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回 郓哥相救逃一劫 行者遭遇孙二娘 ...
-
张文彬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有些破旧的稻草扎就的屋顶，左肩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他白了脸。
扶着左肩坐起身，周围都是稻草堆倒是寒风都难入侵，自己刚刚躺的地方铺着一块干净的床单，好一会儿张文彬都没反应过来身在何方。
“武大哥，你终于醒了！大夫说若能熬过昨晚，吃些补气血的药就好……”李二挎着篮子进来，见他醒来眼睛一亮絮絮叨叨的说起来。
张文彬见是他就明白自己还是武大郎，本该沮丧却不知为何放下心来，不顾左肩锥心的疼，抓住李二的手道：“我兄弟呢？”
虽然事情的发展有所改变他没有死，可少年却不知道，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不让少年沾染血腥。
李二听如此问，装作没听见摆着碗筷左顾而言他：“武大哥你已经昏迷了三天，恐是饿了，快来吃饭吧。”
“……”
“谁能料到那潘氏和西门庆这般大胆，竟怀着恶心要杀人。还好我没听你的话，出去寻了你。也是运气，先前被派来打虎的猎户没拆了这儿，叫我又寻了这么个去处，不然带着满身是血的你还真不知道去哪……”
“李二，告诉我，我兄弟做了什么？”
李二低着头，小声说：“武二哥杀了潘氏二人，押了王婆去县衙投了状，过几日就要被送往东平府了。”
见张文彬脸色不郁，忙道：“我寻思等你醒了再知会他，却不想，他已经取了那二人性命。”
“不怨你，是我疏忽了……”虽说西门庆那一刀扎偏了一寸到他肩上，可血流多了也会死。是李二救了他的性命，他又怎能埋怨？
“可有人知道我没死？”若没人知道，那武松就依然可以从轻发落。
李二摇摇头：“武大哥怀里有银钱，我还未知会爹娘，除了大夫不曾有人知道。”
“那好，劳你嘱咐大夫，莫要声张，你也不要与外人说。”张文彬顿了一顿：“武大连着欠你两次情，日后自会应你三件事。”
李二抠抠脑袋，呵呵笑着：“人都说‘亲疏有别’，我总觉得武大哥就像是我亲哥哥，只想日后能叫我小名郓哥就好。”
“无论如何情是要还，你若坚持，我就把这当你第一个要求。”
张文彬其实是一个警惕心很高，很难与人付出真心的人，不然也不会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对什么人都“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被潘氏二人残害未遂的事发生后就更冷淡了，也只有一心为他的少年能进入他的心防，当然，也是有少年会因为他的死而去杀人。
且说，武松在东平府冷眼看王婆受了剐，站在木车里游街示众。
那押着武松的衙役，当厅押了文书后，府尹着两个公人领着去孟州交割。
武松手中有卖房契得来的银两，有的是银两，那官差二人听说他的事后，对他也是颇为敬重，一路上很是照顾，连木枷都是附自个儿在身上背着。
是故，武松倒也没有遇到其他犯人被悔辱欺凌的事。
武松二月末犯事，坐了两个多月监房，现下往孟州去就是那火辣辣的六月，三人一路行去，都是早晚乘凉赶路，午间休息。
这天太阳格外火热，官道上平坦一片，竟是难以寻个阴凉地。莫说押差二人，就是武松都有些吃不消。
又行了一里地，三人好容易看见了一棵大树，靠在树荫下缓了口气。
也是巧了，打从山冈那来了个樵夫，那官差便问了道：“那打柴的汉子，这地名是个甚么去处，端的比别处都热！”
“这岭便是孟州道，再往前去几里路便是有名的十字坡。”
三人歇了片刻，又奔十字坡上去。
站在坡上往下看，岔道口对过就是一棵百年老树，树旁是个酒家，门襟子大敞，窗槛上斜倚个妇人。
那两个官差肚里早是饥渴，奈何自带的水已喝完，干粮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的，当下加快了脚步。
近处看那妇人，鬓发微乱，发髻上斜斜插了支簪子，衣衫也是堪堪掩住不仅露出了里衣，更甚至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风情，看那张脸一副慵懒的样子，可那眼神里却是精明的很。
“客官，大热的日头，歇了脚去。家里有好酒好肉，消暑的凉茶，更有那皮薄馅多的大馒头，恁地好嚼头！”
因为某种原因，武松对这种年轻妇人很是反感，像潘氏那种看着老实的都能害了哥哥的性命，这样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在她手里，更何况那妇人神色中暗含凶光，只怕是个狠角色。
武松心里清楚，却没说什么。当他杀了那两人后，变化不可谓是不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无意打晕人，却当自己杀了人而四处逃亡的少年了。
张文彬这边也快走到十里坡了，估计傍晚就能到，他只想再把路赶得快一些，因为他只知道少年六月左右会路过十里坡，可如果连武大都没有死，那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若他提前到倒好，就怕武松已经过了这里，那再见面的时间就更难料了。
这近三个月间，张文彬不是没想过去东平府找武松的，可一来他伤没好，二来他去了反而会害了少年，那阳谷县的差役可都是认识他的，反帮了倒忙。
据他约十里地的酒家里，两名官差要了两三坛酒，五六斤牛肉，又要那妇人把出二三十个包子来。
那妇人摆着腰，把吃食送上来与官差说笑。
武松却看包子里肉馅颜色不对，自取出包袱里的馒头就着不易下药的茶水，不动声色的吃着，且看那三人调笑。
“官爷，打着档口去办公事怕是累坏了罢，我敬诸位一杯。”那妇人筛了杯酒，递将过来。
“公家派下来的活有甚么幸苦，咱们这次送的倒是位英雄。”
那妇人不消说就是孙二娘，阅历也着实老辣，只一眼就看出武松的年龄，暗道：“只这么个少年能成甚么英雄？”当下也不细问，笑了过去。
另一位公差说：“大娘子，你有甚么好酒只管取将出来，这酒味道太是寡淡了些。”
那妇人眼珠一转笑道：“官家嫌酒味淡寡，这烈酒倒是有，就是浑了些，我拿来诸位尝尝。”
说着，拿出海碗倒了三碗酒，一人递了一碗。
武松知她有诈，将计就计端着碗凑到面前道：“这酒真是好酒，你再切来些牛肉，与我国口罢。”
孙二娘不疑有他转身离去，只在心里嗤笑：“谅你是天兵天将也得倒在我迷魂汤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回 郓哥相救逃一劫 行者遭遇孙二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