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华异世》施心雨

8、映雪轻舞

　　汐沫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等到了金璃国，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后了。此时，夕阳近山，一大批人马接受这着周围百姓的瞩目行驶进了外交府衙。一路传来花枝招展们熟悉的唧唧喳喳喳喳唧唧……
　　只在外交府衙停留了一刻钟，就有人从皇宫中骑马赶来，又把一大批人带到皇宫中去了。其间，汐沫一直在寻找机会出逃，那知道那轩辕翼铭以“呀！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姐姐！”然后黏她黏得叫一个光明正大。最终汐沫又心灰意冷的又挤上了那辆狭窄的马车。禁卫森严的皇宫，就让她这样进去了，那她又该如何从这皇宫中脱身，高飞呢。现在的自己甚至找不到带口信回家，让父母安心……
　　穿过重重的宫门，汐沫终于被允许下车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皇宫里一个宫苑，具体位置什么的早就在坐着马车时东转西转而晕头转向了，那还分得清东西。本来还在叹息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被带进一间房子，转眼，房里就只有汐沫和翼铭两人了，那人玩味的坐在美人椅上，看着还站在大厅中央发呆的汐沫。
　　“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在一起睡了。”
　　“哦……啊！”

　　钩月大赛明天就要开始了，今晚在金璃国的皇宫里一场盛大的晚宴正在举行。来自其它六国的皇子们都聚在了一起。
　　御花园的水榭，被一堆堆蓝色的风铃草包围着，幽香在水榭里飘来荡去。夜空中炸开的烟火夹杂着从水榭里传来的叫好声。
　　水榭中。
　　“欢迎各位来到鄙国，我迟乘君嗣在这里欢迎各位的到来，也祝愿各位皇子能够赢得钩月勇士的称号，满誉而归。来，敬各位皇子。”
　　一杯饮罢。
　　“那里，那里，能来金璃国领略一番金璃国的风土人情，是我等的幸事。”毓月国的大皇子祁冽夜说道。
　　“哟！原来外面传闻毓月国大皇子是来金璃国寻找男夫人的事是假的呀，祁冽夜皇子是来领略风土人情的。”落樱国的落格尔琪嬉笑到。
　　“你……”
　　虽然每个国家来的都是拥有继承皇位资格的皇子，但是如果他在钩月大赛中的表现不能让自己国家的民众满意，皇位的资格也会易主。所以坐在这里的皇子对手不仅是自己的同胞兄弟还有其它国家的皇子。
　　“呵呵，各皇子不妨一起领略下我宫中舞师的舞技好了，何必辜负这大好的夜晚。”迟乘君嗣出来当和事佬，在钩月大赛比赛中的伤亡倒是无所谓，但是私下皇子间的摩擦万一出现什么事，两国之间必也会产生许多摩擦。
　　细碎如流水的琴声响起，一行身着青色纱衣的女子走上人群正中的舞台，折下腰随着古琴的声音轻舞，转身，琴声骤停，女子们围成一个圈，相交的手臂在彼此胸前结印，一团团蓝色的气雾蒸腾而出，原来这些舞师竟都是水灵士，要知道钩华大陆上有灵气的人不在少数，但都会有些心高气傲，甘心做舞师的人不会很多。
　　蓝色的气雾升到半空，幻化成一朵朵的冰花，冰花被抛起，每个女子都用精神里将它停在半空。这时，一片片桃花飘下，一个身着桃红色轻裳的女子，从半空缓缓降下，左手中有一柄银亮的剑，右手一条白色的绸带。待到降到冰花丛中，女子足尖点着冰花，转身向左舞出白绸，翻身而起，翻动间白绸收回缠到女子的周围，只能不是看见女子如花般的桃颊和含笑的双眼，向上舞起白绸，弯下腰，右手旋起剑，剑刃上闪着一片片的白光，待白绸落下，女子跳上绸带，抛出剑，回身。将冰花控制在自己的精神力下，半空中冰花与银剑翻飞，最下面的青衣女子走到舞台边上，甩出青色绸带，让多条绸带相交于一点。桃裳女子落于正中的一点，翻舞，转身，回眸，伴上半空中与银剑飞舞的冰花，希希窣窣间还有透明的冰晶落下，把女子的舞蹈衬得更是美纶美幻。
　　回手，收绸，收剑，向主位上的迟乘君嗣盈盈一拜，赢得席下满堂的喝彩。
　　哗，想不到这世上还有长得那么好看，舞还跳得那么好的人呀！躲在离宴厅不远处处的一处假山后面的汐沫在心里想着。被困在那分给烨锋国的宫苑里已经两三天了，被闷得实在受不住的汐沫，顺着一棵长出宫墙很多的树翻出宫苑。那是正是黄昏时分，大批的守卫都被调到御花园的水榭周围，来往的宫人都是低着头行色匆匆，因次并没有人发现翻墙而出的汐沫。不过也得感谢轩辕翼铭前两天不知怎么让他哥找了套宫女服让她套上，说是好看。于是乎，一身宫女打扮的汐沫成功的躲过了守卫的眼睛，跟着满天炸开的烟火竟跑到这里来了。
　　坐在皇兄身边的轩辕翼铭，被嘱咐不要乱动，乖乖坐好，神思就开始遨游了，精彩的舞蹈也没有留心观看，而是想着他的小皇妃。他在想他的小皇妃一定偷溜到哪里玩去了，前两天向皇兄找来宫女服，也是想让她偷溜出去玩的时候方便点，而且倒是不怕她跑掉，毕竟这宫中她认识依靠的也只有自己这帮人，只是希望她脑袋放聪明点，不要跑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汐沫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过身看见一大片的禁卫军，心想这下子惨了，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宁愿被闷死的。
　　“我……我是宫女！”
　　“宫人们除了里面伺候的那些，早调到外围去了，你到底是谁？！”禁卫军中一个穿着红色盔甲的人发问。
　　“我……”
　　“怎么回事呀？！”宴厅方向传来迟乘君嗣的质问声。红色盔甲让人看住汐沫跑向宴厅方向一通禀报后，汐沫就被带上了宴厅的中央。
　　“皇上，这便是私闯宴会的人。”红色盔甲把汐沫推倒在大厅中央。
　　“喔，说，你到这宴厅是来做什么的？！”迟乘君嗣的问话被汐沫果断的忽略了，她现在正忙着找轩辕翼铭呢，其他的一切轩辕翼铭或许估计失败，但是汐沫还是下意识的去寻找他。
　　“皇上，她不是小贼更不是刺客，她是令妹，前几天与她失散了，想必来这宫中也是为了寻我。”汐沫还没有在找到轩辕翼铭，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循声看去，那人竟是断雪，一袭蓝色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的挽起，穿着一套繁复的金色长袍，清冷的面容经如此的打扮竟多了一丝妖艳的感觉，难怪一开始没有将他认出来。
　　“哦！竟是曜雪国的公主，倒是我们失礼了！”
　　“哥，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呀！”说话的人是坐在断雪身边的一个男子，长相普通，气质也是说不出的令人不舒服。
　　“皇弟，这是我收的义妹，我觉得我收不收义妹没有必要通知你吧！”原来那人是曜雪国的二皇子----断沁羽，可怜这人倒是毁了这带有诗意的名字。
　　“是义妹呀，不知断雪皇子对她可熟悉，不要被蒙蔽了。”
　　这时一个禁卫军跑上前来，附在红色盔甲的耳边说了一串，就看到红色盔甲走上前来。
　　“皇上，属下已经查出这名女子乃是和烨锋国的车队进入的皇城，也有宫人在烨锋国的宫苑里看到过这名女子。”
　　“这……我想烨锋国的轩辕皇子应该给我们一点解释吧！”
　　“姐姐……”轩辕翼铭软软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轩辕皇子，不知这女子与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烨锋国的两位皇子中有一人叫这女子为姐姐，不知这女子到底是谁，在场的其他皇子只觉得眼前的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金璃国王，这女子本是皇弟的一名侍妾，不懂规矩偷跑到这里来，本不愿理会，杀了便是，倒是扰了国王的雅性”轩辕昶帜看想周围看好戏的眼神，三两下就把自己的关系择清。
　　“哦，这女子一会儿是断雪皇子的义妹一会儿又是轩辕皇子的侍妾，倒是将我们绕晕了。”似是不满轩辕昶帜这么快撇清自己的关系，沙恒国的二皇子司徒谨司看着眼前的这出好戏仿佛还不够味儿。
　　“姐姐！”轩辕翼铭不知何时离席跑到了汐沫身边。
　　“……”声音没什么，但汐沫确定他那眼神恨不得宰了她，拼起来，然后再宰一遍。
　　“皇上，我想是蓝发的皇子认错了人，我叫小雯是……是轩辕皇子的侍妾。”汐沫在轩辕翼铭快要杀人的目光下终于开口说了话。
　　“你，你不是汐沫？！”断雪向汐沫走近一步，再次询问。
　　“民女叫小雯，并不是什么汐沫！”呜呜呜……，断雪你一定要认出我呀，救命呀，我现在好惨好惨的。
　　“金璃国王，看来是在下认错了人，倒是闹了个乌龙，唐突了抱歉！”
　　“无妨无妨，看来是断雪皇子思妹心切认错也情有可愿。”迟乘君嗣也在为断雪做楼下梯。
　　“姐姐！”轩辕翼铭看水差不多清了些，就拉着汐沫向自己开头的位置上走去。
　　“轩辕皇子，请留步！”
　　“……”汐沫看着眼前脚步没有一丝犹疑一直向前走着的人。
　　“轩辕翼铭皇子，请留步！”
　　“……”
　　“轩辕皇子，为何走得如此之急！”沙恒国的二皇子司徒谨司看自己再三的呼唤被无视，终于沉不住气，离席拦在了轩辕翼铭的身前。
　　“沙恒皇子，真是抱歉，我皇弟七岁那年跌进荷花池之后，有些事就不太明白。”虽然说的很含蓄，但没有人是认为这是兄友弟恭，因为带一个弱智的皇子同自己一起爱参加钩月大赛，就算胜之不武，也没有比权力更强的诱惑。
　　“哦，那倒是可惜，我还在想能让轩辕皇子看上的人，一定不同凡响，不如让这位姑娘为我们在座的皇子献艺赔礼，也为今夜的夜色多添几分惊艳不是。”
　　“赔罪是应该的，既然这样小雯你就为大家献艺赔礼。”
　　“……”命令，这是命令，你个叉叉，我又不是什么高官富户的小姐，会什么，还不就是想让我丢脸，敢情不是丢你的，丢的是我和……轩辕翼铭这只小狐狸的，你就开心了！！！
　　什么也不会的汐沫，站在众目奎奎下，又不能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你们就不要逼我了，呀！正在烦恼该如何是好，包围水榭的池塘中不只是什么东西掉了进去，发出扑嗵的一声水声，汐沫想起小时候娘哄她时常做的一件事。
　　“皇上，可否给民女五个碗和一双筷子。”汐沫向主位上的皇上跪下，请求道。
　　“恩，准了。”
　　皇上下了吩咐，很快就有宫人摆上像琴桌一样长长矮矮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五只玉碗和一双象牙的桌子，汐沫仔细看了看碗，就拿上碗跑到水池边去舀水。玉碗装上了水就好像透明的一样，月光下一照，仿佛可以透过碗看见里面的水折射闪动银子般的光。
　　来来回回几次，带回五碗不同分量的水，用筷子试了试敲击时的声音。汐沫向席上的各位福了福身，就跪坐在桌前敲击玉碗。叮叮叮，清脆的声音响起，像是铃铛又比铃声静雅得多，像是鸟鸣又比鸟鸣少了几分噪聒。是水声吗，就像水一样的柔，还是玉的声音，因为如玉那般通透……
　　汐沫伴着叮咛的乐声，轻哼着一首山间小调，这首小调没有歌词，只是随性的几个音节，淡淡的，却让人心旷神怡。没有词，所以不浮燥，只是单纯的像阵风吹走了压在心底的烦闷。
　　汐沫的声音带了喃喃的鼻音，所以每个调子的末尾的音都微微的上翘，像是在低声的诉说。更多的却有点像个小不点，什么都没有，和一张白纸一样，没有被污染，一切一切都想最初那样……那样的声音可以走进回忆……
　　一曲终了，在座的很久才反映过来，稀稀落落的掌声，更多的都在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失态，怎么会沉迷在那样的歌声中。
　　虽然表演是被逼的，但是不代表自己的表演被认可，不会开心。汐沫就在一片闪动的水光中微微的笑了，红了脸。月光烛光，半隐半现。汐沫大概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一笑有多么美，而这一切在很久很久听到那人说起，汐沫又红了脸，一如这夜，让人着迷。
　　所以汐沫不知道那天有一个人对她笑得特别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