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回 下套栓紧出墙杏 情浓忽闻罗刹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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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当日与王婆在铺子里闲聊时，得知潘氏的夫家正是那打死了大白虎的武松的哥哥，心里的邪念已下了七八分。
本来日子就要这么两不相碍的过去了，谁知冥冥之中却是注定好的。那王婆与他一合计，心中又不禁浮现出那小娘子面色娇羞的模样来……
“随的干娘用甚么好手段，只要能让我得偿所愿，亏待不了干娘。”头脑一发昏，将那不好惹的武松就忘到爪哇国了，欢喜的要王婆好好办这件事。不得人常说：“利令智昏，色壮人胆”。
“大官人且明日午饭前来便是，小娘子自然端端等着您。”
“那在下就等着干娘的好消息了。”
第二天一早张文彬便挑着担子上街卖炊饼去了，前一天晚上听潘氏说要去王婆家做老衣，就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了。
可他明白这是天命，也无法做什么去阻止，只是默默吃了饭照旧睡在了武松的屋子里——他不想和潘氏同寝，何况那屋子里有着少年残留下来的味道，很能让人安心。
再说这一边，潘氏落了门就去了王婆的铺子里，随着她穿过一个小格子间，掀了帘子上了里间楼上的睡房。
做活做了两个时辰，说说笑笑的便到了晌午。王婆留她用午膳，浓浓点道茶叶，又拿出些糕点果蔬供她果腹。
正用着却听有人道：“怎地连日不见王干娘？”
“我道是谁，原来是西门大官人，真真是喜从天降贵客临门。老婆子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在家歇息着，也不曾好好到您府上拜谢。”王婆听到声音就赶忙迎出来，拉着西门庆的手就进了里屋。
“娘子，这便是赠与我布料缎子的善人，西门大官人。”又对西门庆打着眼色道：“官人，这可是咱们阳谷县绣工数一数二的娘子，小名唤作金莲的。”
“在下西门庆，见过娘子。”
“官人折煞奴家了。”看那男子一本正经的唱了个诺，潘氏连忙起身还了个万福。
西门庆大刺刺的盯着潘氏看，围着她绕了大半圈，伸手拿取她手中的绣品，放在眼前细看：“这密密的针脚，端的是天上织女才有的好手艺啊。干娘，这是谁家的娘子怎地如此灵巧？”
“官人你猜，这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小娘子了。”
“这……这可如何猜得？”
王婆掩嘴笑道：“都道是‘贵人多忘事’，可真真不是假话，想是官人事务繁多，这才事隔两天就抛到脑后了。老身且问您一句：那天的叉杆也打得不痛罢。”
“那日奴家失手冒犯，官人不记在怀是官人大度。奴在此谢过。”潘氏见王婆提及那事，慌忙补救。
“便是无意何须挂齿，在下不是得理不饶人之辈，怎会与娘子为难？”
潘氏怎么感觉不到西门庆的劝慰之心，先见他仪表堂堂穿戴富裕，又见他体贴自己不安，这般说道。当下羞红了脸，嘴唇开开合合却是吐不出一个字。
王婆见他俩一个只盯着猛看，一个只顾着低头脸红，知是时机已到掩嘴笑道：“啊呀呀，老婆子真是老了，这个时辰大官人怕是还未用过饭食罢。您且在这里吃着，老身去新添一双碗筷，温些暖身的酒来。娘子可要帮我好好招待贵客啊。”
说罢只当没看见屋里的暧昧气氛，走出门来拴了门锁。
先和邻里嗑了会儿闲话，蹲在伙房里添了两把柴做了两样肉类的吃食，又温了壶酒，带着三只酒杯都摆在劝盘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端着东西踱上楼梯。
一进门就看到那二人衣衫都没褪净，就着床沿便在颠鸾倒凤……
王婆装作惊吓恼怒的样子，重重把劝盘掷在桌上惊醒了沉浸在巫山云雨中的男女。
“你、你们好不知羞，白日里干这腌臜事！我敬娘子是个本分的人，叫你代我好好招待大官人。谁想你、你竟是这么招待的，恁地不要脸！”
三两句话就把你情我愿的合女干变成了潘氏括不知耻的勾引，却把西门庆推得干干净净。
见潘氏也不答话，王婆有心要下一贴狠药。便一边嘴上嚷嚷一边假意往外走：“你们在老身房里做下这晦气事，可教老身怎么办呦。我看我是得去告诉那武大，免得旁人不知，老身倒落了个教唆的罪名！”
“娘子，你快说话啊！”西门庆也假意赶忙拦住王婆，出声催促潘氏。
倒不是那潘氏胆量大，药下的不猛，而是她真真已经呆住了。
听到西门庆的催促声，勉强咽口唾沫，目光依然呆滞却也知道了回话：“干娘、干娘有何吩咐，奴家都依了便是……莫要说与大郎听！”
王婆也不管她是个什么神态，只要她这一句话就足够。
“老身也不是王母娘娘那不食五谷不懂情意的神仙，既然大官人对你有情，你也对大官人有意，便喝了这杯交杯酒，隔三差五的来老身这儿聚聚，也让老身也做做那喜鹊儿，沾沾你们这喜气儿。你若不依……那就是对大官人无意，老身眼里可看不下这无情苟合的事，自是要告诉武大的。娘子回个话吧。”
武松走前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嫂嫂是个精细的人，武松就不必多说，甚么事当做，甚么事不当做，嫂嫂心中自有思量。莫不要做出那等惹人谩骂的事来，篱笆扎身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她哪敢让王婆告与武大知晓，四五十日后武松回来怕是要活剥了自己的皮，连着西门庆一起侵猪笼！
一个激灵让潘氏恢复了神智，扑上前去拉了王婆的衣摆急道：“干娘干娘，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我依我依。”
说着端起一杯酒，与那西门庆手臂相缠一仰脖吃了个尽，衣衫不整的喝了个不伦不类的交杯酒。
连着数十日两人都天天私会，每每分别倒是潘氏更留恋不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慢慢的人人都私下传着西门庆和潘氏之间的勾当。
“唉，你说那武大模样也不差，又是如美玉一般温润，那婆娘为甚么……”
“怕是瞧不上武大的家世罢。”
“呵，哪是这般话。依我看，她是瞧武大的身材不够健壮，个头只与她一般高。”
“我却觉得那潘氏是媚狐子精转世，不在乎男人‘皮子’，只在乎‘里子’，是那武大不能……她才……”
初春寒气料峭，百姓大都闲在家里，这桩丑事正好为他们添了饭后谈资，于是话便越传越难听。
更让这三人坐立不安的事，又发生了——行者武松回来了！
正是：
盗来钱财留不住，偷来欢愉总是短。
两情依依相伴时，惊闻铁面罗刹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回 下套栓紧出墙杏 情浓忽闻罗刹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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