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回 潘氏竿打西门庆 王婆暗地度陈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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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虽对潘氏所为不耻，但念及自己走后哥哥需由她服侍，便对张文彬道：“哥哥，莫要为兄弟而伤……”
“由她，我的兄弟是金子言语，又是处处为为兄着想，我自会理得。”张文彬不待他说完就开口打断，不想他为这些个小事劳心。
却说自武松提着朴刀带着四名衙役离了阳谷县，那潘氏很是恶恶的骂了张文彬三四天。
张文彬吃她骂也不在意，人倒是被狗咬了还要咬回去吗？自己与那泼妇计较反失了自己的肚量涵养，他所担心的是可能不过月余自己就要死于非命。
这天他又如少年所言只卖一半炊饼出去就回家，自己除了帘子，卸了担子，坐在桌前自己倒茶吃。
潘氏见他这几日真如武松所说卖半数就回，又是气他太听兄弟的话，又是怒他不知上进多卖些钱财，仍不住又数落：“你个浊物！只道是兄弟的话不违背，听他调遣，却不看看你拿甚么养你的婆娘，拿甚么看顾家里？左右你那兄弟能给你摔盆送终。”
“我家兄弟体恤我幸苦，干系你甚么，恁地招惹事端。常言道‘鸡蛋里头挑骨头’，看你是正经日子不想过活了罢！”张文彬斜眼看她，冷哼一声。
若不是把少年回来看她不在误会自己是因为他才休妻的，张文彬早就把这人赶出门外，随她去找什么西门庆东门庆的了。
听他这么说潘氏倒是有些害怕，不禁想到武松对眼前男子的维护之心……
此后张文彬再回来，那潘氏倒先把帘子叉起来。却不成想，正是这一番小变化引来了“潘金莲竿打西门庆”的桥段。
是故，古人言：
天命汝且莫强求，命里有时躲不了。
云欲催花经风雨，怎叫凡夫可避或？
那天上午张文彬且在街上卖炊饼，潘氏看天色暖日当空，雪残冰融，房里却昏昏沉沉，心里憋闷正想开开窗透透屋里蒙了一冬的秽气。
一手拿叉杆，推开窗儿待要支上，好巧不巧一失手杆子划将下去，正正打在楼下人的发髻上，那人却正是西门大官人西门庆！
西门庆刚在自家药铺里盘了帐见天公难得露个晴脸儿，便缓缓踱着步子往府上走去。半道上却被叉杆当头砸下，当下住了脚一面整着发髻，一面抬起头想要发作：“你个……”
那潘氏情知自己不是，怕那人发怒，忙点头告罪：“奴家一时失手，望官人莫要怪罪。”
要说潘金莲不是个美人胚子，当初又怎会被那主人家看上。这柔眉一皱，脸上立时展现出让人想要疼惜的无措。
“不碍事，不碍事，娘子请便。”五分娇弱三分诚恳，人也生的妖娆，只看得西门庆把那火气消得一丝不剩，忙做了个辑还礼，甚至握着打中他的“好媒人”递将上去。
潘氏看那人并未发火，相貌身量虽不及武松挺拔伟岸却也生得是眉目俊朗。那份被武松屡次拒绝的春心又砰砰的跳动起来，一张脸也渐渐红了。
“兀教官人打从檐下过，打得倒巧。”当下探出半个身子去接那杆子，嘻嘻笑道。
那茶酒铺的王婆闲来无事靠在门水帘上嗑瓜子儿，端端把这一幕从头看到脚，心里暗笑：“这小蹄子倒打得好，叫老身有场好戏瞧。”
眼瞧着美人儿拿走叉杆合上窗，转身就坐到了王婆的铺子里。
“干娘倒是说说那小娘子是谁家的？”话向着王婆说，目光却没离开刚刚那处，巴望着那小娘子再推窗赐他一个眼神。
“大官人是说那位小娘子啊？老身可没见这铺子里有甚么小娘子。”王婆自做着手里的闲活儿，吊足了胃口。
“王干娘！莫要再戏弄与我。”西门庆视线转到王婆身上，只急于弄清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儿是谁。
王婆见线放的已经够长，便不再装模作样，停下手里的活计笑呵呵的说：“那小娘子不是别家的，正是那打虎英雄哥哥家的内人。”
“怎地是他……”西门庆心下暗自琢磨。
“官人莫不是惧了那武松？”王婆眼珠一转，便明白了他为何哑然。
西门庆不想让她知晓自己真是对那黑衣冷面少年惶恐，撑着面子嘴硬道：“谁，谁惧了他，我怕他甚么？不过是知县与我素来交好，恐牵扯过多罢了。”
捧着茶碗噘了一口，移开话题：“干妈倒是算算，我近些日子来少你多少茶钱？”
“不多不多，官人何时给都是好的。”那王婆也是个精明人，见他不想深说，有眼色的陪他另聊别处。
“那干娘可还有烧好的梅汤？”
“有有有，官人要喝梅汤要多少有多少，老身给您多多放‘梅’。”那老妇人欢欢喜喜的离座，话语间别有深意。
径去内室新做一碗梅汤，奉与西门庆吃了。
“今儿个干娘这梅汤倒做的新鲜。”西门大官人吃了梅汤，把碗盏放在桌上。
“那是自然。老身做媒一世，没有不称口的。”
西门庆本是那为了一己私欲就不管旁的事的人，再加上会那么三拳两脚，更是整日胡天胡地。被王婆这么一说，也不反驳只是笑笑。
见他不应却也没反驳，倒是笑，眼中精光一闪，心里已有了计较。
次日一早，潘氏送了张文彬出门，眼见那人走远，刚转身要进屋，却听身后有人唤她。
“娘子，娘子，武家的小娘子！”
转过头才发现是对街茶酒铺的王婆，忙打招呼：“王干娘有甚么事，怎地多日不来家里吃茶？”
“啊哟，我这身子骨是老了，前些日子又是风又是雪的落了寒，昨儿个见了些太阳才缓过来。老身怕是熬不了多少时日了，近些日子还思量着置办些送终的衣服。”
“坏的不灵好的灵，语落大风过！干娘说的这是甚么话。”
“呵呵，便是老身不是那十病九灾的，也怕那山高水长。这些个身后事啊，还是早办早了。难得近处有一财主，是个大善人，听闻老身这般说，白的布施我一匹绸缎料子。儿孙不在，老身怕裁缝欺我孤寡，自个儿又老眼昏花，实难做这精细活计。”
潘氏闻言便笑：“若干娘不嫌弃，奴家便揽了这个活儿。只怕不得干娘心意。”
“哪个会嫌，哪个会嫌。得你这如花似玉的娘子的好绣工，老婆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见潘氏主动提出帮忙，王婆忙惊喜道。
“那奴家明日便去干娘家将物什取来。”
“娘子莫怪，老身也想看看娘子做活，可这铺子里又没个人看顾……”
潘氏想想左右无事，便道：“这也恁地干娘顾虑，那奴家就在干娘家做活便是。”
那王婆自是喜笑颜开连连谢着出了门，却是自己铺子都没进，一径去了西门府上禀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回 潘氏竿打西门庆 王婆暗地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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