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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晴雨不定 ...

  •   娶了年羹尧的妹妹,胤禛也算放下心中一块石头,尽管这块石头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能放下总是好的。
      书房还算温暖,胤禛听着窗外的风声,随手拿起一本书。事办完了,心里也踏实下来,看书也不会分神。窗外的呼啸声无法打乱他的心弦,一转眼,就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四爷今儿个在哪……”下人试探着问道。
      “去年氏那里……”胤禛放下看了一天的书,拂了拂衣袖,大步流星地往香清轩走去。
      “见过雍亲王。”蝴蝶和杜鹃行了礼,便去收拾屋子、吩咐晚膳,留下胤禛和云岫连个人在屋相视而坐。
      “怎么,过了门倒忘了规矩?”胤禛见云岫没有行礼的意思,面色微冷。
      云岫一时还适应不过来反客为“主”的身份,被胤禛冷冷地一提醒,小嘴一撇,只好起身行礼:“奴婢见过四爷。”
      胤禛不语,也不让云岫起身回座,只是低头盯着云岫的瞳仁。过了片刻,云岫见胤禛不搭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兀自回到位子上,楞了胤禛一眼,继续喝茶。
      “让你起了吗?”胤禛看着云岫吊儿郎当的样子,面色无波,语气愈加冰冷,“跪下。”胤禛指了指刚才云岫福身的位置。
      云岫显然被他的这一行为给吓到,手中的茶杯还在嘴边,杏眼圆睁,望着那个冷面人。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年,云,岫?”胤禛一字一顿,透着一种让人不自在的威慑力。
      不知怎的,云岫心底竟然浮现出一丝恐惧,就像在那个阴暗的小屋里一样,让人窒息。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放下茶杯,挪动到胤禛面前,跪下。
      “没人告诉你要自称‘妾身’吗?”胤禛瞧着云岫跪在自己面前,方才开口道。
      “奴……妾身忘记了……”云岫真的摸不透他,怎么一个称呼就要如此,之前还不是好好的吗?
      “忘记?你忘记自己是谁了吗?”胤禛语速加快,脸上还是没什么变化,“现在你是雍王府的侧福晋,不论人前人后,都不能失了规矩,懂吗?”
      “懂。”云岫低着头,不敢多言。
      “你小小年纪就嫁过来,也不要觉得是委屈。”胤禛这么说,是看着云岫的苦瓜脸,以为她后悔当初在康熙面前挑头,“既然是我的侧福晋,这个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打开,拿出一只剔透的白玉手镯。
      “把手伸过来。”没等云岫伸过手去,胤禛就把她的胳膊拎起来,给她戴上镯子。
      “起来吧。”
      听胤禛叫她起来,她当然乐意之至,只是跪得时间不短,再加上被胤禛没由来的冷语相向,有点蒙。
      “哎呦——”纤细的双腿有些发麻,支撑不住突如其来的力量,整个人往胤禛的怀里扑去。胤禛眼疾手快,没等云岫扑上去,就用大手接住了她。
      一阵尴尬,云岫嗫嚅道:“谢谢四爷。”
      “嗯?”
      云岫没瞧见胤禛挑起的眉和脸上的的不满,只是听到这么轻轻的一声“嗯”,就心领神会改口道:“妾身多谢四爷出手相救。”十分的规矩,十二分的畏惧,云岫这回是怕极了这个猜不透的四爷。

      钮祜禄婉琦和耿莲秋敬茶完毕,便一同回到婉琦的霁月轩拉家常。当然,今儿个主要拉的是新来的这位侧福晋的“家常。”
      “婉琦,你说四爷是不是看上云岫才娶她的?”
      “是皇上赐婚的。”
      “可以前从没听人提起过年遐龄还有个女儿啊?”
      “莲秋,四爷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孩子啊?”
      “可是……”
      婉琦拉着耿莲秋的手,微笑着安抚着这个有些战战兢兢的女子:“就算是四爷真的看上她,她年纪才多大,那懂得男女之情?就算她懂,她也力不从心。”话说到这个点上,两个女人脸都红了。
      “就算她有这个……她也没法和嫡福晋相比,还有咱们这些比她早入府的位分都比她低……兰馥还有子嗣……我们总比她快。”说着,拍了拍耿莲秋的肚子,“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耿莲秋沉默着,扯开了话题。

      一番折腾,蝴蝶和杜鹃已经吩咐好厨房,晚膳已经备好。
      雍王府的晚膳云岫是见识过的,虽然没有除夕宫宴那般奢华到匪夷所思,但也是十分的精致。菜式很多,色香味俱全,不仅要迎合胤禛和一同就餐者的口味,还要依据时令更换菜式。这不,去年腊月的拔丝苹果已经从餐桌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色从南方运来的水果拼盘。
      “坐下吃吧。”听到云岫肚子咕咕地叫着,胤禛叫她坐下,不必拘礼。
      之前在王府都是和福晋一起吃饭,福晋总是一脸温和笑容,吃起饭来也十分优雅,对云岫也颇为温柔,偶尔说说话,十分惬意。但是和胤禛吃饭可不是这样,云岫虽然想着多少会有些礼节方面的问题,但吃顿饭也绝对不会有什么麻烦——显然,她错了。
      二人围着桌子、面对面吃着,一句话不说。云岫以为,胤禛是习惯这样吃饭的,因为他吃得津津有味,丝毫不顾心里翻江倒海的云岫。和一个不熟悉的人吃饭,对方一句话不说还吃得起劲,她受不了。
      “四……四……”云岫才开口,胤禛就抬头看她,她结巴起来,“四四四四四爷……”
      “什么?”其实云岫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可是胤禛问了,她不得不说点什么。
      “谢……谢谢四爷送我的镯子……送妾身的镯子……”“我”字才出口,云岫脑海中突然闪过胤禛那张紧绷的面孔,连忙改口,头几乎要埋到饭碗里。
      见胤禛不搭理她这茬,云岫干脆不管他,打开了话匣子:“四爷,你平时太忙,没空理我……没空理妾身,妾身实在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又不能出王府……”
      “你想干什么?”胤禛见话头不对,抬头问道。
      “不如四爷给我请个教书先生,我也好每天有事情做……”
      “‘食不言,寝不语’,吃吧。”
      云岫被胤禛的话噎到,没法再搭话,只得闷头吃饭。

      “你……我……四爷睡床,妾身睡地上……”
      饭罢,胤禛看了几眼带过来的《孙子兵法》,便更衣躺倒在大床上。云岫拗不过他,只得提议自己到地上睡。
      “嗯,那你睡地上吧。”胤禛并不阻拦,只当是一个小丫头在率性子。
      谁料,云岫竟开始从床上往下搬运东西。先是枕头,然后就要往下拽被子。
      “上来。”
      “上来!”
      “我不!”
      云岫的身体虽然是九岁的孩子,可心里藏着的是十八岁的大姑娘,和男人睡一张床上,那是万万不可的。她用两只小胳膊拼命地从床上扯下一张被褥,远远地铺在地上,衣服也不打算脱,倒头就睡。
      胤禛见状,也不废话,站起身,迈步,撑住云岫的腋下,抱起来,放到床上。
      “小小年纪,脾气到不小。睡地上,染了风寒,看你怎么哭。”
      云岫可不管什么风寒的事,扭着身子,想挣脱胤禛的大手。她自然是挣脱不开的,片刻,也就作罢。
      胤禛见他她生下来,握住她的手腕,二人躺倒在大床上。

      云岫想着适才胤禛让自己跪到地上时的冰冷,又想起晚膳时给自己戴上的镯子,不懂这个三十多岁的人怎么变化得如此之快。到底哪个才是他呢?冰冷的胤禛?怕他生病的胤禛?还是那一次杀死他的胤禛?
      盖着棉被,被胤禛死死攥住,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睡去。深夜翻身,不自觉地用另一只胳膊抱住胤禛的手臂,呢喃着。
      那一晚,云岫梦见自己的卧室,梦见高楼林立的闹市,梦见老师和同学。深夜惊醒,她发现自己正环着胤禛的胳膊,而胤禛也抱着她。也许她心中早就把他当做可以依偎的大树,为她遮风避雨——尽管这是一颗食人树,尽管他为很多人遮雨,可他还是她依靠的好选择。
      也许在这里,她心里是依赖于他的,她也只能依靠他。

      和煦的春风吹散了冬日的阴霾,云岫心里也跟着亮堂起来。
      “侧福晋,雍亲王给您请了一个教书先生!” 杜鹃咋咋呼呼地闯进香清轩,冲着云岫喊道。这倒让云岫有些惊讶,毕竟那日胤禛并未应允,只叫她闭上嘴巴好好吃饭。
      “请师傅进来!”云岫挺直腰板,整了整衣衫,端坐在正厅。
      “奴才关云见过侧福晋。”来者果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云岫一本正经地扶起关云,说道:“关师傅免礼,妾身今后还请关师傅多多关照。”
      “奴才不敢当。四爷吩咐说,每天依着他的时间,他不再是书房的时候,就让奴才在书房教您读书识字。”
      “师傅,那今天就开始吧!”
      两个丫鬟,一个守在书房门口,一个在书房里伺候。关师傅拿着字帖把云岫不认识的繁体字一一交给她,看着她临帖。
      “啧啧,还需要多加练习,”关师傅咋舌道,“还需要下很大功夫。”

      很快就到晌午,云岫用完午膳,回到胤禛的书房。
      “关师傅你满意吗?”胤禛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书房,看到云岫推门而入,问道。
      “很满意,多谢四爷。”云岫福身,直到胤禛让她起来,才又起身。
      “忙了一上午,回去休息吧。”胤禛摆了摆手,“关师傅叫你多练习,可别偷懒。”
      真是给自己找事做,云岫本想着偶尔认认字、临临帖,打发下时间也就罢了,谁料胤禛还认真起来。
      “知道了,妾身告退。”云岫绷着小脸,“锵锵”地走出书房。

      大地回春,正是含苞欲放季节。照例每天早晨给吉兰请安,照例每天白天死缠着蝴蝶和杜鹃,照例在书房空出档的时候跟着关师傅学字,照例在胤禛晚上留宿的时候被抓着手腕,一天天就这么过去。
      “出去。”云岫正在书房临帖,胤禛突然闯入,粗喘着气。
      云岫和两个丫鬟不知所措,赶忙收拾着书桌,把墨迹未干的宣纸从毡垫上拿下。
      “回来。”看着小心翼翼的云岫,胤禛突然改变主意,把她叫了回来。
      “把那副字展开我瞧瞧,”胤禛接过云岫手中大张的宣纸,“和以前比简直不是一个人写的。”
      当然不是一个人写的,以前的年云岫是巡抚女儿,定是自小学习书法;现在的年云岫,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从小学的是钢笔字,这临帖可是刚刚学的。要不是看过一点繁体字的漫画,她真得成了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回去吧。”胤禛把云岫的字放在一旁,摆手让她回去。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云岫走后,胤禛展开她爬虫一样的字,自言自语道,“‘年云岫于四爷书房的小破桌子上’。”
      胤禛念着这不着调的落款,心中重复着这句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脑海中反复浮现近来康熙对胤禩和其门人的动作。废太子后,许多大臣推举胤禩为太子,遭到皇阿玛斥责,前儿个萧永藻从兵部尚书调为吏部尚书,算不算对胤禩的警告呢?胤禛有点摸不着头脑。

      “十三弟,你来了。”胤禛来到永佑殿正北方雍和宫的主殿银安殿,见胤祥已经坐在那里,正起身相迎。
      “四哥,”等胤禛走到近前,胤祥压低声音道,“四哥是为了皇阿玛今天说的……”
      “不知皇阿玛是否想到太子的事情,最近太子好像总有饭局,八哥还送去不少美女……”
      “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胤禛说出这句话,便沉默起来。
      “太子似乎有意疏远我们,虽然四哥你当初为他求了情……”
      “太子疑心重,皇阿玛那日对我也颇有褒奖。”胤禛回想着那日康熙的夸奖之词,当真让他感觉到自己在皇阿玛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胤祥不语,看着同样沉思的胤禛。
      “这几日我想着年氏被赐婚的事,觉着是皇阿玛有意为之。”胤禛突然抬头,看到胤祥年轻的面庞带着一丝不解。
      “四哥怎么看?”

      突然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开了,胤禛和胤祥双双噤声,等着看究竟谁敢擅闯雍王府的书房。
      “那个……我……妾身想拿回自己刚临的字……”云岫回到香清轩看着自己近来临得一叠字,想着刚才胤禛手里还有一张,便琢磨着去要回来,谁料胤禛和胤祥正在商量要事,她恁地闯进来,不仅不礼貌,还很不合时宜。
      “见过十三阿哥。”云岫战战兢兢地冲着胤祥福了个身,看着和那一世的明媚相比增了几分清冷的少年。
      “十三弟,你先回吧,我突然点家事要处理。”胤禛看着惊恐的云岫,让胤祥走了。
      “你也回吧,以后进书房关着门的时候别突然闯进来。”
      看着胤禛没有要变脸的意思,云岫松了口气,也顾不得拿回那幅字,赶忙跑回香清轩。

      想必胤禛是生了自己的气,云岫想着,几天没见关师傅来教她认字临帖,定是胤禛把人给打发走的。云岫越想越气,从青瓷花盆里揪下一朵水仙,扯着花瓣,扔得满地都是。
      “侧福晋,您怎么不临帖了?虽然关师傅不来,但是您可以自己临啊!”杜鹃当真不是个会看脸色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正说到云岫的痛处。
      “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凭什么管我!”云岫甩着腿,叫嚷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理,反正自己无事可做,写写字也是好的,便吩咐蝴蝶铺纸研磨。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云无心以出岫,云无心以出岫……”翻来覆去只这么半个句子,写着写着,眼眶竟湿润起来。
      云岫、云岫,无心出岫!既然无心出岫,又为何卷入到这让人揪心让人愁的王府?为何胤禛口口声声说你要嫁给胤祥?云岫抽泣着,在心里质问这个被自己霸占身体的女孩子,心像两股麻花,越缠越紧。
      “侧福晋……”看着才撒泼的云岫突然泪流不止,两个丫鬟都慌了神。
      “侧福晋,不然我们不要写字了,奴婢让蝴蝶去厨房拿些点心来……”杜鹃哄着云岫,使劲地出主意,“要不奴婢让出去办事的侍卫给您买糖葫芦进来?”
      “呜呜呜……呜……我要回家……”沾满黑墨的毛笔被撇在一旁,大滴的泪水打湿了宣纸,字迹洇开,弥漫到云岫的心里。
      原来是想家了。蝴蝶和杜鹃都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是什么人把这小祖宗给招惹了,看来是虚惊一场。
      “侧福晋不哭,等奴婢和四爷说说,侧福晋见到四爷的时候也提一提这事,说不定就行了呢!”蝴蝶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云岫通红通红的小脸,怜爱地安慰道。
      云岫解释不清,也绝不会说自己想的是三百年之后的家,接过手帕,抹干净脸上的泪痕,撤下那张不再黑白分明的宣纸。

      “下个月,你和我一起随着皇阿玛到塞外,”一日晚膳时,胤禛忽然说道,“太子、八弟也随着去,这几位你都是见过的。”
      “噢。”云岫应和着,把胤禛夹给她的葱花鸡蛋夹回给他。
      “七弟、九弟、十二弟、十五弟、十六弟,也一同前去,让你那两个丫鬟给你说收拾好东西,一切从简。胤禛像背书一样嘱咐着,“别挑食。”然后又把葱花鸡蛋夹到云岫碗里。
      “嗯。”云岫把葱花从鸡蛋里一一挑出来,咬了一口。
      “塞外不比王府里,说错话我也能护着……那么多贝子贝勒,在皇阿玛跟前,多留意着。”
      “是。”
      “想家了就跟我说,别跟丫鬟面前胡闹,丢人。”
      “四爷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吗,怎么一下说个没完?”被人说道伤心处,云岫鼻子发酸,暗骂两个丫头居然真去和胤禛说了,死要面子,反驳道。
      “你倒记仇。”胤禛冷眼一瞥,不再言语。云岫自觉说错了话,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索然无味。

      “皇上对咱们雍亲王真是好,特意嘱咐着,怕侧福晋和王爷才新婚,不想分开,就让侧福晋也跟着呢!”杜鹃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欢喜道。
      的确,塞外围猎带上家眷的不多,即使带着女眷,也当时嫡福晋跟着才好,怎么就是她呢?云岫心中疑虑,却无处解惑,细眉紧皱。
      “蝴蝶,到时候你跟着我去,杜鹃留下。”云岫想着胤禛说的“一切从简”,盯着不让杜鹃收拾太多东西。
      “侧福晋,从京城到塞外一路颠簸,只带一个人可怎么行?”杜鹃手上不停,嘴里也不闲着。
      “四爷说一切从简,再说了,车马劳顿的,你就在王府呆着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奴婢舍不得侧福晋啊!”杜鹃当真是个口齿伶俐的丫头,应答如流。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云岫对这句古话是深信不疑的。然而她想的无非是杜鹃在王府呆腻了,想出门放放风,并不点破,只笑着说道:“你想我的时候可以摸摸我的衣服,不一定非要看到我嘛。”
      杜鹃被这个年纪小小的侧福晋说得是哭笑不得:“侧福晋可真有办法,奴婢心服口服!”

      独自在香清轩临帖,独自吃饭,独自发呆,独自猜测着康熙让胤禛带着她去围猎的目的,独自看着清澈的夜空。在这里,她就是一个人,没有朋友和亲人。哎。卸下沉重的头饰和繁杂的旗装,盖上薄被,睡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晴雨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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