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探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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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慈堂
这日，来给老夫人请安。
雪莱直觉得心里有些打鼓，自从上次见过这老夫人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她。总觉的这老夫人虽念着佛珠，心里却不一定像面上这么善于亲近才对。不过，她这儿又是念佛又是住佛堂的，莫非真想当佛爷还是怎得。
看着妍樱儿进去通报，才强定心神，思量着如何能快点出来。
刚进去便看见褚老爷也在，“雪莱见过祖母，给您请安了，原来义父也在。”略一福身，口中轻松悦耳的道。
老夫人听着清脆的嗓音，不由得细细打量：身着及地长裙，乌黑的秀发只用个淡金色儿的发簪馆着。微低着头，只依稀看得见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面庞，却看不清眉眼如何。
“今日怎么老低着头啊，我这婆子哪有那么可怕吆。”看来老夫人心情不错，还有空调侃雪莱。
“娘说笑了，这丫头是胆小的很。”褚恪本打算让雪莱叫自己爹的，可这是自己打算替儿子定下的亲事，现在叫爹也确实不妥。也就依了雪莱的提议，直接叫义父，最是好与别人解释。
闻言抬头看着老夫人，年逾花甲了吧，银白色的头发轻挽，身上只着暗绿色的中衣棉袍。这次见到的老夫人，愈发觉得亲切了点。“祖母，雪莱脸上可是有不妥当的地方？”
“瞧我这老婆子竟忘了，竟直瞧着雪丫头的眼睛出神儿了。”老夫人确实觉得雪莱的眼睛长的漂亮，不浓不淡的眉头，黑白分明却带着丝褐色的眸子，眼尾微翘的丹凤眼，着实令人着迷。
“娘，恪儿要去看看年底刚上料子了，说是这批绣还不错，给娘做两身衣裳也是好的。”褚恪向来是个孝顺的儿子，最起码比他那个怕老婆的大哥要强。
“竟会说笑你娘，我都多打岁数了，也拿哄孩子这套。再好看的料子，年轻人穿才好看。我到觉着，雪丫头穿嫩黄色儿绸做的衣裳更能衬得肤若凝雪，必是最好看的。你留心着，仔细替雪莱挑挑。”老夫人虽嘴里这么说，是知道这二儿子本就孝顺，也乐意随着说笑。而后半句却也是实言。
“儿子记下了。”
刚走出门口褚恪瞧见七儿子也来请安了。
“没规矩，也不看看时辰，都几时了。”褚恪冷着一张脸瞪着褚晟，俨然从刚才的孝子转成了严父。
“儿子知错了。父亲是要去绸缎庄吧，我刚才见着宋掌柜已先行去了。”褚晟心想怎一出门遇见爹，真是倒霉。
褚恪知道这不过是七儿子打发自己罢了，却也没和他计较，看着时辰是真的不早了，便转身离去了。
呼------长舒口气，平日父亲教训起儿子来，那话就不停，今日这是咋了。
没等褚晟多想，妍樱儿通报出来，把自己迎了进去。
刚走到外屋就听得里面一阵欢笑，“祖母这是有什么高兴事儿啊，说与孙儿听听如何？”话音刚落，即行了个礼，“晟儿给祖母请安了，祖母身体可还安好？”
“来来，在这儿坐。”老夫人见孙子来了，把自己左边腾出来。
朝雪莱递了眼：“雪莱妹妹怎么样，住的还顺心么。听说爹让人把暖阁收拾出来了，虽说那儿地方不大，可景致着实不错。”
“劳七哥挂念，雪莱好着呢。”对着这个阳光开朗的男子，心情也无端的好起来了。
“还是你们年轻人说话方便。不似方才，雪丫头刚才还怕着我这个老婆子呢。”老夫人看着年轻人凑在一起，看着也高兴。
“不过，那些丫头伺候的还顺心么，我在门外只瞧见一个小丫头在等着妹妹。那丫头看着可不机灵，大概伺候的不好。”褚晟皱着眉头想。
“是这么回事，我倒是真老了，竟忘了这事，只听你爹说，拨了个小丫头伺候过去，连桃姐儿现下都照料着。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桃姐儿早晚得去伺候着你爹。”老夫人也不住凝眉思考。
“祖母，这多大点儿事儿。不过是怕从下面挑的丫头伺候不顺心雪莱么，不如祖母自个儿给妹妹挑个也就是了。”褚晟想了半天也只能这么办，这又是女人家的事，褚晟只能想到这儿了。何况自己也不想那些势力眼的委屈了雪莱，祖母挑的人错不了哪去。
“这话说对了，不如......”眼神看了屋里一圈，眼角正好看到了妍樱儿：“妍樱儿，你去伺候雪丫头吧，可得仔细着.......”
后面的话妍樱儿也没听清，只听到自己的亲姑奶奶竟真将自己当个小丫头，让自己去伺候那个刚受宠的主儿。本想母亲不在了，父亲把自己送到褚府，当初临走的时候嘱咐的话还在耳边：“你母亲不在了，又是庶出，恐怕你在家会受欺负的，日后也许不到好人家。你现在去褚府伺候姑母，倘若姑母喜爱你，他家少爷又多，许你做个侧室也比将来随便找的人家要好，又有姑母给你撑腰，左右不会有人给你委屈受，放心吧。”想起父亲的话，不觉委屈涌上心头，任劳任怨的伺候了老夫人三年了，也没见老夫人有多喜爱自己，更何况甚至觉得老夫人很不喜欢温家的人。现在自己连拒绝说句不愿的资格都没，一个替自己说话的人都没。若是真的跟了这个小丫头，那还有出头之日么，姑奶奶恐怕更想不起自己了。
可也确实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是，奴婢遵命。”
老夫人就是不喜欢妍樱儿心高气傲的样子，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生母连个名分都没，还敢给自己摆脸子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平日里都是自称妍樱儿，今日到自称奴婢了，那日后便真是个奴婢吧。
雪莱看着老夫人黑着脸皱眉的样子，显然是生气了，自己还是赶紧把这触眉头丫头叫出去才是正事。
“七哥，我们去看看小九吧，知道小九病了，也一直没人陪着去。今日得了空，七哥就陪雪莱走一趟吧。咱扰了祖母半天了，祖母也该歇歇了，是吧，祖母？”雪莱撒着娇抱着老夫人的胳膊。
褚晟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直不喜欢妍樱儿这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成日在府里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少奶奶似的，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奴才看。这次总要帮着雪莱好好地搓搓她的傲气。
“好，祖母您就快点休息吧，让月奴好生伺候着。”
老夫人自然是知道他们的意思，确实也犯不着让自己生气。“行了，你们去吧。”
走到门口叫了踏雪，一行人便朝甜雨阁走去。
“不对，雪莱的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褚晟一脸调侃的看着雪莱。
本来雪莱也没觉得怎样，可细一琢磨也就发觉出了。“好啦，七哥竟会笑话我，回头给她改了也就是了。”
一旁的踏雪再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赶紧跪下：“奴婢知错，知错了，主子饶命。”
“七哥，你看你，本来脑袋就不伶俐的丫头，你再给我吓坏了怎么办啊。”雪莱噘着个嘴，看着褚晟。
褚晟直觉得大敢吃不消，“好了好了,七哥错了还不行么。行了，快起来吧，不然真傻了，我可是罪过了。”
正玩闹着，褚珉从前面过来，正走个对脸。
“七弟和雪莱玩什么呢，这么开心。”褚珉笑呵呵的问他们，似乎褚珉永远都是乐呵呵的，真不知什么事儿才会让褚珉破坏一下形象啊。
恰巧这时雪莱没注意到脚下的小石头，竟被拌了一脚，差点摔倒了地上。正打算跑去的褚晟，却看到已抱住雪莱的三哥。艾，自己武功还是不如三哥啊。
褚珉看着怀里忘了推开自己的小丫头，不由的温柔道：“莱儿还想在下如此抱着你么？”
雪莱还以为褚珉如此急着放开自己，立马站了起来，“是雪莱失礼了。”声音也冷了不少。
褚珉细心一想便也明白了，她在生气什么，真是个不懂事儿的小丫头。
雪莱看着只穿了件黑色单衣的褚珉，不自觉问了句：“不冷么。”
褚珉先是一愣，“刚练功回来，还热呢。”伸手朝六子拿了个彩蝶镶银的钗，替雪莱戴到发梢上。“这个最配你，方才不晓得你的钗丢哪里去了。算是赔礼了。”呵呵。
“谢三哥哥了，我和七哥去看小九，你也早些回房吧。”说罢径自向前走去。
“三哥，告辞。”褚晟也跟了上去。
“少爷，那钗不是要送给秀都的伽美子姑娘吗？”六子歪着头问他家爷。
褚珉用手弹了六子一脑崩，“好钗自是送美人的，何况那秀都是在家里说的地儿吗？再说，我又没对那伽美子做什么。行了，把金簪给爷捡起来。”
六子看着地上的簪，好半天才捡起来给少爷。
眼睁睁看着褚珉把金簪放到自己怀里，才向回走去。
甜雨阁
“小九好点没，好几日没见找你出去疯跑了，还真有点不习惯。”褚晟刚走进里屋，刚看见床边还坐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在喂药。要是褚晟早点发现的话，打死也不说刚才的话了，“八弟也在啊，小九怎么老麻烦哥哥喂药，太不懂事了。”
褚游只递了褚晟一眼，又继续喂药。“七哥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日后还是少带小九出去。”
“不嘛，八哥哥竟会管教我，出去又怎样啊，我保证乖乖听话还不行么。”后面也不敢说下去了，不管是谁，只要看着八哥，那是绝对不敢顶嘴的。
褚晟一直都很怕八弟，并且每次都是自己没理，久而久之愈发不敢见八弟了。“是雪莱要来看看小九，我才来的。”若不是，谁会来触自己眉头啊。
雪莱在一旁听了个大概，也知道了原委，七哥带小九褚府玩，回来竟生病了。还真是七哥错的离谱了。
小九早看见雪莱了，只是一直在猜她是谁，没想到真是雪莱。上次父亲来看自己时，已说过了。
“原来你就是雪莱啊，挺漂亮啊，我爹呀，最喜欢漂亮女儿了。”小九一直认为自己是最漂亮的，连大姐，二姐都不如自己。至于这个雪莱.....还是没自己漂亮。
这小九还真什么都说，性子直爽，雪莱也喜欢。
“听说小九病了，便来看看。”又向褚游问好：“八哥好。”
看着褚游有些累了，哄孩子确实很累人吧。走上前去:“我来替八哥吧，八哥也去歇会。”
“对对，让雪莱喂药吧，她们女儿家自是有话说的。”褚晟可不想再对着这个八弟了。
褚游也确实累了，也不推辞。
“有劳雪莱了。”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直到晚上睡觉，雪莱还在想褚游的笑，不似春风和暖，也不似夏日骄阳明媚，倒是像极了冬日的暖阳，少见却温暖人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探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