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年妃传》齐夏末

8、第八章

　　墨兰在执事小太监地引领下回到了自己位于储秀宫东苑的厢房，紧接着就有三个宫女装扮地女子进来问安：“奴婢内务府教引姑姑喜福”“奴婢汀兰”“奴婢芷兰”给年小主请安，小主吉祥！”墨兰一时还有些不大习惯年小主的称呼，微微愣了一下后才轻唤她们起身，又拿出了三个荷包交到她们手里，嘴里客气地说道：“有劳姑姑和两位了。”喜福姑姑没多矫情，坦然地收下了墨兰的荷包又轻声说道：“小主客气了，能伺候您，是奴婢们的福气。小主站了一天定是累的不轻，奴婢们已经替您备下了热水。洗漱后再由奴婢替您讲解各宫主子的规矩禁忌，从明天开始，将会有各宫主子的人前来储秀宫请小主前去叙话。”

　　墨兰强压下嘴里的呵欠，又略微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微抿着唇畔掩下了心中平生的厌倦暗叹了一声儿后便在两个宫女汀兰和芷兰地伺候下进了内室。褪下罗裳，玉足轻跨着坐进了飘散着玫瑰芬芳的木桶里，墨兰满足地谓叹了一声儿。温热的水温和宫女高超地按摩手法让她的疲惫逐渐散去。洗漱完毕，墨兰又悉心聆听喜福姑姑说教了近一个时辰方才睡下。

　　至次日，果然就有各宫主子的太监宫女陆续前来储秀宫邀请各小主前去叙话。墨兰也不例外，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多次叫她前去叙话的人竟然是延禧宫的惠妃，言谈之间也多亲昵喜爱，几乎就是把她当成了自家儿媳妇。而历史上年贵妃的正经婆婆永和宫的德妃娘娘却只叫她去过一次，那不咸不淡的态度与惠妃的热情亲昵比起来真是差别太多了，这让墨兰不得不对历史再次产生了质疑。

　　康熙四十六年三月二十一，储秀宫的新秀们终于迎来了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最后一轮由帝后妃嫔选看的日子。黄历上说是一个上上地吉日，宜订婚、嫁娶、起基、上梁、开张、开市和搬家，这天也是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日子。卯时刚过，墨兰就在教引姑姑和两个宫女的伺候下梳妆完毕。简单地用过了早饭后，储秀宫内一众秀女就在内务府太监地带领下出了储秀宫一路沿着内廷中路的北横街到了顺贞门。到了顺贞门后，依旧是按照满蒙汉的次序排列六人一排站在一边静等皇帝妃嫔地挑选。要说此时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墨兰虽然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却也不能排出其他的意外。毕竟在未被指婚给历史上的雍正皇帝前，一切都是个未知数。说不定她的到来就给这个时代带来了大的变数，说不定她就成了康熙皇帝的女人，说不定会成为惠妃的儿媳妇，说不定就改写了年家被满门抄斩地历史...

　　三声静鞭声传来，成功地打断了墨兰地胡思乱想。众人倶是闭气敛声俯跪在地，一时只听得衣服地窸窣声和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待那一众主子们都进了内殿坐下后，殿外众人方才齐声请安道：“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请娘娘金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静静地，墨兰仿佛能听到自己那咚咚咚地心跳声。不是身临其境地人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她此刻既激动又紧张地心情。引发这两种极端心情的原因皆是那大殿内高高在上的康熙皇帝。他是这盛世大清地主人，是历史上传奇地千古一帝，更是能决定她决定年家命运地人。

　　“起！”康熙的声音不大，却莫名地威严庄重。墨兰紧握着双手努力地平复下复杂地心绪，暗自安慰着自己听天由命吧！一排排的秀女进入殿中，里面不时能传出康熙和众妃嫔询问秀女的声音，间或有太监高扬着声音喊道“留！”偌大地紫禁城，装下了三千嫔妃装下了阿哥公主装下了东西六宫，入了这碧瓦宫墙就是天子的女人，朱色宫门下就是她们的战场。留下来的便将自己的后半生彻底地交付在这深宫之中与一众女人勾心斗角机关算尽地争夺皇帝那少的可怜的恩宠。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那些没被选上的又何其有幸，至少能在父母地安排下嫁个门当户对的夫家虽明珠暗投却也能安安实实地过一辈子。

　　墨兰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最后。终于，轮到她们这最后的一批了！只见六个秀女一字排开，莲步轻移间挪入了殿内。复又齐身跪地请安：“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请娘娘金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倶都抬起头来。”威严的男声再次响起。众秀女起身抬头一气呵成。“右边儿那俩孩子倒不像是汉人女子，瞧那身量就是在满蒙女子中也算是高的。”晚晴听的一个轻柔地女声响起。之后又听惠妃说道“贵主儿是不知道，最右边儿的那个是镶白旗下原湖广巡抚年遐龄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她的二哥年羹尧曾是我族叔明珠的孙女婿。”贵妃佟佳氏听后点了点头“唔，镶白旗，老四旗下的。”接着又转过头对康熙说道：“皇上，臣妾瞧着这孩子倒是不错，容貌秀丽举止端方，又是老四旗下的，不如就指给老四吧。”康熙听后亦点了点头，“老四膝下薄弱，这孩子看着倒像是个有福的。年遐龄的女儿，唔，就指给老四做侧福晋吧！”话落又撇过头问了下身边的德妃，“德妃觉得如何？”

　　德妃睫羽轻垂，墨瞳后瞬间闪过一丝愠怒，她嫡亲地侄女儿乌雅云惠此次也在入选之列，前头皇帝将她指给老四也才封了个格格，本想着凭借云惠自身的本事和她这额娘的面子能在日后云惠替胤禛诞育下子嗣以后就给她晋为侧福晋，却没想如今竟被这汉人女子硬生生地抢了侧福晋的位子去。胤禛家里如今也就李氏因为生育有功才晋了侧福晋，祖制有规定，皇子只能有一位嫡福晋，两位侧福晋，这两级都是有礼部正式册封宗人府留档封诰的福晋。这叫她如何不恼。可是恼也没办法，皇帝金口玉言，之前已经将云惠封了格格，如今又将那人指给了胤禛做侧福晋，她也只得强压下内心的不甘和恼恨。

　　只见她唇畔勾起旖旎弧度绽了璀璨笑靥：“臣妾也觉着不错。”康熙回过头来又看了墨兰一眼，之后沉声道：“唔，打从年仲隆起年家父子倶是进士出身，年遐龄官居正二品，年希尧去年牵任直隶广平府知府，政绩也颇受好评，年羹尧亦是翰林院检讨。唔，年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又是嫡出，这样的出身倒也配得上侧福晋！”德妃听着康熙疑似自言自语实则是告诫她的一番话后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这边惠妃眼瞅着皇帝贵妃和德妃三人一唱一和着就定下了墨兰心下就急了，她一着急便说道:“皇上，八贝勒胤祀至今还没子嗣，臣妾本想替他求了年家这孩子...”

　　康熙听的眉头一紧,“哼，八贝勒至今还没子嗣你得好好地去问问郭络罗八福晋。”八福晋郭络罗氏与宜妃郭络罗氏祖上是亲兄弟，宜妃的九阿哥胤禟与八贝勒胤祀素来又极为要好，宜妃听的八贝勒夫妻受斥责自得帮忙圆话，就听宜妃清脆地声音响起:“万岁爷息怒，明兰那孩子不懂事儿臣妾和良妹妹也是有责任的，都怪我们平日里太宠她才让她有些失了分寸。唔，还是惠姐姐想的周到。臣妾先在这儿替我那不懂事儿的明兰向万岁爷告罪了。还请万岁爷以皇室子嗣为重，再替八贝勒指选个稳重地孩子。”良妃卫氏也站起身来在一边告罪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八贝勒胤祀至今无子，臣妾也是罪人。还请万岁爷责罚。”说罢便跪了下去。

　　康熙眼见自己宠爱的两个妃子都替胤祀夫妇求情，只得压下怒气，“罢了罢了，良妃你且起来罢。”这时又听贵妃佟佳氏说道:“皇上金口玉言，前头已经将年家那孩子指给了老四做侧福晋，这会儿也就不好再改了。臣妾看那边儿的两个孩子倒是身体圆润体态健康，看着就像是好生养的，不如就把她们两个指给八贝勒吧！”接着，康熙大手一挥，八贝勒胤祀就多了两个侍妾，一个是广西布政使张之碧之女；一个是直隶灵寿知县毛二格之女。贵妃佟佳氏见皇帝依旧面带愠色，只得又柔声哄道:“皇上，臣妾瞧着右边儿第二位姑娘也不错，晃眼瞧着倒是有几分与姐姐神似。不如就封为贵人吧！”

　　墨兰一行六人中，一个封了贵人，三个被指婚给了两位贝勒，这在汉军旗中也算是少有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