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幽兰》推枕惘然不见

13、锁离愁，连绵无际，来时陌上初熏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十二章

　　这么闹了片刻，筵席终于开始了。
　　本以为开场白就要将近半个时辰，谁知殷政这厮就爱玩个性，随便说了两句后，就宣布筵席开始了。
　　第一项先汇报各城交上来的贡品。
　　却说那时各种珠宝黄金珍珠玛瑙交汇在一起，洋洋大观，一片晶莹，令人目眩。供奉上来的东西应有尽有。什么东海夜明珠啦，檀迦佛珠，岩雪珍珠等珠宝首饰就不用说了，各色布帛锦缎上好丝绸及陶瓷青铜器更是多如牛毛。
　　诸如此类，不再列举。
　　“爱妃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殷政在一旁悠闲地喝酒还不忘打击我。
　　切，这种在金窝窝里长大的人肯定不知柴米油盐贵。“皇上觉得这些东西怎么样？”我强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问道。
　　“俗。”他的薄唇淡淡地就吐了这么个字。
　　我懒得与他计较，继续看呈上来的贡品。
　　“皇上，看这个。”我激动得扯了扯他的衣袖，不知不觉中已逾矩了。
　　他也不计较，而是随我的目光看去。
　　这位城主呈上来的贡品里有一样物什：鲛人泪的项链。
　　“这项链的形状倒是有趣，看起来也和别的项链色泽不同。这是什么做的？”他侧过头来问我，唇瓣离我的脸颊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离。
　　“这是鲛人泪做的项链。”
　　“爱妃意指这是眼泪。”他的话中已带了一分笑意。
　　我不与他争辩，继续自说自话：“鲛人，在一个很远的国家又叫做人鱼。人鱼是一种高贵的动物，她们的情感专贞而美好……”
　　不自觉中我又将《海的女儿》说与了他听，继而声音略带伤感地说：“人们为了谋取暴力，不惜将人鱼集中关起来，施以暴刑，逼她们流泪。”
　　“可他们哪里懂得，人鱼的眼泪是不会轻易流出来的。她们的眼泪只会为爱而流，一生也只有这一次。待流下眼泪后，便会同海的女儿一样，化为泡沫，消失殆尽。”
　　说完这一席话，我的眼角有些干干的，拼命忍才忍住泪意。
　　“爱妃倒是知道的不少。”他神色不明地盯着我看。
　　糟糕，说到动情处居然忘了身处何处了，我讪讪地笑道：“哪里，少时不懂事买的混书看来的，看来的…”
　　索性很快节目开始了。
　　按例首先是各城主派出的女子表演节目。
　　只见那些女子们各个美艳无双，身着舞衣跳舞时还不忘给殷政放电。
　　然而那边是落花有意，这里却是流水无情。殷政只顾在我耳边吹气撩拨，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面的节目是一个比一个劲爆，一个比一个大尺度。到了最后一个节目时那些舞女们索性“轻装上阵”。然而，此轻装非彼轻装。只见她们一个个轻纱裹体，妆容妖娆，姿态撩人，跳起艳舞来。
　　其中有一名身穿紫纱的女子边舞边向我们这个方向靠近，看样子应该是主角。
　　吓！
　　见她双目含情，不时变换着勾人的姿势，就连身为女人的我都不禁砰然心动。
　　“皇上，你的桃花运来了。”我如是说，转头却见他的眼中也是染上了一丝情欲的色彩，不禁心中有些窝火。
　　“那臣妾先告退了。”说毕，我直接从他的怀抱里跳出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他也没有阻拦我，而是紧紧地将目光锁在那个薄纱女子身上。
　　哼！色鬼。
　　待舞曲完时，那女子也已顺利地进入了殷政的怀抱。她像一只猫儿一样蜷缩在他的宽大的怀抱里，享受着他的抚摸。
　　那底下一个胡须男子微笑着站起来，作揖后朗声道：“皇上，这是臣在民间遍寻三年才找到的美女，芳名岩萼。谨以此孝敬皇上。”
　　殷政那厮也不回话，活似个色鬼似的只盯着人家美女看。众人似乎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一切节目照常进行。
　　接下来按例是皇帝的妃嫔们表演节目。对于那些自进宫以来就不曾见过皇帝的妃嫔们来说，这个机会就显得格外弥足珍贵了。而对于活动贫乏的普通妃子们来说这也确实是消遣的好方法。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宫中的女人们争奇斗艳，纷纷摩拳擦掌想要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赢取圣宠。
　　宫中的女人较那些宫外的女人来说就要保守得多了，表演节目无非就是些弹弹琴跳跳舞之类的。那琴音又不是特别出众，而舞蹈更是“炒冷饭”。怪不得殷政这么爱从民间搜寻美女了。这宫中的女人实在是太无趣了。
　　现在在场上表演的是殷政的安小主，我听宫女常常提起她。听说她是殷政一年外出微服私访时带回来的，由于一没有家世，二没有绝顶的美貌，因此宫中的嫔妃对她甚有敌意。而奇怪的是这安小主虽不被待见却一直是安安分分度日，待愿与她好的妃子及宫女都是极和善的。
　　此时她表演的是剑舞。招招凌厉，出手干脆，有干净利落之势。或飞身在空中旋转舞动，或落在台上斜劈、横砍、歪刺，一招一式中隐隐透出阴鹜狠辣之感。
　　凭感觉，我觉得也许这个安小主没有宫女口中说得那么良善。毕竟，在后宫这个大染坊中，是很难保持一颗纯粹的心的。
　　一番表演下来，安小主香汗淋漓，比起之前的表演，安小主的表演显然让人们眼前一亮。一时众人都不禁为她鼓掌。
　　“安姬今日剑法又有长进，待退场后，朕重重有赏。”殷政右手揽岩萼笑说道。
　　“臣妾谢陛下赏赐。”她的眼中透出了一丝希望，遂俯身退下去了。
　　那岩萼歪在殷政怀中，神情得意无比，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在故意撩拨当今圣上。她往殷政的脖子上微微一蹭，明显感觉到男子身体的变化后遂娇笑道：“皇上，民女素闻兰妃娘娘色艺双全，不仅容颜无人能及，就连才艺也是我大虞数一数二。”
　　说着，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又继续道：“不知今日，岩萼是否有幸得见？”
　　听了这话，我迅即抬起头来瞪着那个始作俑者。TNND，老娘还没找你麻烦呢，你倒先发难了。
　　“兰妃这几日身上不大爽利，”殷政沉吟了片刻道。
　　好小子，还算你还有点良心。
　　“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朕相信盛情难却，兰妃定会不负众望的。”
　　“不知爱妃意下如何？”
　　什么！殷政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我在心里哀嚎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迅速扫了四周一遍，发现众人都是一脸希冀的看着我。看来躲不过去了：“臣妾定全力以赴，不负恩泽。”
　　那名为岩萼的女子转过头来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