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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谜 ...


  •   “紫颐,真的不用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吗?”妈妈站在家的门前,把背包递给我,问道。
      “不用了,妈妈。”我接过背包。
      她拍拍我的肩膀,“路上一定要小心。”
      “恩,拜拜。”
      这是星期三的早晨,天气是典型的无云晴朗,有淡淡的微风。直到妈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才从包里掏出我的随身听——我的妈妈曾多次叮嘱我走路的时候不要听音乐,但是我不认为这个时候街上会有什么大型车辆,况且我每次都会紧紧沿着路边走。随身听是我喜欢的白色,耳机是银色的。我穿着格子蓝衬衣,绿莹中学最让人满意的地方就是它没有规定学生一定要穿校服。就在我独自走了十几分钟路的时候,路旁突然跳出一个人,把我吓了一跳。
      “紫颐,早上好。”明远好像一直都这么有活力。他穿着一件绿色的T恤,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字母“I”。我把耳机拿下来之后,才微笑着对他说:“早上好。”
      “你每天都是从这条路上学的吗?”
      “至今为止是的。”这还只是开学的第三天。
      “那我们刚好顺路哦,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走。”他看起来有点期待。
      我实在不喜欢走路的时候旁边有个人像鸟一样说个不停,“恩……我想这不怎么可能,我经常会赖床。”这是事实。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啊。”明远理解地看着我,“我有时也会赖床。”
      以后的早晨都会是噩梦,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在我们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很欣慰地看见圣宁和瑞妮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们互相问好,并肩前行。
      圣宁和瑞妮聊起昨晚某个热门电视剧的情节,激烈地讨论着男一和男二谁更帅的问题。她们站在我的左边,明远站在我的右边,偶尔他们会问我一两个问题或是讲一两句话。我夹在他们之间,不停地转头望着对我说话的那个人。多亏他们,这次的上学时间感觉比以往的都要短——也可以说是更长。并且这一路上,有很多的人和我们打招呼。圣宁和瑞妮的人缘好到不行,明远有很多篮球队友。我敢说如果我们这行人想偷偷地溜进学校,是不可能的事。
      看来寻找捷径,刻不容缓。
      刚走上我所在班级的楼层,前面就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我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习惯性地往左让,令我意外的是对方也是往左挪。于是我转而向右,对方居然也是向右。如果这个人是故意的话,我想我快要被激怒了。我猛地抬起头来,眼前是上次那个吉他手的笑脸,我记得他叫徐杰。
      “紫颐,我想你还记得我吧?”
      “当然。”一个只会耍帅的艺术生。
      “其实是这样的。”他用那种花花公子的笑容对准我的脸,“上次你的朋友带你来艺术室,我对你印象深刻。不久之后我们大算办一个聚会,让朋友们彼此认识一下。你可以来吗?”他的语气不像是在邀请,更让人觉得他已经决定了,在询问意见而已。我还清楚地记得他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
      “不好意思,我想……我不太适合参加这样的聚会。”
      “为什么?”他问。
      “我的嘴很笨,我没有什么是擅长的。”
      “我们没有规定你必须得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认识一下。”
      走在前面的瑞妮和圣宁注意到我们在谈话,她们越过徐杰的肩膀好奇地打量着我,似乎是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我们的聊天内容。一秒钟过后,瑞妮直接走了过来,问:“你们在谈些什么?”
      “徐杰想让我去参加他们的聚会。”我简单地告诉她。
      “在哪一天?”
      “下星期六晚上。”徐杰回答道。
      “我可以和圣宁一起去吗?”她指指跟过来的圣宁,满怀期待地问道。
      “欢迎你们,到时去学校门前集合。”徐杰对她们微笑着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笑容很勉强。
      “那就行啦,紫颐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会帮你说服她的。”瑞妮向我眨眨眼睛,她用手推推徐杰的背,“回教室去吧。”
      徐杰有些疑惑地望着我们三个,最后还是慢慢离开了。等他下楼之后,瑞妮对我说:“托你的福,紫颐,下星期我们可以去看帅哥了——我觉得这种聚会我们学校的“三大校草”一定会去的。想到就好兴奋!”她露出个……花痴的表情。
      “是啊,幸好明远刚才先和队友走了,不然他肯定不会有好脸色。”圣宁也激动地说, “紫颐你一定要去哦。”
      我没有再说什么。以前在紫罗兰城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参加过聚会,第一次参加聚会时我就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趣,人们干的事对我而言都很无聊。相信在这里也一样,或许下星期六的晚上我是在家里度过的。
      语文课上老师让我们交流最近看过的书籍,令我有些尴尬的是,我最近看过的完整的一本书是在暑假之前。我必须尽量多阅读,以往每次遇到难得有人好奇我的兴趣爱好是什么,我的回答中的其中一项便是阅读。大概是近几年开始,我越来越没有耐心去读一本书了。我做出了利用空余时间看书的决定,去翻翻房间里书架上的书,或是去附近的书店买些新书——前提是有合适的,希望这里的书店不会让我失望。或许我还可以顺便去挑一张喜欢的CD。
      放学之后,我在办公室里问了老师一些问题,等我出来的时候,我的朋友们已经回家去了——正合我意,我从容地背起背包,慢慢地下楼。
      没有意外,我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在家了。她现在在一家美容院上班,这刚好是她的兴趣所在。那家美容院总是能准时放她下班,只是比我放学的时间晚十分钟,但是因为我是步行回家的——我还不到十八岁不符合申请机动车驾驶证的年龄条件,所以她会比我更早到家。
      晚上我本来是在书桌上写着作业的,但后来不知不觉趴在桌面上睡着了。并且一觉到天明,幸运的是在那之前我已经洗漱完毕。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发现的不只是自己是在书桌上醒来的,还有的是手臂的麻木和颈椎的酸痛。过了很久这样的麻木和酸痛才消失。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在书桌上睡着,至少是在自己意识还很清醒的时候。
      我习惯性地听着音乐在昨天的走过的路上缓缓地走着。在一个应转左的路口前,我突然想知道如果我转右是否也能到达学校,我的冒险精神总是比其他女孩子多得多。没考虑多久,我就向右边走去,内心有个小小的情绪在庆幸今早的清静。或许我还可以如愿地找到通往学校的捷径。
      沿路有很多灌木丛,并且越深入越茂盛,树木也越高大,时不时可以听见鸟的叫声。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怀表容易弄不见,腕表的表带束在手上不舒服。大概在同样的路程走了第四遍之后,我才明白我迷路了。这里的树木看起来都一样,而且没有一点标志性的景物,我肯定不是第一个迷路的人。我停下脚步,认真观察四周。
      分辨出方向是没有用的,我还没来得及记下学校的方位。地上没有什么脚印,即使有也是和我一样在原地踏步的迷路人。就在我茫然四顾的时候,一种玻璃反光的信号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像是太阳照在玻璃上引起的反射。不管那是什么,我总算找到了一样区别于周围的物体。我在右边看似茂密的灌木丛里,找到一处可以容许我通过的空隙,我钻过去。就在我走到那条小路的一半时,一阵特别的感觉席卷全身,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我毫无预料地突然颤栗了一下。我停止步伐,缓缓地转过头,后面什么都没有——令人意外的东西只有猛然出现的风,我的长发在身后张扬着。我看了没多久就转过头来,我再次收获惊吓(或者说是惊喜)。
      面前站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孩,昏灰色帆布鞋,黑色修身牛仔裤,深黑色翻领T恤。这个被神秘包裹着的少年,有着天人般的外表。薄薄的嘴唇如同是刀锋般尖锐而直中人心,无法想象这样的嘴唇露出深情的一笑时会带来怎样的连锁反应。他的皮肤像宝石般富有光泽,亚麻色的头发配上他的肤色简直完美到了极点。他的眼眸像湖水般深不见底,不知里面藏了多少无人所知的事。我耳边的音乐一下子消失不见。
      他是上次我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男孩,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二次见面他还是能带给我如此强大的魔力。这次他微小的动作更让人感到奇怪,他把手紧紧地贴在两侧的大腿上,仿佛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尽管如此,他还是微笑着,等我把耳机从耳朵里拿下来之后问:
      “你是宋紫颐吗?”
      “是,你怎么知道?”他太高了,我不得不仰起头来看他。
      “你是有名的转学生。”他回答我,看来他亦是绿莹中学的学生。“怎么?今天是不小心迷路了吗?”
      “呃,我想找到另一条可以通往学校的路。”我老实说。
      “为什么?你不喜欢和你的同学一起上学吗?”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恩,是啊……他们有点吵。”
      他理解地点点头,“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不建议你走这条路。”
      “为什么?”轮到我提问了,“它不通往学校吗?”
      “不是的。”他轻微地摇头,“它可以通往学校,但也可以通往黑暗的领域。”
      “黑暗的领域,你指的是什么?”
      “某些令人害怕的东西。”他把目光投向我,试探地问道:“比如,虫子?”
      “我不怕虫子。”我有些自豪地告诉他。“你问野兽会比较好,不过这里看起来不像有野兽的样子。”
      他垂下眼帘笑了起来,身体放松了许多,“好吧,看来不应该把你想得和别的女孩子一样。你要知道,有时候怕的不是野兽,而是人类。”他收敛了笑容,突然转变了话题,“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你送往学校。”
      “你知道怎么走出这个迷宫?”我霎那间意识到还有个问题,“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迷路的人引路啊。”他的语气很自然。我猜想他的家应该在这附近,只是碰巧遇到了迷路的我。
      “走这边。”他走在前面带路。走在他身边我可以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的檀香味,我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我们走进了另一条路,路的两旁有些不同的树木,比刚才看到的都要高大,但是树干的很大部分都是不长叶子的,只有顶部长有稀疏的绿叶。还是绿色一片,在我看来这些路都是相同的。
      “你怎么能够在这些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的环境里找到正确的路?”
      “走多了再相似也会找到不同的。”他回答道。
      “你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吗?”我问。
      “不是很久,差不多两年。”
      两年就能记住这附近所有的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心里暗想。
      “你以前住在哪里?”他问道,等我跟过去之后才松开挡住树枝的手。
      “紫罗兰城,在中国的南方。”
      “哦,那里。”他的语气仿佛曾经到过紫罗兰城一般。“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
      “因为……某些原因。”他在等我说下去,我应该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吗?可是我们明明才刚认识。我换了个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关穆城。”他轻轻地说道,声音宛如天籁。关穆城……我想我很难忘记这个名字和它的主人。
      现在,我们的前面再次出现了分叉口,“走左边。”他告诉我,“现在只要拐多一个弯再直走就能到学校了。”
      “这附近的分叉口很多。”
      “刚才你为什么会走进那条小路?从来没有人发现灌木丛的后面隐藏着一条路。”关穆城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问道,像是这个问题让他深深地困惑了很久,怎么想都不明白。
      “因为……”我斟酌着,看见我的脸出现在他黑色的眼眸里,“我在那里看见一种类似玻璃的东西的反光。”
      “就因为这个?”他显然不太能理解,“我还以为会是因为别的什么,反光也有可能是因为罪犯手里的刀。”
      “也许是吧。”我嘀咕了一声。
      “以后,别再干没有把握的事。”他警告我,“这次你遇到的人是我,靠得是运气。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
      “我知道了。”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我们突然都陷入了沉默当中,周围只有时有时无的鸟鸣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我们的脚踏在地上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心脏加速的声音会变得异常明显,还好我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
      “你生气了吗?”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对于一个刚认识的人来说,自己的警告太过强硬。
      “当然没有,你说得很对。”我朝他笑了笑,以表感谢。
      他的笑容再次出现,“如果你下次——我是说如果,再迷路于小镇的任何一个角落,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会毫不犹豫地嘲笑你当初不听我的话。”
      “我只希望有下次。”我毫不客气地反击他。
      “我也希望有下一次。”他的眼眸温暖的像阳光,并没有在意我的反击,我看得不觉心中一动。 “你还不知道你在绿莹有多出名吧?”
      “您指的是学校还是小镇?”我太紧张了,不小心用了敬语。
      他的嘴角不正常地紧抿着,像是在忍着笑意。过了一下子才缓过来说:“都是。”他的回答像羽毛一样轻。
      “我还真不知道。”
      “小镇不像城市,能收纳所有的波涛起伏,一点动静也会能使它的湖面泛起波纹。人们总要在平静的生活里寻找乐趣的。而且不是有很多偶像剧都发生在校园吗?你自然成为了女主角。”
      “那我不是要感谢他们?我从未当过女主角。”非配角即路人甲。
      “祝愿你演得不孤单。”他看似衷心地说道。
      我们拐弯直走了不久,就看见了学校。这时候学校门口几乎没有学生了,同学们都待在了教室里,也许再过几分钟就上课了。我在那个迷宫受困了那么久,到学校却还没有上课,看来我真的走上了一条捷径。“你是要和我一起走进去吗?”我问他。
      “你不觉得这样太引人注意了吗?”
      “可是现在校门口没什么人。”
      “总有些人喜欢透过窗户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的。”他说道,匆匆地与我道别:“再见。”然后便钻进了学校旁边的小路。
      我向着沾满灰尘的“绿莹中学”四个金色大字走过去。当我走进教室,还没有坐下的时候,明远就回过头对我说:“紫颐,我今天没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你,还以为你打算不来了。”
      “是啊……我走了一条比较绕远的路,所以才来晚了。”我把我的背包从肩上放下来,拉开椅子坐下。
      “我还以为今天我们可以和昨天一样,一起上学。”他的表情有些失望。
      “可能明天我们会碰见。”让他失望不是我的本意,我感到内疚。
      “也许是吧。”伴随着皮鞋的踢踏声,物理老师走进教室里,明远立刻回过头去。

      我不知道早上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我和一个帅气的男孩再次相遇,并且和他聊了很久——即使在图书室里,我还是无法脱离对这件事真实性的思考。
      学校的图书室足够宽敞,可以同时容纳300人左右。这个时候这里没有什么人,安静到轻轻翻页的声音都变得清晰无比。室内的温度刚好,不热也不冷。我坐在一张木椅子上面,瑞妮坐在我的对面,圣宁和柳安面对着面坐着。而我的面前放着一本旅行类杂志,翻开的那一页是一个作者在描写她去布达佩斯城经历,上面还附有两张漂亮的风景图。
      这也许是个美好的下午,和几个朋友一起感受阅读的魅力,如果我不是满脑子塞满那个叫关穆城的男孩子的话。他的漂亮会让很多女孩子为之倾倒的,这无可置疑。问题是为什么我也会成为那些女孩子的一部分?
      这在我身上从未发生过,把自己的心用爱情的定义交给别人,更不要说是轻易交给了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我唯一了解他的只有名字和学校,我不知道他的性格、人品、爱好……我一直不认为我是一个肤浅的人,别人会因为外貌而让我倾心——等等,这样的话还有一个问题,难道我已经确认我的心在他身上了?这不够理智,我曾经看过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为书中理智的女主角而感到钦佩,我早已决定做一个理智的人——而且太冲动了,如果我单纯把对他的好感当成了喜欢或爱,那只能证明我在爱情这方面真的是经验不足——为零。
      我狠狠地翻开杂志的下一页,企图找到感兴趣的内容以覆盖脑中混乱的思想。瑞妮她们三个人都沿着我制造的声音看向我,满头雾水。
      “你们今天有没有看见‘中世纪王子’?”瑞妮用八卦的眼神望向我们三个。“他今天穿的衣服是今年潮流名牌服装排行榜冠军的最新款。”
      “是吗?我没有注意,我只是觉得他的表情还真是千年如一日。”圣宁认真地翻着一本文摘类综合刊物,上面多是密密麻麻的文章。
      “还有很少改变的黑色服装。”柳安补充道。
      黑色服装?我的脑里闪过一个人影。“不好意思,你们在聊谁?”我问道。
      “‘中世纪王子’。”瑞妮回答道,过了没多久她才意识到我是新来的,“这是个绰号,本名是关穆城。”
      “关穆城?”我装作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他是谁?”
      “是绿莹中学也是绿莹镇的名人之一,一个神秘的家伙,整天露出一张扑克脸,他最明显的优点是长得很帅。”圣宁翻了翻白眼,看来她不喜欢难以捉摸之人。
      “是的。”瑞妮说,“他很神秘,清楚他家在哪里的人全镇可能还不到五个,而且据说从来没有人在校门口见过他,学校的围墙都是2米5以上的,上边还插满了防止人爬墙的玻璃碎片。绿莹中学没有存在过后门这种东西,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有些激动,没有发现自己想知道真相的欲望是多么强烈。
      “那‘中世纪王子’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他贵族般的优雅气质,时而忧郁时而深邃的眼神。”
      “以及迷人的外表。”圣宁在一旁插嘴道,看来他长得好看她无法否认。
      “没错。”瑞妮点点头,“于是女生们就私下称他为‘中世纪王子’,当然不排除一些男生也会这样叫他的可能。”
      有趣,“中世纪王子”。他知道这样的绰号该有怎样的反应呢?
      “他是学长吗?” 我问。
      “不是。”这回是圣宁回答我,“他和我们一样读高一,大概是两年前他由别的地方搬过来,从那时开始出名。”
      “他的父母呢?和他一样有名吗?”
      “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这两年我们都没见过他的父母。有人说他的父母可能都已经不在世了,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穆城经常一副忧伤的样子。”圣宁表现出可怜的样子。不管关穆城的父母是不是都不在世,但父母不在身边,这样的生活的确很难过。他是一个悲剧的人,有一副英俊的外表,却没有父母的疼爱。
      “他不可能总是一个人吧?他没有别的家人吗?”
      “他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叔叔,也有人说是管家或仆人。”
      关于关穆城这个人,我总算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神秘,有一个叔叔或仆人,父母不在身边。希望瑞妮不会觉得我的问题太多,这让人有些起疑。
      她们时不时抬起看书的头聊天,为了不和之前形成强烈的对比,偶尔我也会说上一两句。放学之后的时光便这么度过了,一天过得飞快。
      晚上我洗脸的时候,满池的水倒映出关穆城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是那么迷人和虚幻。下一秒,我脸上滴下的水就把他的映像抹去。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现在可以确定早晨我真的遇见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像无数个英雄救美的情节(虽然我不是美女),他把我从迷路的困境里解救出来。我是不是爱上他了呢?爱上一个人会很难过的,我在紫罗兰城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爱别人,但是我看很多爱情小说和文章时会把自己当成女主角,于是便感受到爱情的痛苦。如果我坠入爱河,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面对爱情中的波折。
      我想了很久,终于在半夜迷迷糊糊地睡着。

      经过前一天的折腾,我恢复了以前的上学路线。明远为能遇见我高兴,他完全忘记了昨天的失望。瑞妮和圣宁开始说服我去徐杰的聚会,既然她们是因为我才被邀请的,那就很应该站在徐杰那边。我强调了几次我真的不想去,她们才作罢,并且决定在那天晚上和徐杰说我是因身体不适才缺席的。我提议她们邀请柳安一起去,多一个人会开心一点。
      这一路上依然有很多人和我们打招呼,不过我学着表现得开心一点。过去我很容易被人忽视,在这里,他们和我打招呼说明我不再是过去的自己,我受到了重视。多亏这样的想法,这个早晨我过得很愉快,我第一次感受到我是他们的一部分,我们是朋友。
      第二堂课结束后,我走出教室想看看周围的景观,这么多天以来我都不曾认真地观赏过。走廊上有很多同学,有些人在大声聊天,有些人只是安静地站着。像大多数学校一样,这里的绿化工作做得很好,护栏外边还种着一些小花。就在我把双手搭在栏杆上观察周围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对面的教学楼出现了一个耀眼的身影,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关穆城。
      他从学校的后门缓缓地走出来,走到栏杆边,观察着对面的人。还不到5秒钟的时间,他黑色的眼眸突然丝毫不差地对上了我的眼睛。那一刻流年仿佛静止,所有的人影的被擦去。我看到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忧郁和好奇的情绪。大约是两秒钟之后,我们同时迅速地别开目光,向旁边看去。
      又过了一会儿,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从栏杆上放下来,头垂下来,目光停留在眼前的花草上。我用余光偷偷细察他,他的视线一开始没有触及到我,只是在我的附近徘徊着。再后来,他直视着我,两只细长的手放在了栏杆上。我丝毫不敢动,生怕一个小动作也会惊动到他。最后是上课的铃声解救了我,我立刻转身走进教室。等我坐在教室里,眼睛悄悄穿过窗户看向对面时,他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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