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巧遇 ...
-
吃饱喝足了，又围着火炉吃了些茶聊了会子天，向来喜欢热闹的端木葮和司徒梓童就吵着程子怜让她带他们出去转转。
程子怜无法，只好去跟爹娘请示了，结果她爹直接往她手里塞了一小包银子，让她带着几位贵客到处去玩玩，等着午饭的时候回来就成。
于是程子怜就带着几位大少爷出了门，不过现在还是过年的时候，绍东城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除却偶尔早起来往拜年走亲戚的人，这时候最多的还是各家的孩子们会跑出来玩。
“怜哥儿，怜哥儿，一起来放炮仗！”
程子怜是这附近的孩子王，孩子们见到她都要招呼，但她现在肩负着领贵客游街的重任，只好一一摇头拒绝了那些孩子邀请她一起玩的好意。
“子怜学弟倒是好人缘啊。”
从踏出程家大门开始，一路上不断地有孩子跟程子怜打招呼，钟离伽罗见状微微笑着赞了一句。
程子怜嘿嘿笑了一声：“绍东城就这么点子大个地方，乡里乡亲的也都认识，不若你们帝都那高墙大院儿的，想要走动走动，还得劳烦下人们一路通传，倒是麻烦的紧。”
“子怜说的有道理，小地方就是比较有人情味儿，所以我不乐意在京里过年么，年年都是那一套，实在是无趣的紧呢。”
端木葮一脸新奇的到处张望着，真是不知道这小门小户的灰瓦白墙百姓家有什么看头，值得他这么稀罕的一路看过去。
不过再想想，这几位主儿打小都是在深宅大院儿里长大的，想来应当是没怎么到过平民住的地方走动过，所以程子怜还是尽责的担任起八卦解说员，这一路上各家各户她顺着点评下去，东家长西家短的拣着些得趣儿的说，加上她天生就是说故事的好手，竟然听的这四位大少一会儿小声惊叹一会儿呵呵直笑，也算是个宾主尽欢。
说是出来转转，可这绍东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是很大，程子怜他们家所住的这一片儿是原来绍东城比较发达的一边，可就像他们家族一样，经过这一百几十年的演变，原先繁荣的这一边也没落了下去，反而是小秦河那一边成了新兴富贵人家的聚居地，过年的时候自然也是那边热闹些。
可是程子怜想着这四位大少爷在帝都的时候啥热闹没瞧过？想必西市也入不得他们的法眼，还不如就在他们这边的的东市逛逛，让他们多看看寻常百姓家怎么居家过日子还更好些。
打定主意，程子怜就领着四位少爷往东市那边去了。
其实程子怜真是想太多了，这四位大少在帝都的时候岂止是平民们的街市没去过，就连富贾贵族们爱去的胡商集市也从来没去逛过呢。
因为他们的家教是相当的严格，打小就得学很多东西，若不是到石鼓书院来进学，怕是他们在帝都的时候除了书院就是家里两点一线了。
所以一到了东市以后，端木葮和司徒梓童就亢奋了，一路上拉着程子怜问东问西，几乎每一家开了门的铺子都要进去看一看，店家见他们衣饰华贵，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当下就不遗余力的推销起自家的货品来了，根本也不看看到底是不是合用——至少程子怜就不知道端木葮和司徒梓童要买香烛与金银衣纸要去拜祭谁。
而长孙无忌和钟离伽罗虽然没有端木葮和司徒梓童那么夸张的逢店必入，但他们也明显兴致勃勃的到处看着，程子怜在说明的时候他们也仔细的听着，碰到有趣的玩意儿也会驻足赏玩片刻。
正当他们一行五人饶有兴致的在不大的东市东看看西逛逛时，一个女子的声音突兀的在一家店中传了出来：“咦？小姐，您看，那位公子好像昨日来过的程公子哩。”
程子怜循声看过去，竟然正好看到柳絮从一家香品铺子探出了半个身子朝自己这边张望着，而蓉娘也偏了头朝自己这边投来一瞥。
“呀，柳絮，蓉娘，你们也在这儿？”
看到了熟人（程子怜认为的），程子怜立即展开了大大的笑脸迎了上去，她身边的四位公子也循着她的方向看过去，见程子怜跟两个姑娘打招呼，长孙无忌的脸色顿时一沉，而端木葮则饶有兴趣的也跟了上去。
“子怜学弟，这位小姐是……？”
端木葮扫了蓉娘一眼，只见这姑娘穿着一身半旧青色绫面儿暗八宝纹小棉袄，下边穿着一条淡粉色的百褶绸子绣枝梅纹撒口裙，脸上略施脂粉，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姿色，只是那一身儿的冷气看得人冻得慌。
程子怜此时还没注意到长孙无忌愈发冷冽的眼神，还是笑嘻嘻的介绍道：“这位是蓉娘小姐，昨儿个我在她那儿品茶闻香，倒还学了不少。”
“哦？”
端木葮闻言挑了眉，好人家的姑娘又怎么会随意邀了男子入闺房品茶闻香？
虽然他是还没去过那烟花之地啦，但家族中年长的子弟倒是有几个喜欢往那不干不净的地方去的，这种风月之事偶尔还是有所耳闻，所以程子怜这么一说，他已经猜到了眼前这女子实是个狭邪女（古代妓/女的代称）。
“蓉娘见过程公子。”
蓉娘不卑不亢的给程子怜行了个万福，此时店家已经将她需要的香品准备好了，她给了银子便向程子怜告辞道：“蓉娘还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程子怜见她要走，忙开口道：“蓉娘，且等等，难得我几位学长前来，这绍东城也着实没啥可逛的地方，不若去你那儿坐坐，你给我们烹茶焚香，可好？”
程子怜此言一出端木葮差点儿喷了，这程子怜，看着单纯老实，没想到竟然也是个好色之辈，竟然还想着领着他们一起去上狭邪家？
蓉娘似乎也被程子怜惊了一跳，轻掩了小口定定的看着程子怜好一会儿，然后在端木葮和长孙无忌的杀必死眼神注视下拍了拍心口敷衍道：“那个，今儿个奴家那儿有另外的来客，实在不方便招呼程公子和……这几位公子，还请程公子见谅。”
程子怜一听这推托之词立即把失望的表情摆上了脸：“啊？这样哦，唉，我还想让我这几位学长都尝尝你烹的茶呢，那个啊，我这位钟离学长，可是一位茶道高手，不过我总觉得你们两位烹茶的感觉不一样，我还想一起品尝品尝，比较看看有啥不同之处呢。”
蓉娘抬眼看了那四位脸色各自不同的贵公子一眼，小心的答道：“蓉娘这粗浅的手艺哪里比得上那位公子？承蒙程公子错爱罢了，咳咳，客人还在家等着，蓉娘先行告辞了，程公子您且慢慢逛。”
蓉娘说着赶紧领着柳絮就走了，程子怜嘟着嘴目送她离开，然后才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去对端木葮他们说道：“昨儿个我跟蓉娘真的相谈甚欢，还有她调的那个什么百和香，真真是闻所未闻，我本还想带几位学长一道去品茶闻香来着，唉，谁知道这么不巧。”
“你……”“你是怎么认识这位蓉娘姑娘的？”
端木葮正想着开口教训程子怜两句的，却被长孙无忌给抢了对白。
程子怜眨了眨眼：“就昨天在柳条街碰到的，我撞到了她身边那个小侍女柳絮，多亏了她帮我解围来着。”
“有这么巧？”
长孙无忌挑了眉，凌厉的眼神却是看向正一脸兴味想听他们对话的端木葮，端木葮被他瞪得一缩脖子，偷偷吐了吐舌头，赶紧拉着司徒梓童和钟离伽罗先到街道的另外一头去逛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巧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