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歌》九月歌

6、疑云顿生风波起

　　“绿荫深处黄莺啼，只把春意闹。
　　细楞镜中红妆俏，犹有霞云照。
　　投之木桃报琼瑶，飞鸿情意高。
　　月挂柳梢枝头照，……
　　一阵婉转动人的歌声随风传来，勾魂夺魄似的钻入人的耳朵，萦绕在心间。
　　“好动听的歌声啊。”原浩然陶醉的叹道。
　　“好奇怪，”蓉儿疑惑的眨了眨眼。
　　“蓉姑娘，怎么了？”凌稚看了看不忘紧紧拉住自己的那只小手，看来这丫头真的感觉到了危险，似乎成了习惯，一遇到危险，小丫头总是下意识地第一时间拉住自己。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这个歌声听来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走了没多远，转过山脚，
　　“美酒迎客到！”酥媚的声音丝丝扰扰缠在心头，让人透不过气来。
　　眼前是一片宽广的湖水，碧叶菡萏，水汽蒸腾，让人看不分明。湖中一座小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侧坐其中。
　　“奴家略备薄酒，三位贵客可否赏脸啊！”透过浓浓水汽，魅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朵。
　　蓉儿直觉的拉住凌稚想往后退，
　　浩然也感觉到了不对，止住脚步，
　　“美人相邀，不胜荣幸。”
　　蓉儿只觉得拉着凌稚的手被反握住，一阵温暖袭上心头，驱走了那份不安。
　　凌稚向浩然蓉儿二人微微示意，三人暗中戒备，却依旧风度翩翩地向湖边走去。
　　走近才发现，有座九曲浮桥连接着湖心的小亭。
　　三人走上浮桥，脚踏在浮桥上，随波起伏，身边是腾腾水汽，脚下是碧色荷叶，若不是气氛诡异，倒真像是在真虚幻境中仙游。
　　走近湖心小亭，只见石桌石凳，桌上一盘奇珍异果，四个白玉酒杯，桌边倚着一个女子，轻纱环佩，香肩半露，云鬓高耸，几缕发丝弯曲的顺着白皙的脖颈直垂到裸露的□□，媚眼如丝，长眉入鬓，嘴角噙着惑人的笑容，豆蔻丹红染就的长长指甲，捻着兰花指，提一个白玉酒壶。
　　“公子好人才，奴家真是仰慕已久啦。”那女子说着向三人方向倾身站起。
　　原蓉儿紧紧拉着凌稚，脸上满是戒备的神情。
　　反观凌稚却是十分淡然、从容。
　　原浩然上前一步：“请教姑娘找我们有何贵干？”不着痕迹地把妹妹护在自己的身后。
　　那女子看着原蓉儿守护的神情，又看了看蓉儿身边的凌稚，了然的笑笑：“呦，这位妹妹真是可爱啊，害怕姐姐抢了你的情郎啊。哈哈……”
　　那女子笑的直不起身来，浩然、蓉儿只觉得那媚笑在耳边不停地回荡，直向心里钻去，周围水汽越发浓重，那女子的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眼前越来越模糊，耳边似乎听到凌稚焦急的声音，却怎么也听不清、看不到……
　　凌稚一手抱着已陷入昏迷的蓉儿，一手扶着浩然，焦急地唤道：“浩然、蓉儿，别听！别睡！”但浩然和蓉儿直往地上晕过去。
　　凌稚把二人扶坐在石凳上，直起身来直视着女子：“媚姬苏秀娘，果然好手段。”
　　“能得公子一句称赞，秀娘甚是荣幸。”苏秀娘软语媚声，但眼神中透漏着一丝杀气和临敌的紧张。
　　“不知媚姬找在下有何贵干啊。”凌稚一撩衣摆，随意地坐在石凳上，拿起一个酒杯，“媚姬不帮在下倒酒吗？”
　　“咯咯……公子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吗？”一条银线从壶嘴稳稳落入酒杯。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凌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秀娘旋身坐在凌稚对面，白嫩的手臂叠放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膝盖上：“这话让你的小妹妹听见了，该伤心了。”
　　“听起来，媚姬在吃醋。”
　　“咯咯，公子好雅兴，武林都被公子搅成一锅粥了，公子反倒携着佳人游山玩水起来。”
　　“佳人不假，游山玩水也是真，只是这江湖之事与我何干？”
　　苏秀娘脸色顿变，噌得站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各大门派的掌门和掌门信物何在？”
　　“我道是什么事，不过媚姬可是找错人了，这事与我无关。”凌稚仍是淡淡地说道。
　　“咯咯……公子莫要生气，这各大掌门和掌门信物公子喜欢就留着，奴家只是想借一物一观。”苏秀娘又变回媚惑的摸样。
　　“我还奇怪杀人不眨眼的媚姬怎么忽然关心起名门正派之事，原来如此啊，是何物啊？”凌稚把玩着已空的白玉酒杯，随意地问道。
　　“就是玉缘山庄的镇庄之宝紫玉婵。”
　　听得此话，凌稚淡然的表情瞬间有了一丝动容，却是一闪而过，不过这瞬间的表情已然落入苏秀娘的眼中，苏秀娘更加肯定紫玉婵就在凌稚手中。
　　“紫玉婵不是在玉缘山庄吗？秀娘想观赏得找凌老庄主借才是啊，怎么找在下呢？”
　　“公子如此不合作，就不要怪奴家翻脸无情了。”
　　一阵酒线如剑般向凌稚面门射来，凌稚仰面躲过，一个翻身，脚已踢向苏秀娘，将她逼出小亭，自己也纵身跃出，翩然落于一片荷叶之上，跃出的瞬间不由地看向晕迷的蓉儿，红润的脸庞如同熟睡，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时刻自己心有顾虑，只想眼前人安然无恙。
　　摒除心中所想，狭长的双目射出凌厉的光芒，对面的苏秀娘不由一阵胆颤，慌忙一掌攻向凌稚，这一时心慌、抢先出手已露出破绽，凌稚眼角精光一闪，身形未动，待掌风来到近前，抬手虚空一掌，正是对方气息薄弱处。两掌相交，高下立见，苏秀娘如断线的风筝向后栽去，踉跄地落于浮桥之上，浮桥随之一沉，苏秀娘裙摆已湿半幅。凌稚立于荷叶之上不动、不沉，荷叶似乎并无负重，随着水波轻轻摆动，白衣素洁，衣阙飘飘，宛若仙人。
　　苏秀娘手捂胸口，强咽下胸中翻滚的热血，面露惊恐地望着水中央的凌稚。
　　魅音无用，醉三生无用，只道他强，却不知如此强，自己全力一搏竟一招落败，恐怕今日要命陨此处了。
　　“苏秀娘，我饶你一命，你走吧。”淡然的声音传来。
　　苏秀娘一愣：“公子是想让我唤醒你的朋友？”
　　“公子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
　　“那公子要我做什么？”
　　“公子今日心情好，你走吧。”
　　苏秀娘虽有疑惑，但也顾不得多想，快步离去。
　　凌稚脚下一点，飞身跃回小亭，在浩然和蓉儿的背心缓缓注入一股真气，冲散封住五窍的魅音之功。
　　凌稚俯身看着蓉儿安静的脸庞，这丫头在昏迷中都如此恬淡安然，放虎归山的道理他岂会不知，只是蓉儿这丫头必不忍心看到杀戮。凌稚解嘲的笑笑，自己何时也如此的心慈手软了。
　　嘤咛一声，原蓉儿渐渐清醒过来，揉着晕晕沉沉的头，原蓉儿睁开双眼，头好晕，头脑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旁边原浩然也醒来，
　　“蓉妹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六哥哥你还好吧？凌大哥？”原蓉儿四下看去。
　　只见凌稚趴在桌上，仍然昏迷不醒。原蓉儿急忙扶起凌稚，焦急地唤道：“凌大哥，醒醒啊。”
　　凌稚幽幽地醒转过来，双眼仍旧迷茫，“怎么回事，我是怎么了？头好晕。”
　　“六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脑子有些模糊？”
　　“是啊，好像做梦，我们来到湖边，有名女子……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凌大哥？”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三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来到这湖心小亭？又怎么会昏睡在这里？模模糊糊好像忘记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看这里仙雾缭绕，定是水灵仙子特来相见。”原浩然甩甩头，洒脱地说道。
　　“是啊，六哥哥，定是你心诚则灵，月老安排仙子来与你相会。”原蓉儿调皮地调侃着。
　　凌稚看着兄妹二人，心中竟有了一些折服，这份赤子童心、勇敢无畏是多少武林高手所没有的，又是多少人梦寐追求的武学真谛。
　　“紫玉婵！”凌稚想着苏秀娘的话，狭目射出凌厉的光芒：“很好，倒要将这江湖搅个狂海波澜，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