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烂漫时》寂然

11、第十章

　　阿凝高一的时候终于离开了鹿水镇，去了市一中学，然后开始了她住校的生涯。她的成绩还算不错，第一次摸底测验，她考了全班第三名，全级第七名。

　　宿舍一共六位女生，她住在下铺，上铺的唤做郑文文，性子大咧咧，喜欢躺在床上啃薯片，咯吱咯吱的，刚来的时候，因为这个声音，宿舍里闹哄过，对面铺的左湘婷性格直率嫌弃声音太大让她看不了书。

　　郑文文咬着薯片莫名地停下来后，第二天黎凝发现宿舍里每个人都多了几包零食，她翻看包装下的生产日期背面，发现全部是英文，没看到半个中文字，再看厂商，得了这不是国产货，郑文文虽然咬薯片收敛了不小，不过却成功地让其余的女生对她改观不小，就连左湘婷也没跟她作对了，这招收卖人心郑文文得到满意的效果。

　　过了几天，郑文文摸进了黎凝的床帘内，躺在床上的黎凝着实被吓了一跳，她合上书，对坐到她床沿上的郑文文，问：“有事吗？”

　　“黎凝好像不喜欢吃零食？”郑文文的眼珠子在黎凝的床铺转了一圈，再转一圈的时候，眼光落到床头上那一摞书，而黎凝刚放下的书本，是一本英文原文书。

　　她有点搞不懂这个文静得来长得还不错的同学，很安静很安静，这个安静不是说不说话就是安静，而是她本身站在那里，就能让人联想到安静这两个字。

　　“是不怎么喜欢。”她也知道郑文文这个意思，自从郑文文第一次送了两袋薯片和肉松蛋卷，接着又送了一袋新加坡产的牛肉干后，黎凝就委婉地对郑文文说过，让她以后不要送。

　　她也看到刚才郑文文那探视的目光，大概小女生怀疑她到底是推搪还是真的不喜欢。

　　“好厉害哦！不喜欢吃零食的书呆子。”郑文文大概发现黎凝不是装的，而真的不喜欢吃零食，低声地欢呼一把，然后取过刚才黎凝放下的英文原文书，她早就发现这位下铺女孩总是拿着高深的书本常常翻着。

　　“你家都是教书育人的吗？你才高一，这么复杂的书，你能看了吗？”掀了几页，很多看不懂，这才把书放回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你不介意？”指了指自己，好像后知后觉乱碰别人的东西了。

　　“没关系。”这样活泼的女生个性率真，黎凝还真的不介意。

　　“那你继续看书。”郑文文很懂得适可而止，轻轻挥手，然后遛回到上铺。

　　总个来说，黎凝跟宿舍的五位女生相处还不错，跟上铺郑文文也从这一天开始后，关系好了不小，郑文文会凑着跟她一起上课下课上洗手间，高中的生涯确实很苦，作为市一中重点中学更加严谨，学习氛围除了沉闷就是沉闷，没有人敢打破这种常规，每年多少学子为了考取市一中，门槛下不知倒下了多少人，而一班作为重点班更是严格，每个学期末尾的几个差生总会换下去，填上的是个别班上的一等生，这无疑让高一一班越战越残酷。

　　这种氛围下，黎凝想要放松一点，表现得轻松一点都好像是个异类，她其实把分数看得不十分重要，只要考取她心目中的大学，她认为不必如此折磨，她现在甚至有点后悔把分数考得太好，当初落到在其余几个班学习，一直到挨到高考这不是很好？可现在已经是一班的人，她是那种做事踏实的人，正如当兵，要当一名想做将军的好兵，她虽然觉得考第一过于耀目，但也不会认为太过低调就是好事，她的名次就一直在五名以内，一名以下徘徊，这样的结果最起码黎融非常欣慰，能让黎融高兴的事，她都会做。

　　只不过最欣慰大概也不及齐与带给他的欣慰大吧！

　　这小子从念书以来，一路稳坐状元这个名号，大考小考，从不退位，名声响到郑文文也在她耳边叨嚷。

　　“黎凝，我记得你好像也是从鹿水中学出来的，那你肯定认识你们鹿水的小状元。”郑文文一副八卦样挨过来，“那个黎齐与，认识不？听人说，不仅成绩好，长得也是小帅哥一枚，你见过不？这位黎齐与是否真的那么聪明？”

　　“真的呀！我还听说，黎齐与从小学一路跳级过来的，上了一年初一，现在跳到初三，我还听说，他本来想直接参加高考的，好像还是他家长不同意，才留在鹿水，要不是现在说不定来了我们一班。”前面的另一位小女生也扑了过来，把凳子往后一靠，脑袋放倒在黎凝书桌前那一堆书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闪着八卦两个字。

　　“说不定，还会把班长踢下第一的宝坐。”搭话的是左湘婷，她正坐在黎凝的前面，一脸兴味地搭上一句。

　　“这黎齐与真的有那么厉害呀？”郑文文是听她家表妹说得太多这位小状元的好话，忍不住问一问，想不到班上还有这么多人知道。

　　“黎凝你知道不？说起你是从鹿水来的，刚巧你姓黎，那位小状元也姓黎，会不会你们俩有什么亲戚关系？”八卦的因子果然厉害，这位，刚才堆着脑袋到黎凝书堆上的小女生，唤李凤仪，似乎有着狗仔队的性质。

　　黎凝心想，你们真相了。

　　“嗯，我还听说过，这家伙打算继续跳级加入我们一班这个战场，挑战状元宝座，照这家伙这种跳级速度，相信不到一年，我们很快就能在一班里看到真人真貌。”黎凝一副我也知道一点儿的样子。她确实知道呀！那家伙确实打算下学期后便加入她们一班，她一点也没有说错。

　　众女志向一同看向后两排的班长。在看曲谱的林滔突然觉得周身发凉，他是听到前面那堆女同学说的话，但却不会傻帽到抬起头去问，固作听不到看着手里的曲谱，他忙得很呢，既要把书念好，又要把持着自己的音乐梦想，虽然曲谱比数理化语数英好看，但必须得在这几科科科第一的前题下，他才被允许看曲谱，写歌词，做音乐。

　　少年的梦被父母赋予不设实际，他的喜爱从来不受重示，没人会相信他会成为音乐家，林家不需要一个音乐家，只需要一个让人骄傲的儿子。

　　林滔也不想成为音乐家，他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林滔甚至有点庆幸，父亲不是一味地阻止，而是有目的地提要求。

　　上学钟响起，林滔把曲谱收好，把课本放到书桌上，借着科任老师没到前，他看向前面的短头发的女生，这个唯一记住名字的女生，他知道她叫黎凝，成绩和样貌不错的女生确实会让人过目不忘，不过让林滔记得住的是这女生本身那种安静的气质，很好，很适合。

　　林滔想不到用什么能形容这个感觉，只觉得，女孩像一首歌，一首很舒服很轻缓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