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棋》O MOON

4、报恩

　　无泪幽幽地醒来，身处于陌生的房间。没有死吗？无泪支着身体，站起来，膝盖一痛，又跌回了床上。
　　吱——
　　“袁轩……”无泪以为自己又眼花了。
　　“下毒的人已经抓到了。”袁轩淡淡地说。
　　“是谁？”
　　袁轩坐下，倒了杯茶，不冷不热地说：“一个小厮，听说是翠儿的相好。”
　　翠儿就是那个离奇死亡的丫头，那小厮是把恨都倾注在王爷身上了。
　　“那他怎么样了？”为了心上人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该说他痴傻还是痴情呢。无泪竟有一点点羡慕起死去的翠儿了。
　　“送去刑部了。”袁轩的声线一如往常，仿佛说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地方。
　　刑部，令无泪害怕的地方，进了那里，几乎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可她还活着，在刑场上被一道圣旨救下。
　　“是你救了我？”无泪略去心头的感觉问道。
　　“不是。”袁轩，“我只不过听命行事。”
　　她又欠了王爷一条命，虽然他长着一张恐怖的脸，但有一颗善良的心。这样的人不该命短。
　　“王爷得的是什么病？”她追问。
　　袁轩：“半年前突发怪疾，卧病不起。”
　　想起今日的事情，她大胆推测：“会不会有人下毒？”
　　袁轩看了她一眼，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正是帮王爷查这件事的人。”
　　难怪没有人知道袁轩，因为他的秘密任务。这么说来，王府里的人都有嫌疑了？或者，这是她报恩的好机会。
　　“我能帮什么忙吗？”
　　袁轩一脸质疑：“你？”
　　“我只是想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
　　“如果……”袁轩突然开口，“你真想报恩，倒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袁轩轻声告诉了她，她没有迟疑，立刻答应了下来。无泪的爽快到让袁轩侧目。毕竟他派给她的可不是什么好任务。
　　几天后，郑管家走进冷烟居，向床上的人汇报。
　　“王爷，经过上次的事情，后院里可是风起云涌。果不出王爷所料，那几个人果然心怀叵测。”
　　“哼，那几个不过是不起眼的小角色，真正的高人正沉着气看事情的发展呢。”此刻涵阳王的声音听上去铿锵有力，一点儿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至于尉迟无泪，她已经康复，我把她派到老夫人那儿去了。”
　　“老夫人没有异议？”涵阳王不信事情会这么顺利。
　　“老夫人身边的小红走得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丫头，所以……”
　　“那个小厮打发他走了吧。”涵阳王吩咐道。
　　“嗯，给了他一千两，让他回乡去了。”
　　涵阳王满意地笑了，这场“中毒”的戏安排地很好，不仅让后院那群人露出了尾巴，更让尉迟无泪更加信任他感激他。
　　无泪颤颤巍巍地跪在老夫人面前，身上的伤病未痊愈，看老夫人的样子，很不喜欢她。凝霜居的丫头婆子用尽一切方法榨压她的体力，但是她不在乎，经历两次生死，还有什么可怕的。爹教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一心只想报答王爷和袁轩的救命之恩。
　　晚餐的时候，无泪站在屋外，秋风瑟瑟，好冷。
　　“无泪，来，拿好了。”冰儿悄悄塞给无泪一块桂花糕，“你一天没吃了。”
　　无泪狼吞虎咽地吃了桂花糕，这是她16年来吃过得最香甜的桂花糕。曾经的山珍海味也不及此刻一块已经干涩的桂花糕来的暖人心窝。
　　冰儿：“无泪，你真坚强，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没掉一滴眼泪。”
　　无泪无泪，她爹给她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她快乐地长大，所以她不哭，不掉一滴泪。
　　冰儿不敢久留，一溜儿跑回厨房。无泪站着，屋里灯火辉煌，人影幢幢，和乐融融，不时还飘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突然她想起两句诗和这场景再贴切不过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袁轩就站在假山后，看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莞尔，然后，他仿佛被惊到了一样征住，已经多少年他没有这样笑过了。
　　她面对着一堆碗筷发愣，洗完这些会花上两个时辰，那时，天都快亮了。
　　冰儿披着衣服，走进厨房：“我帮你。”
　　“冰儿，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她对无泪好得有点过分，“大家都躲得我远远的。”
　　冰儿沉默地洗了几个碗，说：“其实……我爹也是个囚犯，他杀了人，后来被砍头，从小别人就看不起我。”
　　原来，冰儿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无泪拍拍她的手，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姐妹。”
　　“嗯！”冰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橱柜里拿出一壶酒，“这是张妈藏着的，这样的日子怎么能没有酒呢。”
　　“可是，我不会喝。”从前，喝的都是桂花酒，甜而不醉。
　　“我也不会啊，可有什么关系嘛，一点就好。”
　　在冰儿的再三要求下，她们倒了一小杯酒，一饮而尽，很烈的烧酒。
　　三更的时候，她们终于洗碗了所有的碗，正准备休息，她听到了笛声，是他。也许她醉了，不然她怎么会兴冲冲地跑去后花园。
　　后院有一棵石榴树，这个时节，开满了殷红的花。袁轩就站在树下，依旧一身白色衣衫。画面十分妖异，却很美，让她痴迷。
　　“你来了。”袁轩，“老夫人刁难你了。”
　　“你怎么知道？”
　　“那还用想吗？”袁轩，“怎么样，今天有人找过老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