的事情，毕竟她是绿中里出了名的难追的女生。
三浦春在绯闻满天飞的时候充分发挥了她当时在现场观摩的优点。
于是那一个星期恭一的脾气都很不好，当然这直接的受害者依然是泽田纲吉。恭一的闹钟不知道扔掉了多少个了，她依然喜欢着每天早上用硬邦邦的闹钟去叫醒对面亲爱的邻居。
后来和大岛海人的接触渐渐多起来之后恭一才发现这个人是好人。虽然说是万年的女性杀手，对此，恭一一直认为店里面的工作人员每一个都是被他诱拐过来的。大岛海人意外地是个很体贴的人，一般偶像级的男人不都是臭屁等级的么，所以大岛海人能够一变成为偶像一边温柔优雅翩翩有礼还真是难得。
虽然说那种念头只有自己才有。
感到意外的有一天的是放学的时候，因为留下来做值日而迟了一些回家的恭一肚子饿了便去了蛋糕店，却没有看到那个笑的一脸荡漾的男人出来给她递蛋糕。开始恭一还以为他只是请了假便也没有在意。后来接连几天去都没有见到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恭一去向收银台前的女生询问，女生用一脸诧异的表情反问她：“大岛君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到底是恭一，愣了一下之后迅速的反应过来，回了一个笑容然后点头道了谢。之后买了那天买过的巧克力蛋糕，坐在角落的位置里翻着手机。手机号码是大岛海人给的，但是恭一一次也没有打过，倒是大岛海人都会在每晚恭一临睡前发来道晚安的短信。
恭一习惯了这种有一个叫大岛海人的生活，以至于大岛海人消失之后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对于她来说，大岛海人其实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可是就算是辞职也应该说一声的吧？刚开始不是说把自己当朋友吗。
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通话键，那边一直都是那几个忙音，根本就没有人接听电话。不知道第多少次转到留言信箱之后的恭一有些烦躁，她还是留下了简单的几句话，虽然那语气里一点都听不出来有担心的意味。
“海人君？我是恭一，从蛋糕店辞职这种事情应该提早跟我说啊。现在我在蛋糕店里，如果你听到了的话就过来吧。”
嘟嘟的两声之后传来女声提醒已经保存进信箱，恭一放下手机按了挂断键，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心里又是一片沾湿。
“恭、恭一？！”
恭一转头，看见玻璃窗外贴着棕发少年的脸。左边嘴角有一块很小的淤青，被刘海遮住的额头露出白色的绷带一角，大概是又被欺负了。恭一皱眉，但是动作被扬起的笑容遮盖住。
“小纲~快进来~”
少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一样的打了个哆嗦，然后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天知道他是怎么顶着舆论的眼光一步一步走到恭一面前的。周围的人大多是绿中和并中的学生，他们都很好奇这个女生怎么会如此亲昵的称呼他们口中的废柴纲。
绿中的女生悄悄地说着什么，一路的并中女生哈哈的笑了出声。察觉到恭一的目光，两个人讪讪的收回了刚才的姿态。
“恭一……”
纲吉欲哭无泪，他只是刚刚被小混混打劫了，然后又被自家‘亲爱’的邻居用如此亲昵的称呼叫住了，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如坐针毡呢。当事人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笑眯眯地把面前的蛋糕推了过去。然后伸手开始在书包里掏着什么，纲吉在她做出第一步动作的时候就愣了，自然没有看到她接下来的动作。
“抬头。”女生的指尖有些冰凉，接触到伤口上虽然力度很小还是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啊抱歉，弄疼你了？马上就好。”最后稍微加了一点力度把OK绷摁上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的少女看上去有些得意，而当事人之一的少年则处于完全的石化状态。
周围的舆论声再次升级了一层，从‘为什么她会认识废柴纲’直接晋升到‘天啊怎么会和废柴纲关系那么亲密？’。
“……恭、恭一？”
一脸小兔子受惊状的纲吉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因为力度过大而牵扯到嘴边的伤口，又是一阵疼痛。他只好闭上嘴巴，却还是痛得龇牙咧嘴。对面的女生一边喝着汽水一边打量着他的脸，皱起了眉。
“又被欺负了啊……”顿了顿，“真是没用啊小纲。”恭一放下手里的水杯，水里面的冰块开始融化，因为温度过低而导致空气贴在水杯上也变成了水珠，她拿出纸巾开始擦手上的水渍，“小纲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这样子奈奈阿姨可是会伤心的。”意有所指地说着他的伤口。
纲吉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只要不告诉妈妈应该就可以了……”说着他又有些苦恼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啊……不然就直接说走路撞到墙上……好痛啊恭一！”恭一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刚好触碰到一片看不到的柔软。
“我说你，到底是有多不受人待见。啧，小纲，你反击一下比较好。”恭一说着撩起他的刘海，这才看见男生额头上贴着白色的纱布，“不然一直被人这么欺负还真是会让人看不起。嘛，虽然现在就让人很看不起。”
“恭、恭一！”被戳到痛处的男生一下子红了脸，面上的表情随着恭一的动作变成了宽面条眼泪，“好痛啊恭一！”想要揉揉却又害怕触碰到伤口，纲吉只得用内心的不断吐槽来缓解自己被鄙视的心境。
恭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心。这样子的泽田纲吉是无论如何也成长不起来的，早就听很多人都在说，并中的废柴纲考试平均成绩17.5分，跳箱子跳不过三格等等之类的事情。不过这样子的人总归有一天会成长起来的吧？恭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渐渐宽下心来，拍了拍男生的额头，力度虽然不大，却还是足以让男生呼痛出声。
“回家了，小纲。”
***
本来已经走到家门口的恭一突然想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现家里的牙膏用完了，打算今天去买，结果因为大岛海人的辞职和半途中碰到的纲吉而忘记了，她只好朝纲吉道别朝来时的方向匆忙赶去。
为了早点回去吃到奈奈的饭菜，恭一特地选了最近的便利店，却还是在货架前犹豫不定。她左右手各拿着不同品牌的牙膏，一边盘算着价格一边犹豫着到底选哪个比较好。左手边的价格便宜，但是听说质量一般。右手边的价格贵一点，却是自己一向喜欢的那种。
再这样买下去的话这个月的开支肯定又要不够了，威尔第从来只给自己的产品下猛料，但从不给自己多汇一分钱，每个月定死了就那么多钱，还美名其曰说是磨练。如果不是大岛海人的出现引起了自己对甜点的兴趣，这个月的开支应该还有剩余才对！
恭一突然就怀念起了待在威尔第的研究所的日子，虽然那家伙沉迷研究常常半天不吃饭，但是跟着他却也能够混到足够多的零用钱和足够美味的食物。天知道当时为什么自己会一疏忽就被威尔第打发到了日本，说是磨练明明是看不惯她在那里的米虫生活。临走的时候叫的还是家里的人来接自己，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是和母亲吵了一架之后跑去了曾经在一次宴会中认识的威尔第那里，在一次乌龙事件中发现了威尔第以前的照片。发现威尔第以前居然是个大个子的恭一在看到他依然猥琐的面容的时候笑了一整天。对于威尔第变小了这件事其实恭一一点都不觉得遗憾，她甚至觉得是天赐良机。
这个又老又抠门的科学狂身上发生了这种违反科学常理的事情，真是想想都觉得很爽。但是说到底其实威尔第也是在关心着自己，不然他不会在知道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之后给她定去日本的机票，也不会在临走前让家里的人送自己去机场。
走的时候威尔第依然在搞着他那莫名其妙的研究，背对着恭一的小小身影笼上一层莫名的阴影。
威尔第那个时候究竟是在想着什么，也许他真的没有在做那些无聊的事情呢？恭一忽然就想起了临走的那天发生的事情，一向毒舌的威尔第居然对着她说出‘自己照顾好自己’这句话，虽然这句话的下半句是‘或许下一次见面就是在解剖室了’。
威尔第的嘴向来都不饶人，就和他的那些旧友一样。恭一想的有些分神，就连面前出现男生摇晃着手轻笑的脸都没有看见。
“恭一？”穿着军绿色制服的男生肤色在深色校服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苍白，这也随之显得眼下的两个黑色阴影格外突出。“日辻君？！”回过神来的恭一看见突然出现的男生的脸有些惊讶，她依旧保持着笑容点了点头表示打了招呼。
“居然连上便利店也能碰到恭一，还真是幸运。”被称作日辻君的男生笑笑，随即有些腼腆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是因为日辻君住在这家便利店附近的原因吧。”恭一好脾气地笑笑，放下了左手边的牙膏。
“日辻君，我已经选好东西了，我先去收银台了。”恭一打算离开，男生露出一点失望的神色，但是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走到了恭一的旁边，“我也是，那么一起吧。”
“嗯？好啊。”
恭一点了点头，随即低下头去，完全没有看见男生望着自己一脸喜悦的表情。
恭一是在第一次的学园祭上认识日辻真人的，日辻真人作为邻镇的黑曜中学代表来参加这次学园祭。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黑曜中学还并不是小混混的聚集地，所以口碑在两个城镇间也是比较好的。日辻真人比恭一高一个年级，是黑曜中学学生会会长，听他说好像是因为憧憬邻居家的长子才选择了黑曜中。但是现在的黑曜中学已经渐渐变成了不良学生的聚集地，恭一从三浦春那里听说，这次学园祭的邀请名单上已经消除了黑曜中的名字，大概是不想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学校扯上关系的缘故。黑曜中学是在半年前发生转变的，半年不到的事情就已经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据说连校长都没有办法管住这帮子人。
听日辻真人提起过，这个学校里现在是以一个叫八木沼的男生为头领而肆意妄为，日辻真人的存在感越来越薄弱，有时候恭一常常可以看见日辻真人一个人站在桥上，远远看过去的背影带着不可言喻的悲伤。
大概是为了这个学校而努力着却又得不到回报的缘故吧。
恭一是这么认为的，而日辻真人也真的是在为改善这个学校而努力着。恭一是看在眼里的，她知道这个少年对黑曜中的执念有多深。如果举例子的话，就好比并中的那个二神。听纲吉说一直都没有毕业，长期以风纪委员长的身份出现在学校里。
一边走神一边看着收银员小姐拿着扫描器一件件地扫过商品上的条形码，恭一只想快点回家去吃奈奈美味的饭菜，出了便利店正准备走掉的恭一被日辻真人叫住，以‘这么晚了不能让女孩子单独回家’为理由坚持要送恭一回家。拗不过的恭一只得采取日辻真人的话。
“那个……”走在旁边的日辻真人的脸有些红，他不安的挠着后脑勺，“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
“日辻君还在为学校的事情烦恼吗？”看不下去了，恭一只得说出来，尽管心里很不痛快，但是她依然没有忘记脸上的表情。被日辻真人同学称为能治愈一切的笑容事实上被纲吉称为暴风雨的前奏。
“是啊……”日辻真人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恭一，看到恭一的眼神是朝着前方的，才有些安心下来，“这样子，恭一会觉得……我……很差劲吗？”脚步忽然停下，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着走在前方的少女的回答。
恭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啊……不会的，日辻君。”她停下脚步，转过脸来，“其实日辻君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吗？唔，如果朝着自己的目标向前奋斗的话……这不是一个差劲的人的表现。”说完这句话的恭一有些想掩面，为什么这种只有动漫治愈女主角才会说的话居然被自己说了出来，果然这个外表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这样就好。”日辻真人松开握紧了的拳头，因为天色暗再加上恭一的近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日辻真人脸上的异样。
“我家到了。”恭一指了指门牌，“如果不介意的话……”
“啊、不、不用了。”日辻真人慌忙地摆摆手，“已经这么晚了再不回去家人会担心的……啊，那么我先走了，恭一。”
“再见，日辻君。”恭一朝日辻真人道了别，推开门往里走了。
因为脚步匆忙的缘故，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少年因为她的那几句话而脸颊绯红地重新展开了笑颜，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给日辻真人带来了多大的影响。这些事情，即使到了以后，她也不会明白。
而日辻真人抬起头望向上方已经亮起了的窗口，握紧了拳。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我会让黑曜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
他低声地喃喃道，然后转身逆入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ATC.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