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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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低落，是绝对不能成为不工作的原因。
白百合她们家搬到现在的那个地方绝对不久，但Olivia沾染的气息已不容小视，由此可见那只怨魂已经人间飘荡了很长一段时间。人类是绝对不能和这种鬼魂相处的，它们的阴气足以影响人类的肩头灯，也就是寿命长短。无论是存在时间长或短的怨魂，都是与生俱来拥有影响人类行为和意识的本能。
丁杰整顿了一下烦乱的心情，介于今天比较不在状况内，决定再一次检查自己的行装。
不想让奶奶担心，丁杰还是从房间的窗户溜出去，对自己设下隐身术，跃步来到W城的最高点帝国大厦，闭眼屏息，感受追踪符的灵力波动，南边，“是福乐都。”
福乐都是新开的楼盘，以欧式公寓为主，打的广告是“欧洲人住的房子”，引得城市年轻的新贵，都往那边钻，赚得房地产商盆满钵满，后来那边还成了W城第二个富人聚集地。
越靠近目的地，怨气的浓烈度越强。丁杰害怕自己等下会带怨气回去，避免影响奶奶，先在自己身上下了隔离咒，撤销原先的隐身术。
福乐都的大部分房子还在装修，居住的人还不多，楼层的窗都黑漆漆的，充满异国情调的路灯在没有人气的地方显得诡异。
丁杰不用刻意凝神，都能听到自己近乎没有的微弱心跳，落地无声地迈向怨气的集结中心处，该死的，西边大部分的楼层已有人居住，真的是造成了困扰。
“终于睡着了。”林洛叹口气，他陪了Olivia整整一晚，那女孩太能折腾，而且语言又不是很通。
不想被打扰今晚这难得的片刻安宁，林洛绕过厨房，来到另一边远离客厅的阳台。
没有星星的天空挂着一轮弯月，兀自散发着幽冷的银光。
林洛从阳台边俯视街道，昏黄的灯光使得景色成为一幅受潮的静物油画，宁静、祥和、富有韵味，如果小杰在这就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林洛无限渴望丁杰可以在随时在自己身边，分享自己眼前的一切，这样的想法，让他很幸福，也很孤独。
“咦，小杰吗？”一道人影闪过，林洛认出那张熟悉的脸，再定睛一看，却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飒飒作响，这......是错觉？应该......不是吧？可是......
丁杰一感觉到怨魂出现在自己可感范围内，立马设下空间结界，把世界隔离，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害。
刹那间，阴风四起，在空间内徘徊，可奇怪的是，肉眼能看到的风，树叶和地上的细小杂物都没有感知，仿佛被凝固在原位置。
丁杰旋身起跳，“太上老君，急急如玉令，现形。”只见他手中的法符一分为四，射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定住。
符咒发出淡蓝色的微光，由点及线再到面，直至充斥整个空间。
原本有序的阴风大乱，疯狂地涌到距离丁杰不远的位置，形成一定形态时，“啊~~~~~”那团物体发出刺耳尖利的嚎叫。
现形了，出现在丁杰眼前的是一个身着汉代服饰的娇美少女，这当然是除去了它扭曲的面孔和苍青的肤色。
“破。”四角的符咒撕裂，不同于李家的灭天，丁氏一族崇尚净化。丁杰察觉到那少女身上并无戾气，看来它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伤害过人类。
见少女渐渐平静下来，丁杰开口道：“为何在人世间逗留，不去投你的阴鬼道？”
丁杰浑身散发出的强大和停止动作的不伤害，让少女明白这是可以帮她的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家碧奴，是长安朱雀楼的歌妓，自小以卖唱为生，一日，一位公子翻了奴家的牌子，奴家自是前往献唱，孰知，那公子见奴家貌美欲行不轨之事，奴家虽为妓，却是卖艺不卖身，奋死抵抗，挣扎中撞到烛台，从此成了朱雀楼的一缕幽魂......”
少女面色哀泣，丁杰知它身世未完，也不催促，静静地等着。
“不知为何，奴家无法离开朱雀楼，只能日日在楼内徘徊。奴家并无害人之心，可楼里的姐妹接二连三地死去。直至有一日，妈妈请来一位道士，将奴家收进一碧绿的瓶内，然后奴家昏睡至今，一醒来，这人世间......呜呜呜......”少女掩面痛哭，鲜红的雾弥漫开来。
丁杰听完这一席话，大致明白事情的始末，少女被杀死，一不小心在心中存下怨气，成为怨魂，被束缚在原地，不自觉散发的怨气伤害到身边人，后来遇到的道士，估计是功力不足，只能借助法器收伏它，再后来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少女被一直装在法器内，受到法器的保护，不被其她除魔师发现，怨气日益积累，一直到现在法器不小心烂了或者是少女的能力足够强大，终于得再现人间。
这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呢？一般怨魂是无法存在千年以上，因为它们的能力会自动增长，怨气也会增加，很容易就会被除魔师发现除去。
“那个，你想投胎转世吗？”
“想，大爷帮帮奴家吧！”少女止住眼泪，哑声说道。
“那待会我帮你清除怨气，会很痛，你要忍住，千万不要对我发起攻击。”丁杰再三叮嘱。
双方都准备好了，丁杰手腕对立交叠，以莲花指的动作双手翻飞，焕发白色的光芒，“莲真莲罗，莲幻莲异，净化。”
“啊~~~~~~”巨大的撕裂感在身体内部迸发，少女势若疯狂。
怨气的流动和愤怒很直接，丁杰的身体受到反抗性十足的攻击，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调动体内的灵力，稳住手上的上下莲花法印。
一人一鬼都游走在崩溃边缘，僵持了许久，一朵洁白的莲花在怨魂的胸口长出，快速地吸食多股黑气，莲花绽放得越发美丽，最终消散。
怨鬼的怨气已完全清除，丁杰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数千年的怨气果然不是盖的，差点死掉。
女鬼飘到瘫软在地上的小孩身边，小心地扶他靠在自己身上，“恩公，你可还好？”
即使遭受这么多的打击，它都还是善良的孩子啊，“我很好，不用担心。碧奴，现在你可以走了，不会有除......道士再来抓你。”丁杰掐指一算，“三天后你就能转生了，这就是好人有好报，趁这几天，到处走走，看看这人世间，享受你从未有过的自由。”
“谢谢恩公，奴家谢谢恩公。”女鬼喜极而泣，洁白的雾气从眼眶溢出。
颤抖着站立，丁杰手一挥，撤走结界，碧奴眼内满是担心和畏惧，“走吧，不会有人欺负你的，我也没事了，不用担心。”
碧奴走了，转眼就融进夜空。
丁杰走几步就靠着树干休息一下，那么强烈的怨气，对现在的我而言真的是有些勉强。
林洛确定自己没看错，映在那人身上的光线阴暗不定，那是小杰，绝对没错！“小杰......”消失不见了。
丁杰走一段路后，突然发觉自己好蠢，为什么不使用转移符呢？弹出一道法符，场景转换，是自己的房间，呼出一口气，还好地点的控制依旧精确。
衣服没换，袜子不脱，丁杰一边爬上床，一边蹭掉鞋子，回来了，睡觉了，还能睡很久呢，就为了这，碧奴，我衷心地祝福你，来世幸福。
身体自动自觉地做出各种适宜的行为，思绪飘到九天外，林洛脑海里全是丁杰，刚才他走路摇摇晃晃的，是受伤了吗？为什么会受伤呢？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小杰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夜无眠，林洛第二天准时起床，只是比往常早了一点去接丁杰，一路上都在考虑要不要问出口，又在担心问出口小杰消失了怎么办......
丁杰眯着眼打开门，“林洛~”神清气爽地抱住对方，亲昵地蹭着他的脖颈，“怎么今天那么早？吃饭没哦？”
算了吧，“吃了，起得比较早。”不管小杰是什么人，只要他是小杰，只要他安全地待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可以算了，什么都不介意。
林洛想通了，身心舒畅，拉着丁杰进入房子，拉他到餐桌前，不出所料，只有一碗八宝粥，“丁奶奶，你不能这样宠着丁杰，要弄些肉、鸡蛋给他吃。”
丁奶奶笑呵呵的，“我可没办法让小杰吃这些东西，他肯吃东西，我就谢天谢地了。”
“......”
两天后，丁杰饶有趣味地上数学课，偶尔斜眼瞄一下前面头发柔顺光亮的后脑勺，好幸福啊~
“恩公。”
就算是除魔师，也会被窗外突然出现的人头吓到，丁杰结巴地喊道：“碧碧碧......碧奴！你......”声音有点超常，按住接下来的话语，转过头举手示意老师：“老师，我要上厕所。”
摆摆手，让碧奴跟上来。带着碧奴，丁杰上到天台，“有什么事？遇到困难了？”
“没有没有，”碧奴红了小脸，“今天是最后一天，奴家想再来感谢恩公。”
“没什么好谢的，这只是我的工作。”
“不，恩公，奴家真的很感谢恩公，娘常说：‘得人恩果千年记’。”
“不要叫我恩公，怪怪的，我叫丁杰。”
“丁公子。”碧奴再度红了小脸。
知道这个古代女子恪守礼节，丁杰也不再过度要求，不过我还是个孩子，为啥她老脸红呢？
“丁公子，奴家有一事相求。”
“说啊，不要太过分就行了。”
“奴家、奴家、想要吃糖。”
吃糖？！丁杰转头盯着女孩，浓妆艳抹的轮廓透着稚嫩，还是孩子，“好啊。”
得到应允，还在为自己提了一个丢人要求而难为情的碧奴笑逐颜开。
丁杰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和两块巧克力，写下咒语，又把巧克力拆开包进法符内，“张开手。”一定的高度扔下去，包裹着的符纸燃烧毕尽，巧克力落入白皙的手心，“不好意思，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两块巧克力。”
碧奴从未见过黑色的糖，这是恩公给的，拈起一块轻尝，很甜，说不出的香味，“好好吃。”
“喜欢就好。”容易满足的孩子都是幸福的孩子，是啊，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要求呢？能得到一点甜味那就是上天的恩赐了，奶奶，我又能理解除魔师的原则。不管未来如何，能活着，就是规则的恩赐，而我，更不能辜负神祗大人的再生恩赐。
“碧奴不能给公子任何物品表示感谢，不如碧奴给公子唱歌可好？”
“好啊。”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憙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
清纯嘹亮如出谷黄莺，丁杰对音律没有研究，但他就是觉得很好听。
“......秦氏有好女，自、公子我的脚？”歌声停止，碧奴充满恐惧。
丁杰看了一眼，握着她的手，笑着安慰：“不用担心，等一下你就会睡着，再醒来的时候，你会有一个善良的父亲、温和的母亲、幸福的家庭，然后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长大。继续唱啊，我觉得很好听。”
碧奴此刻很幸福，清清嗓子，“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馀。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置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东方千馀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
歌声消失在耳边，却在丁杰的心里萦绕。
“小杰，你在这里做什么？”林洛焦急的声音传来，打破楼顶的寂静。
“没什么，过来啦，陪我一起翘课看天。”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