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北方有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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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老子闭嘴！”莲赤红着双眼看着花九卿。他可以忍受失去，可是却不能忍受那个曾经倚在怀中的少年就这样从此消失在这世间，消失在他的这一世之中。
“要我给你看尸体么？”花九卿勾起嘴角，“不，或许你已经没有资格了....”
“编够了那些甜言蜜语，却又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让他远离你，你把他送上了绝路，还有资格看到他的尸体么？”
“对了，也许你根本都不爱他.....”
“够了!”莲怒吼着打断花九卿的话。胸腔之中一阵翻涌，说不出的苦楚。痛苦，疯狂，席卷而来。好像是着灰色的天，阴沉沉的压着人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年会死？别开玩笑了.....他明明就....就不会那么傻。
“他...不会...不会那么傻的.....”莲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他怎么会等着被你杀....怎么可能....他一定是逃走了....哈哈，绝对是的....他很胆小的啊....他很会保全.....”
“很会......”莲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明白这些都是再骗自己。
那孩子，真的很傻，他一定是回来过的，一定是.....当做叛徒，被杀了.....
不，不。
或许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或许他逃走了....
“他对你而言很重要？”花九卿轻轻问。
“.........”莲低下头不去理他。
“算了，大猫，我们没必要动手了。”花九卿淡淡的说，“这种人，连心头之人都能葬送，这种胆小鬼，即便不杀他，也成不了气候的....更别提，什么报仇了，笑死人了。”
胆。小。鬼。
那个时候，他突然笑出声来，
“莲哥儿啊莲哥儿.....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很潇洒？”他突然双手拽着自己的的衣领，赤红着双眼怒吼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怕了？怕了花九卿？！”他噙着泪讽刺道，
“我是花九卿的人，现在他来了，你怕了？就这样拱手把我让人？”
“我到底有多么不值得你去拼一拼.....让你冲冠一怒的价值都没有？！”
“你说呀，说你怕了！说你莲二就是胆小鬼！说你怕花九卿！说你报不了仇！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桂·观·音！”
“你——说——呀！”
“原来....我是个胆小鬼......呵呵....我是个胆小鬼......”莲低低的笑出声来。
“谁说的？”不羁的声音从后山头传来，莲回头望去，去看到后山上已满是着着黑袍子的神机营的人。“你不胆小，胆小的人哪敢自不量力的来送死呢？”
说话的人一头黄发，挑着下巴看着自己。
“崇利明，你是狗么真是狗拿耗子！”花九卿看着那人不爽到，“这是我青帮家家事，与你何干？”
“太子爷你这汉人，汉语倒没有我已满人好啊？”崇利明调侃道，“帮猫拿耗子的才是狗，帮你这狐狸，哪里算是狗了？”
“这与你无关，别来妨碍我。”花九卿不满地看着崇利明，
“辛，”崇利明淡淡的笑了笑，招呼旁边的长发男子。
可颜辛点点头，朗声道，“我等是奉命到此，围剿犁山草寇。”
“太子爷，多管闲事可是你呀....”崇利明笑道，
莲冷冷的看着崇利明。嘴边勾起一抹苦笑，
“是不是说，我必死无疑了？”
“莲爷...咱被包围了...”
“老子知道，”脸的语气以外的平静。
“但是即使要死....老子.....也要你陪葬！！！！！！！！”莲怒吼着冲向花九卿，周围的一切早已暗淡。
死又如何？不过是离开此生，等待轮回。
无常，如果连你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不管你信不信，可是老子从来就没有胆小过。
老子对你早都已经无药可救了.....
“啊——”
不知道怎么了，心脏所在的地方突然如刀刺过一般，很很的抽搐了一下。
桂白呆呆的跌坐在雪地里。
山脚之下已经没有了烟雾，看来....莲哥儿并没有一把大火烧了青帮啊.....
不过这又与自己何干呢？
桂白捂住左胸口，一阵压抑席卷而来。沉重地压在心间。纤细的指握成了拳，拼命的捶着心脏，泪水无声的淌落。
才又风干的泪，再一次滑落脸颊。
这种痛，为什么比每一次来的都要强烈？
难道是心知道，它将要随着这幅身体碎裂，然后止不住的抽搐？
不，早就碎了了，怎么还会痛呢？
“无常.....”
桂白惊恐地望向四周，北风在身边萦绕着，
“无...常......”
是他。
是风带来的，莲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每一句都是魅惑。魅惑着他的心....勾着他，想要去想那个人。
厚颜无耻的粘起破碎的心，将他装在里面。
“桂！观！音！”桂白大喊着，
“桂白，你放手吧.....放手吧！”
“无常...”
“无....常.....”
莲躺在地上，仰望着乌黑的天空，开始飘雪了啊。
“阿易.....”割破自己喉咙的人走到了自己面前，莲认出了那长大了的少年。
“阿易.....”
“莲”叫做阿易的男子穿着神机营的军服，帅气的让人不敢直视。
“你为什么要杀老子？该杀的....是他....”莲艰难的抬起血泊之中的手，指向花九卿。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雪地之中，仿佛开出了满地的红莲。
“你杀过人。”阿易淡淡的说，
“呵呵.....”莲苦笑，“老子.......没有.......预想过，老子.......会死....死在......在你.....的手上。”
“我也是”阿易面无表情的答道。
“呵，呵.......”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
“再笑倾人国............”
“不知倾国与倾城.......”
空谷幽幽，清晰的传来了桂白细细的声音。
“一笑.....倾人城........”
莲挣扎着睁开眼睛。
白茫茫的一片之中，所有的雪花似乎集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素白的衣，纤细的身，雪似的肌肤...
“无常......”
“无.....常.......”
桂白忍住哽咽，接声唱道
“再笑.....倾人国.......”
人群之中让出道来，桂白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之中的人，犹如一朵绽开的红莲。
鲜红的一片灼伤了桂白的眼睛。
桂白惨白着脸色，迈着小小的步子，浑浑噩噩的朝着鲜红的一片走去。
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都是黑的。
只有那一片洁白和鲜红。
“无....常.....”莲的视线渐渐模模糊，但是他认得出，那是，桂白。
“不知......倾城......与......倾国......”
桂白压着嗓子继续道，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桂白慢慢的蹲下来，冰冷的双手，抱起莲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玉指纤纤，摆弄着莲杂乱的橙色短发。
“无......”
“嘘！”桂白用手指压住莲的唇，“还有一句....”
“佳人.......难再得......”
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人都退到了一旁，只有桂白和莲在中央。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死亡一般的安静。
“你的手...好冰....你，来接老子了？“莲的呼吸已经弱了下去，可是还是艰难地说完。
“莲哥儿，我来接你，”桂白勾了勾嘴角，“你看，等到明年，我们就在寨子里种海棠....”
“为...什么....是.....海....海棠？”
“因为我喜欢...”
“你....还...喜....欢....什么？”
“你要听么？”桂白淡淡的笑，
莲艰难的点头，桂白拉起莲垂落在血泊中冰凉的手，轻轻的放在脸颊边，微笑着说。
“我还喜欢很多，除了你.....还有很多东西，我都喜欢....”
莲苦涩的勾了勾嘴角，
“....桂...观....音....你.............”
桂白看着莲无力的合上眼，晶莹的泪顺着莲的脸颊流下来，他沉默着将手抚上莲的眼睛。
那人冷的和雪一样，脸上的表情却痛苦的扭曲着。
桂白放下莲的手，低垂着头。
莲哥儿，不要，一个人。
“北方有佳人”
“遗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
“再笑倾人国”
“不知倾国与倾城”
“佳人难再得....”
桂白跪在悬崖边，怀抱着莲的尸体，望着空谷，一遍又一遍的唱。
二五仔，我喜欢唱戏，喜欢海棠，可是不喜欢你，因为你不是海棠花，不是戏本，
你是你...
你是桂观音此生最爱之人。
我说啊，二五仔，不要皱着眉头啊.....
我们马上就要在一起了，你不想我陪着你么？
我们一起去山顶看晚霞好不好？
二五仔，你在笑一笑好不好？
你再为我暖一次手好不好？
你再陪我在寨子的树底下看星星，看雪景好不好？
你再说一次我是你的人好不好？
你在为我生气一次好不好？
二五仔，你....再叫我一次，“桂观音好不好”
二五仔，你叫对了哦....你，真的叫对了....
下辈子，要记得啊！
“小爷不叫无常！”
“老子知道，你叫，桂观音.....”
二五仔，不要一个人，等我。
那年冬天，雪下了好久都没有停。
有人说，冬日里，曾看到有雪之仙子，立在山巅，翩翩坠落人间，
似雪，似梦，似泪。
“雪精灵抱着一团火降落的么？”少年认真地问。
“或许吧...”答话人声音淡淡的，
“雪之仙子抱着火不会融化么？”
“是啊，太热的体温....会融化仙子的.....但是，为什么，再也没有那种体温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北方有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