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挨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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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官差不知道在上边嘀咕了些什么，最后也离开了。
空旷的牢房安静了，连那两个吵人的邻居都没开口烦我，结果我的抽气声显得异常响亮，弄得我最后不好意思哭了。
“小丫头哭够了。”
“是呀，真傻，赌气干什么，跟了那少爷走了不知道多好，闹到现在不但没走成，还被打了，哎！”
“不过我觉得她刚才挺有骨气的。”
“骨气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是是，不过那公子说得真好笑，醉迷轩怎么说都是这一带乃至全国的头号青楼，象她那样的姑娘又怎么会在那里接客呢！”
“嘘！你小心她又哭了……那叫当局者迷，那位少爷多半很惦记这丫头，才没考虑那么多吧！”
“哇，看不出来这姑娘还有那样的有钱少爷喜欢，不错不错！”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愤然的瞪着那两个邻居，不用你们说我也后悔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和他赌什么气啊！一切出去再说啊！555555555……
“小丫头，你刚才何必呢，别人好歹是个少爷，你这样不给他面子，他就是想保释你也难了。”守门的老头将晚饭送下，又对我叹气。
我已经很后悔了，请你不要再说了，谢谢。
“听说下午的时候，原侯爷家失窃了，好象丢了很重要的东西，那贼——原来不是什么‘夜盗’，而是传说中的‘如影随形’！这么一来，你可能就要遭殃了。”老头丢下一记炸弹，缓慢离去。
如影随形？如影？？那个如影？？？
哈！原来真的是他，他偷东西让我遭罪？！靠！
一种被利用的感觉如洪水一般的泛滥而来，被如影利用。利用我也不说对我好点，整天不冷不热的，不给好脸色看！亏我还以为你和小影有什么特殊关系！
哼，等找到小影之后，叫他教训你！把屁股洗干净了……恩，还是把脖子洗干净了好，那地方容易发生意外。（某花BL思想泛滥……）
果然第二天一清早就被喧出去受审了，那位“猿猴”爷也来了，四十多岁的男子，神情暴戾，瞪着我好象我抢了他老婆似的。
我仍然维持着脸上的憨厚，目光有点点呆滞的看着堂上的几位大人。
“大胆刁妇，还不将那贼的下落如实禀报！！”府尹大人重重的拍了下惊堂木，我不由的一颤，感觉这位大人似乎……要动真的了。
“小奴真的不知道那人的去向，小奴一直就被关押在监牢里……”我下跪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咒骂那个如影。
“他是你表哥你会不知道！？”“猿猴”爷怒吼。
“侯爷，次女实非乃贼子的表妹，那贼子为给自己找个安身的地方，特意编排的一个身份——”府尹大人，我感谢你的公正～你下次来醉迷轩，我给你介绍新来的正宗青涩姑娘！
“我看有诈，先用刑！”
你个老不死的不要脸的猿猴，老娘惹你了！
府尹大人犹豫了一会，下令：“杖责二十大板！”
不要，你看我这单薄的身子，二十板子我还能活吗！
“大人饶命！小奴真的不知道，那人根本……啊！”被人强压在冷冰冰的地面上，两根手臂粗的木棍夹在我的颈项，屁股上穿来一阵巨痛——“一！”
“小奴确实不知道！！啊！痛！！”——“二！”
“他只说他叫白夜影，说是我的远房表哥！！唔！”——“三！”
“小奴，小奴以为，也许是我不知道的亲戚……啊！”——“四！”
……
听说，在衙门里执行杖责的人，到一定的熟练之后，就能控制出效果。
第一种是，将人打得稀烂，而且重伤。
第二种是，将人打得稀烂，却无内伤。
第三种是，人看上去没什么大伤，却全为内伤。
从我坚持了十四棍还没晕过去的情况来看，那人多半是第二种了。
可是，就算没有内伤，光那外伤就够我痛的了，到最后我连喊的力气都没了，屁股上已经没知觉了，只能从一棍下来的震动判断又挨了一下。
——“十九！”
——“二十！”
“大人，她晕过去了！”
“侯爷，这丫头根本不象有心机的人，人都晕过去了还是说不出什么来，她应该也是被牵连的。”
“罢了！继续通缉‘如影随形’！本侯一定要抓到他们！”
“那这丫头……”
“丢出去，本侯不象看到她。”
屁股不麻了，恢复了知觉。
火辣辣的疼，将我从昏迷中疼醒。
一间破陋的屋子，我正面朝下的趴在一张木板床上，屁股上……真不好形容，要是可以割掉就好了。
“嘶——疼死了！！”边哭，边喊叫着，试图分散注意力来缓解疼痛。
徒劳。
“你醒了！”一个小女孩从屋外走了进来，这人我认识，叫小春，醉迷轩的打杂丫鬟。
“小春，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
“你休息，身上的伤没大碍，养几日便可恢复，我待会给你上药。”房间光线不怎么样，看不清小春的表情，语气倒是很平淡。
这么说，我被放出来了，不错不错，没被当替死鬼。
小春扒下我裤子给我上药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血粘着布料，被一起扯了下去——小春，你不能小心点吗！
她在给我涂抹的时候也不温柔，擦一下和被打一棍的感觉类似。
“这是内服的药，快喝了。”
黑漆漆，苦涩涩，粘稠稠，恶心心——不，又是中药！（这里没西药！）
“不……不小春，我现在别忙喝，冷点再喝……”已经虚弱得没力气讲话了，老天，我这是遭的什么罪啊。
“不行，红姐吩咐下来的，你必须现在喝。”小春仗着我现在体弱，硬是将那碗恐怖的东西给我灌了下去。
这下身心具疼，体外是难以言语的疼，体内是中药的芬芳——我再次晕了。
醒来后小春给我喂了点米粥，随后又是“疼”人的上药，涂抹，灌药过程，好在这次没晕了。
我是一良民，无辜入狱受刑，出来后还被这么虐待，这都要怪那个如影！你要偷东西就偷啊，牵连我干什么，我被打成这样你高兴了吧！
我一定要找到小影，让他帮我报仇！如影，猿猴，你们都给我等着。
之后的几天里，我都在诅咒那些讨厌的人，不过多加了一个小春。
四天之后，我勉强可以行动了，小步走路也只有稍微的刺痛。为了避免小春的再次折磨，我毅然放弃了“治疗”，决定回醉迷轩工作——没工作，就没银子。
“窑子回来了啊，你受苦了。”红姐很体贴的没要我坐，让我站着说话。“脸色这么苍白，看来要休息好一阵子了。”
“没事的红姐，今晚便可上工了，我反正蒙面，别人看不出来的。”我也很想休息，但在太后面前要讲客气，不然要扣工资的。
“——这么给你说吧，你毕竟是蹲了牢房的人，我们这青楼虽然不是什么干净地方，可一些客人比较在意这些，如果继续用一个蹲了牢的人，对楼里的生意可能有影响。”红姐说得有几分迟疑，但意思很明白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好，工作也要丢了。“那……窑子只好另寻出路了。”
又想哭了，这几天专门哭，敢情哭上瘾了。
“等等，这是做姐姐的一点心意，你现在还有伤在身，先养好伤再说吧！”红姐拿出了一个包裹，递给了我。
不会又和小受一样吧，将我的东西还给了我。
“这里是几件随身的衣物，还有五十两银子，你收好，你的房间还没动，你整理下就，离开吧！”
第一次觉得步伐这么沉重，连拿了银子都没欢快的感觉。
现在是上午，那些花魁小倌们还在睡觉，偌大的青楼院子里格外冷清。
三年来我积攒了三十多两银子，一些小杂物不要也罢，我拿不了重东西。
本来想就这么离开的，但和那些人相处了几年了，想和他们道声别，可他们都在睡觉——啊，望月的屋子门是半开的，上去见他一面好了。
屁股重伤的人上楼梯，好折磨人。
刚走到门口，里边又传来一阵说话声。
两个男人——好奇加八卦，使我贴耳细听。
“东西交了就交了，你怎么还呆在这里？”——望月的声音。
“你别管我。”——那个要死的如影。
“我哪敢管你呀，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留下来的原因？每天都跑去看那丫头，看她哭看她挨打看她受伤，你比我想象得要男人。”——他每天看的人不会是我吧？
“我说了，我有我的打算。”——你的打算是不是为我上坟？
“你何必这么虐待自己呢？你很想上前拥抱她吧？”——拥抱？那不是说我了。
“……”——他沉默了，默认了？
“她也可怜你也可怜，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直接告诉她，你就是她要找的小影，她马上就开心了，你也落得轻松不是吗！”——哦，原来他是小影啊……
……
谁？！小影？他是小影？！如影就是小影！？？愣了，连呼吸都忘了。
“果然，男人都这样，哎！”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必要吗，因为她和别人上床，因为她和西门家的少爷扯不清的关系，还是因为她在青楼干活？你太顽固了。”
“你就要说这些？”
“还有，她现在和西门家已经两清了，从那一巴掌开始；至于青楼，我已经要红姐把她辞退了，离开华京，她就和醉迷轩没半点关系了，你可以去找她了吧？”
“……”
因为她和别人上床，因为她和西门家的少爷扯不清的关系，因为她在青楼干活……
所以，小影不想认我，他一直呆在我身边，用审视与鄙夷的眼光看我，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将我视为一个陌生人，甚至拿我当掩饰，害我入狱挨打……
……
我居然不想哭了，看来眼泪流干了。
不过闷在心里哭不出来的感觉真难受，这里太闷，我得去野外，找个空气新鲜的地方……
从胸口将玉笛抽出，摘了下来。
玉笛还是那么洁白无暇，可惜我再白不起来了，至少送笛子的人不会觉得我白，我又何必执着于一个这样的人呢？看得出来，小影对我还有挣扎，他还是很在意我的，可惜心理上有障碍，现在正在天人交战中——苦恼哟。
还是为他做一点事吧，何必苦恼？人生得意需尽欢，他和我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一年都不到，绝对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女孩——这个玉笛就让他送给下一个女孩好了。
用上次“如影”给我擦脸的手帕将玉笛包好，放在望月阁的门前，祈祷他们出来的时候不要踩坏。
屋子里的人还在说话，我却听不见了，原来大脑真的可以控制听觉？我不想听就可以听不见。
上来的时候觉得楼梯特别长爬起来特别痛，下去的时候居然一点感觉都没了，晃悠了一会就走出了醉迷轩的大门。
这就是传说中的相对论吧？如果我现在提出来，爱因斯坦会不会告我侵权？呵！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