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中》顾拉拉

14、如果云知道

　　9月底，城市的公交系统都已经挂上了五星红旗，大卖场开始国庆促销活动。
　　过了8月，这座城市的温度下来了不少。
　　忙忙碌碌的人，穿梭在城市里。光鲜艳丽，五光十色，就是这座城市。
　　细细想想，季之岩似乎已经出差快要接近尾声了。
　　这是小山来这座城市之后第一个节日。
　　“小山，明天姐姐休假，我们去哪里呢？”晚上临睡前，我问已经困得要死的小山。
　　“随便。”
　　“逛街好不好？”我一边涂睡眠面膜，一边问。
　　他立马瞪大眼睛看着我“不要。很累。”
　　“噗，那在家好勒。”
　　“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白天我看到电视有很多吃的。”
　　原来，小山也是个吃货啊“好吧。那就去吃东西吧。”

　　母校后街的小吃街很热闹，虽然自己做医生，知道有些小摊不是那么的干净。但是，这里毕竟有自己青春的印记。
　　于是，还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就对小山说：“看到了吗，那个就是我以前读书的地方。”
　　小山很好奇的看着，然后说：“哇，好像很大诶”一副赞叹的神情。
　　经过校门的时候，他想把校名，可是只认识一个“大”字，然后其余的都胡乱的跳过。
　　“这里有好多好吃的，要吃什么自己说哈。”牵着他的手，一步步往里走。
　　“哇，羊肉串？牛肉串？关东煮？是什么？”模仿着吆喝声，他问我。
　　“都是吃的，尝尝看吗？”我笑着对他说，心想，你要吃就早点说吗。
　　小山口味很重，或许说，那边人的口味都很重，加了很多很多的辣，还是不过瘾。
　　想当初在支援的时候，自己压根就吃不了辣，又不好意思让小山妈妈另外开火。就只好，放碗清水在那边，把要吃的菜在里面浸个半天再吃下去。

　　一个上午，他已经把我在医学院这么多年的美食都差不多吃了一遍，即使肚子里已经撑不过去了，可是还是要吃。
　　于是下午就带他去旁边购物城里面的小吃城。
　　或许因为是里面的设计和外面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吧，小山乐得不得了，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买了很多面包回去。
　　“姐姐，你看，这里就是哥哥的设计所诶。好多吃的。哥哥上班真开心”小山站在一块牌子前，仔细看了好久，问我。
　　我走过去，笑着说：“不是啦，只是哥哥那家设计所设计的大楼啦，不是哥哥工作的地方。”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他说会给我带礼物。”
　　看着嘴角都起来，似乎有点不悦，刮了刮他鼻子，然后自己想，的确，好像已经出去很久了。也没打个电话给我。
　　背后好像有个声音叫住了我：“呀，瞿小姐。”
　　我和小山转过身，看了看，是季之岩的助理。很意外，但是想想，或许她没有去出差。“诶，你们也来逛街啊。”她旁边站了个很文静的男生，或许就是那个喜欢日星的男朋友吧。她也发现了我在打量旁边的人，她便不好意思，似乎有点害羞的说：“我男朋友，我总监的太太。”互相握手，互相问候。
　　“看不出来，瞿小姐已经做妈妈了？”那位男朋友看到一直拽着我衣角的小山。
　　小山瞪大眼睛看着前面的男生，那副不屑的样子我想笑，可是觉得，难道是做我儿子，他感到不屑。哼，才不让你得逞。
　　“来，小山，叫哥哥姐姐。”我摇了摇他的手，他也不好气的闷哼了一声。

　　助理死活要请客吃午饭，说要好好款待总监的儿子。
　　母凭子贵的感觉很好。可是小山不知道这边的消费档次，于是就随便点了一家，辛香汇不幸中招。可是，川菜，头大。
　　眼前的小情侣和小山一个劲的开玩笑，你一句我一句的。
　　即使有的时候小山很不想说话，想吃东西，可是，一听到有趣的就好开心。
　　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麦兜，小山的眼睛就亮了。
　　助理看到麦兜是小山的死穴，立马开始大谈特谈。
　　“我前不久去香港出差的时候，正好遇见麦兜太太了，我还有签名呢？”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于是助理就拿起手机给他看了签名和合照。兴奋的跑过去看，失意的又坐下来。
　　“怎么了？”我给他加了菜，问。
　　“我好羡慕，可是我没有。”
　　“啊呀，你爸爸也有要到签名的，他没有给你吗？”助理收起手机，然后说。
　　小山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摇摇头，他就继续吃饭。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季之岩到底回来没回来，就想去探探口气，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坏，有心机了。
　　“哦，不是叶设家里有急事么，然后总监就把之后的行程就取消了。所以就提前半个月回来了。反正那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我点点头，原来回来已经半个月了。小山虽然小，但是也能听懂，抬头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笑着说：“之岩说，看小山表现好就把签名给他，表现不好，就不给。”我摸了摸小山的头，安慰小山，也安慰自己。
　　“你爸爸还买了好多玩具，公仔哦。都做了爸爸了，难过买了这么多小孩子的东西，我们还不明所以的嘲笑他。你看，这副耳钉也是那边买的。”助理撩起自己的头发，才发现那对耳钉，的确，好漂亮。
　　“设计耳钉的正好是总监的大学的学妹，所以就定制了，这几天才寄来的。总监也定了几套。总监那几套好美好美，学设计的人艺术细胞就是强。”
　　“我看你们是去享受的吧，不是去公干的吧。”
　　“哈哈，本来我以为会天天开会啊，参观啊之类的。哪知道总监和叶设两个人干起来是拼命一下，完全自虐啊，一个月的事情，被他们熬夜一个半星期就搞定了，于是我们想可以玩2个半星期，哪知只玩了半个星期，就回来了。”
　　她男朋友有时候会出口吐槽几句，虽然是有点责备的语气，但是还是很幸福的。

　　好不容易把他们这对小情侣打发走了，才让我和小山有了私人时间。
　　“哥哥为什么没有回家呢？”小山一边走，一边问我。孩子大概都么有什么心思吧，只是单纯的好奇。
　　“或许哥哥有什么事耽误了呢。不要紧，不要紧，反正帮你买了好多礼物的呢。”我看到了一家最近护士们讨论的很热烈的冰激凌店。“要去吃吃看吗，据说很好吃诶。”
　　“好啊。”
　　刚推门进去，就看到里面排队的人啦。和小山一起拿着手机看视频，时间还是过得蛮快的，就有服务生过来让我们填单子。
　　“怎么还要填身份证号码呀？”我看到这一项，觉得是骗个人信息。
　　“我们最近在周年庆，这段时间来的，我们就会送VIP卡。所以需要登记信息。”
　　“要钱吗？”小山趴过来问。
　　“免费的哦。”
　　“拿了那个什么卡，有什么优惠呀？”小山大概这段时间和婆婆出来次数多了，越来越像讨价还价的大妈了。
　　“打折，积分。”
　　填证件号码的时候，小山突然插了一句说：“呀，姐姐，今天你生日啊？”
　　“啊？今天28号了吗？”我没有抬头，便问。
　　“嗯啊。你不知道吗？9月28日，周二。”
　　“难怪，医院怎么会让我今天休假，原来是有原因的。”填完单子给了那个服务生。拿过手机，继续看视频。还没看多久，服务生就把卡和冷饮拿了过来，可是突然多了一份。
　　“我只要两份诶。”我不解的问。
　　“是这样，生日的顾客还可以多送一份。”
　　小山立马笑脸相迎说：“谢谢。”
　　正好手机响，张翔的生日祝福冲进耳朵。
　　“在哪里啊？”
　　“在帮你买礼物，学校附近。”他说。
　　“你过来吃冰激凌吧，我正好也在那边，生日赠送。”

　　之后的逛街变成了三个人，张翔简直就是把小山当成了哥们儿，完全是基友的感觉。
　　去了游戏城，把跳舞机，投篮机，打枪，赛车，通通玩了个遍。而我就是茶水工。
　　渴了买水，饿了买零食。
　　脱下来的衣服我拎着，中了的奖品我拿着。
　　他们坐着打游戏，我站着保护着。
　　完全就是保镖的状态。
　　以至于最后去看麦兜的时候，他们两个得劲的啃着爆米花，笑着看影片，我便越坐越下，迷迷蒙蒙中，呼呼大睡。

　　电影结束，小山把我叫醒，然后两人不停的嘲笑。
　　你一句我一句。
　　吵累了，小山也困了，张翔就抱起小山，然后说送我们回家。
　　“你买车来的？”他说送我回家的时候我便问。
　　他左看看右看看的：“没有。”
　　“那怎么送？”我问。看见他不知道看什么，我也盯着一起看。
　　“我家老大的。”
　　“呀，这可是高干车，我要坐，我要坐。领导坐着巡视的，小女子前世修了什么福气，居然坐上领导的车子。”
　　“瞧你就这点出息。”
　　“你在看什么？”
　　“礼物还没买到呢。”他说。
　　“啊呀，算了，不用了。”
　　“诶，要的。”
　　“算了啦，我帮你谁跟谁。”我笑着说，其实还是蛮想收到礼物的，好像大学毕业之后，没有人再送过我生日礼物。
　　“那好吧，走，送你们回家。”太无语，真的，人不能客气。可是，可是，这个不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吗？难道我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