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清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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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麓居内灯火通明，府上的丫鬟仆人都似乎见惯了主子客人们夜半三更的不睡觉，点灯谈心的架势。李莲花五人围着桌子坐下来，除了笛花二人另外三个都皱眉瞧着桌上那幅画。
“额，你们半夜三更出去就偷回来这么一幅画？我仔细瞧这图除了画工不错外，真的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施公子对着烛火仔细瞧了半天，也看不出整幅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对于那些食君俸禄的朝廷命官，哪个不是从科举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会诗词歌赋的自然也会琴棋书画。刘裕本来就是文官，吏部主管科考，他当年也是科举头三甲。尤其擅长丹青作画，这些施文绝都知道，毕竟和刘大人有些许交情。而且这些事情住在京城的人都很容易知道。不过似乎从没听说过刘大人尤好昙花图啊。
李莲花摸摸鼻子笑道：“这画自然是好的。至于哪里好，施公子一定比我懂。”
施文绝江湖人称“皓首穷经”，并非浪得虚名，这家伙算得上是武林里的文武状元了。但凡学问好的没有他武功高，武功高的又没他学问好。故博得“皓首穷经”这样一个称号，可惜，这家伙运气总是不好，进京赶考各种不顺，所以至今也是个秀才而已。施文绝一张黑脸得意洋洋的杵着，“刘大人用的是湿笔画法，水晕墨章，墨色过度有序，的确是画工了得。这幅画除了算是一副好画外，最特别的便是这纸和用墨了。”施文绝趴在画上自己嗅了嗅，皱眉呼了口气，“这纸是细金蜡染笺宣纸，富丽华贵。瞧着墨色，黑透青紫，已经不是普通的贡墨了，墨香中又有芙蓉花汁的味道，观色、香都是顶级的好墨啊！”
施公子一席话毕，在座的除了笛飞声都是微微一愣。李莲花干咳一声，“顶级的好墨，细金蜡染笺宣纸，刘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芙蓉花汁……那是贡纸和御墨。”杨昀春突然出声，“皇上的御案墨就是用芙蓉花拌香粉所制，墨青紫极品，世称‘芙蓉烟’。”这种东西，他是见过，可是那是在宫中！那是皇上的御墨，是皇上批阅奏折时才用的，为什么刘裕一个吏部侍郎家中会有这贡纸御墨！
云黎：“刘大人真的让人惊讶。死于香引蛊，私藏御墨！一辈子真是活得精彩至极！”
施文绝小心卷起画轴，“云公子阴阳怪气的到底想说明什么？”
云黎冷哼一声：“没想说明什么，阿春夜深了，回屋安歇。”说完拉着杨昀春就走了。施公子的脸黑如碳头，瞪着一双圆眼，“我说他这是什么态度！死者为大，说那么难听给谁听呢！”
李莲花干咳一声，“云公子说话还算客气吧……”
没说完就被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笛飞声拉着走人了。干留施公子一个，孤家寡人气的要死。
“物迷前景，碧水连逦。眉头怎锁惆怅？青山隐隐，新添愁衣。骨肉天涯陌路，血痕别离泪。”古琴琴音婉转，奈何词调哀愁。不好不好，李莲花摇摇头。慈玉轩的杏仁雨露，八珍宝翠等等招牌菜，还有一道莲叶问心，竟然是用鸡脯肉豌豆油菜做出莲花的模样，笛飞声看到菜名就很果断的点了，李莲花干咳几声，对此菜名不发表任何看法。
等各种精致的佳肴都端上来的时候，不得不说，笛盟主点的那道莲叶问心算是卖相最佳的一道京菜。四人相对而坐，笛飞声正坐在李莲花的对面，夹着一块鸡肉做的嫩白的莲花瓣放到自己嘴里先咬了一口，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对面的李莲花。
而后者则转头看向慈玉轩正中谈着古琴的卖唱女。京城中正时兴在说书的故事后加上一段诗词综述情节。此女唱的正是由向友才续写的拆花睡。李莲花咂咂嘴，其实，这算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吧。
夜里，四条人影窜入皇宫大院。虽说大内高手如云，可在杜让辛筱寒手上穿梭皇城还算自如。加上笛盟主，带着李莲花这个功夫基本被废的废人估计也算轻松。四人由在李莲花的带领下熟门熟路的来到内务府。毕竟李某人也算是二进宫了……
躲开按点巡逻的侍卫，四人摸到藏书的地方。宫中秘事还是来这里查的清楚一点。奈何这里的书是在是太多。李莲花翻翻拣拣，终于在一堆内务府人数增减录里找到了二十几年前的记录册。
借着月光抖开，衡徵皇帝十五岁即位，二十五年前也正是他即位之时。李莲花拿的这本正是衡徵元年的人员增减录。因为是新皇登基，所以此本尤其厚，可见当时内务府宫婢太监数量变化很多。前面都是年龄到了离宫的宫女太监的名单，中间是调整增加的，而最后三页，是失踪人数……
宫廷内死个把人并不稀奇。李莲花最后瞄了几眼末页就将册子放回了原处。
抬头时，周围只剩下笛飞声一人。
“师父呢？”
笛飞声皱眉：“刚才有人，但我并未发现。”
杜让与辛筱寒的轻功高超，能不让诸如笛飞声此辈的高手发现行踪的确可以，可是宫内居然还有能跟他们相比的轻功高手吗？虽说杜让他们追了出去，笛飞声还是觉得不安全，“要是没看完，我们就带走。此地不宜久留。”
李莲花点点头。左右看看，挑挑拣拣，从最下面拉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端详了片刻便揣在了怀里。然后便跟着笛飞声出了内务府。至于师父们，自然是不需要他们担心的。
江湖上的高手，都有些心高气傲的秉性。他们可以大隐隐于世，小隐入山林，但少有进入官场庙堂的。大不了就是像杨昀春天生生在宫廷内院的，不在江湖行走依旧名扬天下。但是，今日到底是宫内暗藏高手太多，还是高手今日都无聊在宫内闲逛呢？
笛花二人刚走出内务府到洪一阁附近，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他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脸上覆着精致的银色面具，一身黑袍曳地，身姿风流，内息深敛，即便是笛飞声这样的高手，也并未感觉到对方的多少气息。若不是对方站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到，真是不太会发现这么一个人。
在这种地方等你，不是朋友就是找茬的。
“你朋友？”李莲花转头问笛飞声，后者摇摇头，目光如电的盯着对方。李莲花整理一下衣服，既然不是朋友，那就只能……赶紧逃跑了！
在李莲花动的瞬间，对方也飞身扑过来，轻功卓绝，一看就是高手。内力沦落到三流的李莲花自然不敢正面跟人家交手，身姿婆娑，使出独门轻功抓紧逃跑。这样的高手，自然是留给高手来对付了。
“我回去等你。”遥遥的将话传给笛飞声，李莲花便消失了身影。笛飞声微微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件东西，那是一柄银色的短笛。从来没有人见过笛飞声使用武器，人人都知道李相夷的刎颈少师，却没有人见过笛飞声的武器——清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清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