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与小苏》又朵

8、7

　　7．漂流

　　天际透着一丝浅蓝的时候，两人乘上了长途汽车。
　　文微蓝问他：“怎么突然想去漂流了，你们学校不是才结束的秋游吗？”
　　“春游给烈士扫墓，秋游走名人陵园，你觉得有意思吗？”
　　“五中这么无趣。”
　　“恩。”
　　过了一会儿。
　　“苏唯平。”
　　“恩？”
　　“你哪来那么多钱呢？”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前段时间的理科竞赛，我拿了一些奖金。”
　　一听到奖金数字，文微蓝眼冒金光。
　　苏唯平有了捏她的冲动，“我记得前几天你在我家吃饭时，我们聊过这个。”
　　“就是有大螃蟹的那一次吗？”她只顾着吃了。
　　苏唯平根本不想理她。
　　“什么竞赛，居然有这么高的奖金。”
　　“你没戏。”
　　“凭什么？”文微蓝顿时来气。
　　“只有科目成绩在年级前五的人才可以参加比赛。”
　　那还是算了吧！歇菜的文微蓝自觉沉默。
　　“我请你不是一样？”
　　“每次奖金你都要请客。”
　　苏唯平应允。
　　“那你这次拿了两个呢？”小丫头得寸进尺。
　　“当然是——两次。”
　　文微蓝欢呼，“太棒了！你说的，不许反悔。”

　　到达G县车站时，苏唯平将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孩推醒。
　　“到了吗？”文微蓝揉着眼睛。
　　“还有一趟车。”他拿起两人的背包。
　　去漂流的人不少，即将出站的班车票已经售完，而半个小时后的班车也只剩下最后的几张票。预算好行程时间，苏唯平把返程的票也一同买下。
　　在车站等待的时候，有位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带着同样邋遢的小孩向等客们乞讨。那妇人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谢谢”，分不出男女的童音则在一旁弱弱地叫着“叔叔”“阿姨”“哥哥”“姐姐”。
　　苏唯平将十块钱放到妇人手中的碗里，文微蓝在旁递过两包小食，那小孩羞怯却难掩激动地点头说“谢谢”。
　　上车后，文微蓝对苏唯平说：“我们像他这么小的时候多快乐啊！”
　　“出生没有选择。”
　　“他们能上学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已经低到尘埃的他们会更加勤奋努力的成长。”
　　窗外渐渐风景如画的时候，文微蓝低落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
　　景区是新建的，金秋的季节游客颇多。
　　漂流要上山顶，有徒步往上的台阶，亦有花钱可乘的观光电梯。
　　苏唯平问她：“要不要坐电梯？”
　　文微蓝摇头说：“门票不能白花，你看风景这么好，不走走多可惜。”

　　一路上的每个风景点都有临时的照相馆。五块钱三张。
　　第一次留念的地方是半山腰的一处石头阵上，石头阵的中间有道小溪流，溪水清澈，草波荡漾。苏唯平合影了一张后就不肯再入镜头了，文微蓝玩着溪水连拍了两张。
　　第二次的留念是在接近山顶的地方，此处视野宽阔，风景极好。陡峭的山壁上，延伸出一道两米长的人工观景台，站在那里，可以看到蜿蜒的漂流带。
　　文微蓝有些恐高，刚踏上观景台上的她说什么都不敢往栏杆处靠近，直到她抓着苏唯平的手臂这才一步步向外沿挪去。
　　山底下有片湖泊，蓝天白云衬着眼下的青山绿水美得另人惊叹。
　　“苏唯平，你看河里有只兔子。”
　　苏唯平低头一看，原来是朵像兔子的云映在了水中。
　　“你看，是那一朵，像不像只兔子？”她抬头，一手指向天空，一手依然紧紧地圈住他。
　　“水里的比较像。”
　　下了观景台，苏唯平的手臂终于得到解放。文微蓝拿过照片时，兴高采烈地说：“拍得真好”。
　　这几张确实拍得好，一张是他们在美景中对着镜头的灿烂笑脸，一张是侧身，他们正看着漂流带，还有一张是他们的背面，文微蓝手指着蓝天，而他也随着她的动作仰起了头。每一张她都与他偎在一起，神情举指透着亲密和欢快。
　　苏唯平将相片压在了一本小册中，然后放进了背包。

　　到漂流的入口处时，大家一边排队一边听工作人员讲解漂流的注意事项。
　　等待上船的时候，他们将身上的东西放进墨色的塑料袋里，然后被指导着穿上了救生衣。
　　从上船到下船，文微蓝一直紧抱着苏唯平不撒手，遇到急流或落差比较大的地段时，文微蓝几乎是趴在苏唯平的胸前。
　　半个多小时的刺激过后，文微蓝虚软地下了船，苏唯平拥着她在河岸边歇息了好一会。
　　浴室门口，他松开她，“去洗个热水澡，里面有寄存柜，柜子里有塑料袋，把脏衣服放进袋子里，知道吗？”
　　文微蓝点点头。
　　头发和鞋子里全是沙子，文微蓝洗了好几遍才觉得干净。拿着份量明显加重的背包走出浴室，苏唯平已经全身清爽的坐在长椅上等她了。
　　“好些了吗？”
　　“恩。”她点点头，将背包搁下。
　　“你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他起身，拿过台面上的吹风机。
　　“你别笑我，当时是挺怕的，现在想想觉得刺激又好玩，下次再来我就不闭眼了。”明显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自己吹还是我给你吹？”苏唯平打开吹风机。
　　文微蓝笑嘻嘻地仰头，“你吹。”
　　于是休息区里出现了唯美温馨的一幕：女孩一副满足享受的样子喝着饮料，男孩在身后温柔专注地为她吹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