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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关于桃源的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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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我会为它们心碎而死。”卡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恋上仍挂着习惯的微笑。卡卡是一个喜欢阅读文字的女孩,她的阅读近乎是一种交流,她从不在文章上做所谓的“批注”,只是用心慢慢的为那几个字一段话去追悼,然后将心情贴在网上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再用心去忘记那些读过的写下的片段。
卡卡喜欢纯咖啡的香气,在喝的时候却要加入大量的奶精与方糖,使咖啡甜到近乎腻人的地步,卡卡喜欢甜这个味道,似乎它能给自己营造一种莫大的安慰或幻觉,以至有时牙痛的时候她总要含上一块糖去安慰那阵痛的神经。卡卡只是一个有些任性的女孩,她与那些在明媚午后喜欢逛街,喜欢享受物质生活的女孩应是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对文字有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敏感。
卡卡喜欢将自己的点点滴滴以一种隐晦的方式藏在自己所写的文字中,或是几个动作,或是一段生活。故事里的人物都或多或少与卡卡有着相似之处,但他们却又都不是卡卡。
卡卡最开始的阅读是为了寻求某种寄托,那时的她刚刚从一段俗气的爱恋中狼狈脱身,三年的付出一句对不起便可以了结。虽说这样的结局卡卡在一开始便有了某种预知,但放下的时候却远没有想象中那样洒脱。当初能让自己忘却现实苦楚的文字却又在不知不觉中为自己营造另一种现实。每每放下一本书心中便会产生莫大的空虚,这需要下一次的阅读去填补,久而久之产生了一种循环,在这种循环中卡卡与书中的人物产生了一种交谈,虽然她明知这一切皆是幻觉,可她却甘心情愿的沉沦其中。
最近她迷上了一个默默无名的作家的作品,文章有些晦涩难懂通常需要人不断的去琢磨冥想。这样的文章让这个作家注定无法成名,在这个时代人们需要的是可以在三分钟内让人落泪的文章,人们为文字留下的位置一点点被压缩,速食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心境。
刀客的刀被紧紧的绑在背后,似乎有些嵌在肉里了,背后不时传来一种麻木的痛,这让刀客很安心,刀以成为他的一部分,在他饥饿的时候他会为吃饭而杀人,会为吃饭而卖掉自己的马,但刀一直不曾离开过他。刀被一层层藏青色的布包裹着,只是刀上积累了太多的鲜血,布已被沁染成一种暗红色,刀客只有在杀人时拔刀,他不会去檫拭细抚他的武器,对他来说这样的动作太过温情,刀客不需要温情的东西。
温情,这个词让卡卡想到那个还在相信爱情的岁月。他与她在一次聚会中相识,聚会的主人是两人共同的朋友,卡卡与主人的友情不深,不过是几面之交,可人成功得意的时候需要与人分享或是炫耀自己的风光,哪怕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主人被人们围在中心一脸志得意满的光彩。卡卡坐在一角冷眼看着这一切,一阵冷风随着门的打开被带了进来,一个略带落魄的男子走了进来。后来卡卡得知他叫洛,一个并不得志的漫画家。他与她是这场聚会的两个异类,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热闹的发生,两个人只是专注地为食物努力。临走时洛要走了卡卡的电话号码,卡卡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欢喜,理智告诉她这样的男子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洛是个有才情的男子,而这样的男子总是能吸引女孩子的痴心。当卡卡在酒吧中看到洛忧郁的哼唱着同样忧郁的《姐姐》时,她的心已开始动摇。当洛将亲自调制好的鸡尾酒放在卡卡面前时,卡卡知道自己沉沦了。明知是烛火自己还是如飞蛾般义无返顾的扑了进去。
洛是个有着些许傲骨的漫画家,正因为他的傲骨生活过的并不如意,他时常会为房租和粮食的问题而发愁。如果他肯与媚俗同流那他将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洛总是处在一种随时在路上的状态,他需要不断的去写风,不断的去寻找灵感。在卡卡找不到他时,他以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作画,唯一可以让卡卡得知他还在这个世上的便是那一张张不曾写有只言片语的明信片。卡卡喜欢把一张张明信片按邮戳注明的地址贴在墙上,细数着他所走过的城市,以致那面墙快成了另类版的中国地图。呵呵,女人在爱的时候苦也会当作甜,这似乎成了通病。
刀客似乎喜欢上了那个女人,刀客以为自己一辈子除了杀人不会对别的东西感兴趣,没想到自己竟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对于感情刀客笨拙了,当那个女人将补好的衣服交给他时,刀客认定了那女人就是她的婆姨,可是他可以杀人于眨眼之间却无法将感情完整的说出。刀客喜欢将目光放在那女人身上,而女人似乎也察觉出那不知名的目光,越发的展示着自己的美好。
当刀客看到女人被几个流氓围在角落中调戏时,他彻底愤怒了,在愤怒下他没想到自己可以借这个机会英雄救美,在女人面前树立一种高大潇洒的形象,当他将最后一个人的脑袋砍下的时候,他的怒火才平息。他看着女人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上模糊的表情似乎是他所熟悉的,刀客上前一步,终于看清了那表情是恐怖,在每个被杀的人脸上都有这种表情,在他再向前时,女人刺耳的尖叫传出:“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呀……”刀客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仰天大笑的离去。刀客,果真是不需要温情的。
当卡卡收到洛的一封来信时,心中已知晓了答案,只是并不死心,仍抖着手将信展开,洛在信中提到一个叫朴砚的北方小城,那里有明显的四季变化,那里有可以恭他任意发挥的空间,那里有真正懂得漫画的人,那里是漫画家的桃源。洋洋洒洒的三页只在最后有一句对不起,聪明如她早已知道了其中的含义。
当她把有关洛的一切包括那墙前的明信片处理掉时,望着那空空的墙壁,她发现自己的心也是空空如野。她试着在墙上贴些别的东西,发现那也只是徒劳。最终她迷上了阅读这种方式,阅读使她开始忘却有关洛有关爱的一切。
刀客冷冷的望着自己紧张的簌簌发抖的对手,一个刚闯入江湖不久的年轻人,一个一心想在江湖上闯出一些名堂的年轻人,而他们出名最快的方式就是杀个有些名号的前辈,刀客已经与无数这样的年轻人打过交道,当然是用彼此的武器打交道。背后的那把刀都曾沾染过他们的鲜血。。江湖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刀客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走为什么不能像来那么容易……刀客出刀直取年轻人的要害,年轻人慌张的防守,一个回合过后一切都停止了,年轻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刀客慢慢的倒下,刀客直到断气那一刻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刀竟会背叛自己,许久年轻人才回过神来,望着地上的一把短刀和尸体狠狠的呸了一口,轻蔑的说:“就这种刀还赶在江湖上混。”说罢得意的扬长而去。
卡卡看到这时脑子出现一片空白,当她试着陷入那常规的幻觉与刀客交谈时,脑海中出现的却是那一个个自己用心想要忘记的人物,莫名的恐惧在卡卡心中蔓延,直至把她淹没……
当卡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被送入精神病院,她没有任何的慌张,只是安静的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从探视的朋友口中卡卡得知他们发现时她正在撕书,那一本本她曾经珍惜收藏过的书,那一刻同样被她以认真的态度一点点的撕碎。卡卡安静并微笑的听着他们所诉说的,在朋友叹着气离开的时候,她仍是安静并微笑的。
卡卡在医生和护士眼中是一个很乖的病人,除了她固执的不肯开口说话外,她几乎和正常人无异。卡卡喜欢在院内的草地上晒太阳,有时还会呆呆的听者其他病人的疯言疯语。有时卡卡会在院内的树丛里,走廊的拐角,餐厅的椅子下捡到画着幼稚图案的图画,有时是一只啄米的小鸡,有时是两只打架的乌龟,有时仅仅是一些没有规律的线条,卡卡将这些画从一个个角落里找出小心翼翼的收藏,也许在她心底还记得有个叫洛的人会画很漂亮的漫画。
卡卡看着眼前这个在树从里翻翻藏藏的身影,显然这些图画便是出自他的手,他仿佛感觉到身后有人存在,猛然回头,看到卡卡后灿烂的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并神神秘秘的说:“嘘,不要告诉别人我把画藏在这里了,他们总是想偷走我的画。”说罢他又蹲下身去寻找可以藏画的地方。卡卡安静的蹲下与他对视,他楞住呆呆的回望着卡卡,卡卡用手抚摩着他的脸说:“你也觉得这里是个桃源,对么?洛。”洛脸上仍是那份傻傻的表情,而豆大的泪却从卡卡的脸上滑落。
第二天卡卡在向医生证明自己与常人无异后便办了出院手续,朋友们只是知道卡卡在生过一场大病后就再也不曾碰书了。
有关文字的幻觉终是不可捉摸的桃源,人们去过却终是要走,带走的不仅仅是些许的回忆,还有一种叫做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