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钦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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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休憩日，军校的学员们没有一大早就像出巢的小鸟一样一哄而散。纪纠队的徐莫逾和新生的赌斗内容经由情报系的系统公开，引得一众青春少年哗然而激动。
为了人鱼公子的战斗！——顿时在众人眼中清秀的单薄少年被套上了英雄的光环。
为了见证“英雄”的胜利，为了今后可能的福利，少年们成群结队地聚拢在人鱼教区的大门前，对故事的主角望眼欲穿。
早上九点，主角之一骑着他那辆自己装配的自行车施施然到来。清爽的黑发在晨风中飘扬，众人熟悉的清秀脸上牵着一抹柔和的笑容。
邱云天将自己的白色学生卡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交到早已等待着的纪纠队队员手中。与此同时，代表着纪纠队队长的青黑色卡片也由徐莫逾取出。白色和青黑色在卡片机上交错划过，一抹红光在学生卡上刻出一条磁线，至此算是完成了对于邱云天带出人鱼公子的外出许可。
“现在是早上九点，你们有十二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交代完，徐莫逾就带着纪纠队的人退出了大门范围。
这时候人鱼教区的正门早已打开，敞开的视野里繁花似锦，青翠如云，红瓦白墙一派神仙风景。让众人心心念念的人鱼公子们正聚集在门口，嬉笑着推出另一位主角。
一头金发被妥帖地梳理过，顺滑得像缎子一样垂在身后。碧色的眼睛有些惊慌有些不信，游移着不敢看向门外的少年。妃色的唇已经被咬得通红，和双颊的颜色映衬出一个绝色美人。
“七七。”少年上前几步扶住轮椅的把手，低下头直视人鱼公子眼中那抹浓艳如深夏的绿色。直到那抹绿色不再流动颤颤巍巍地迎向他的视线，邱云天这才亲昵笑道：“这次总算能赶个晚市。”
“……小天。”被怀疑、不信折磨了几天的白七夙看着对方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神，终于忍不住勾住邱云天的脖子哭了出来。
他是白家的七夙公子，被讨好是习惯，被利用是命运。谁让他姓白，他早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现实是什么。他的字典里没有无缘无故，也没有理所当然，把自己放到天枰上去称已经成了本能。
一个普通军人家庭出身的少年接近讨好他并不惊讶，稍微有些野心的人都知道世家公子是晋身最好的阶梯。人鱼公子们不会拒绝婚前的浪漫邂逅，一场小小的恋爱是他们作为家族筹码前的最后放纵。
所以他允许自己动心，允许自己沉溺在这场让人心跳的甜蜜里——直到最终梦醒。
这是默认的游戏规则。
可这个少年打破了这个规则。在他以为梦会过早醒来的时候，在他决定哭过一场就忘了的时候，邱云天发来了通信……
他说：“七七……我来接你。”
…………
“队长，”把卡片机塞进腰包的顾长亭满脸郁闷：“这样好吗？”
这样的先例一开，只怕以后太平日子就不多了。
“恩……”徐莫逾默默地看着被人鱼公子抱着哭的少年。虽然离得比较远，但对于精于射击的他来说，并不妨碍他把对方的面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你说，他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白七夙？”
“……”顾长亭想咆哮，“不是为七夙公子是为什么！？”和徐家太子爷赌斗，他们这些和徐莫逾一起长大的也没那么想不开！
就算这次是那个姓邱的小子赢了，那也不过是赢在虚拟竞技上。换成现实竞技的话，谁也不会觉得对方能赢。
“你知道吗？”视线里，止住哭泣的人鱼公子被少年抱上了那辆两轮车的后座，两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着校门离去。
“什么？”
收回视线的徐莫逾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吐出了在心里纠结的那句话：“他说，我有个好父亲。”
「你有个好爸爸。」邱云天退出虚拟竞技场后，坐在训练设备上盯着徐莫逾好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嫉妒，没有不甘，也没有伪装成轻嘲和不屑的自卑，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以致于让他在错愕中差点漏掉了另一句话。那句话在邱云天蹭着鼻翼的时候逸出口，简简单单只有七个字——
「我爸是个好下属。」
这七个字直到三个月后的某次对战后才给了徐莫逾解释。
开阔的天台上，敞着上衣挂在护栏上往下探头的少年扭过头看着他，满脸讶然：“你不知道？我在我爹肚子里的时候就订给你了。”
正在仰头喝运动饮料的徐莫逾喷出一口水，佝偻起身子咳了个昏天黑地。边擦着嘴边残留的液体边挣扎着问：“你说什么！？”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邱云天松开护栏转过身，脸上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只让徐莫逾看着觉得胸口隐隐纠痛：“不知道就算了。”
“云天？”徐莫逾走近邱云天，将比起三个月前已经结实很多的少年困在自己和护栏间：“什么事？什么叫……订给我了？”
邱云天的个头不矮，低着头的时候前发正好落在徐莫逾的眼帘上。柔软的发丝因为转头的动作轻轻扫过徐莫逾的睫毛，在心底勾出细细的搔痒。
“我原来要考医学院的。”少年呐呐出声，视线半垂显出细长上挑的眼线：“我爸让我考西南军校，说要照看你。”
心脏从先前的压抑中跳脱出来，开始奏响激越的乐章——
“照看我？”徐莫逾没有发现自己在嘴角正在上翘，“你能照看我什么？”
虽然他和邱云天的赌斗依然在继续，但只要不是虚拟竞技依然还是徐莫逾的胜率更高。实物枪械、装甲的操作理论邱云天掌握得再好也比不过从三岁起就拆装着玩的徐家太子爷，这是经济基础决定的最根本差别，出身普通家庭的邱云天别说能拿来做练习，连摸都是天方夜谭。
不过除去这些外部因素，邱云天确实厉害得让人难以相信，即使他这个从小接受训练的人也不能不承认这个少年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你也这么想对吧。”邱云天向后靠向护栏：“虽说我能够出生你爸帮了很大的忙，但也不用卖身给你吧。从小到大你缺人照看吗？纪纠队里至少一半是你从家里带出来的人，我能照看你什么？”
“也不能这么说，”徐莫逾扑在护栏上专注地看着天边：“至少现在纪纠队很忙，这都是你的‘功劳’。”
自邱云天从人鱼教区正门接出七夙公子开始，发到纪纠队终端上的挑战书就没有断过。为了心爱的人鱼公子，少年们无所不用其极。自恃实力的单挑，能力不够的组队，纪纠队的队员就像游戏里的BOSS一样被众人刷了一遍又一遍，各种超出想象力的战术、操作让这群出生高门自小接受各种训练的世家子弟见识到了什么叫草根的力量，也彻底打压了他们的傲气。
对于这些热闹的战局，人鱼公子们也饶有兴趣地围观。内部网上的学员联谊区里经常会出现他们鼓励和期待的信息，激发少年们更加热血地投入战斗。
“谁让你当初不放我和七七过去的。”徐莫逾歪头看着少年脑后的黑发在风中轻扬，耳朵却接收到了不和谐的音符。
“私带人鱼公子出去，这不合规矩。”
“打过去就合规矩了？”邱云天扭过头，斜睨着徐莫逾似笑非笑：“说起来，那次打你打得挺爽。”
“……”
“我才不想照看你。徐家太子爷，缺人还是缺资源呀？怎么轮得到我这个小人物照看。”邱云天翻过身来，和徐莫逾一样扑在护栏上：“先前不怎么碰到你也就算了，既然硬杵在我面前当然要揍一顿才能顺气，你说是不是？”
“……”看着邱云天期待他赞同的脸，徐莫逾默默扭过头——他实在做不到在别人说要揍他的时候把脸送过去。
“那时候你就只是为了揍我？”别扭了半天，徐莫逾还是磨磨蹭蹭地问出了这句话。
“是啊，我仇富。”理所当然的语气，邱云天浑然不觉得前世也是世家子弟的自己仇富是不是有哪里不对：“每天早上看见你在操场上做体能训练就觉得你很欠揍。”
“……为什么？”
“想看看弦断了会怎么样。”
好吧，他承认他跟不上邱云天的思考回路，完全闹不明白弦断和揍他有什么关联。徐莫逾肚子里还在纠结那句“订给你了”是什么意思，在等待了一会后故作无意地开口：“你喜欢白七夙？”
“喜欢。”邱云天眯起眼来，“又乖又软，哭起来也很可爱，长得又漂亮，只是看着他就觉得心像化成水一样。”就像前世的小妹妹。
“那……你订给我了是什么意思？”用力扭着手指看着好像在做关节运动，徐莫逾表面平静心里却乱糟糟的。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邱云天撑着护栏向上一跃，轻巧转身后稳稳地坐在上面：“徐英将军支持了我家鱼爹的改造，所以出生前我爸就打算把我送给你当护卫。如果不是小时候我的体质有问题，应该可以和你一起在徐家大院长大。”耸耸肩，“这也是我爸让我来照看你的理由——谁让我有一个钦慕徐英将军到能把儿子卖了的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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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钦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