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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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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冥界的环境远远没有以后那么恶劣,在冥王哈迪斯还没有和他掌管农业的妹子闹翻之前,塔纳都斯能在冥界的山崖上看到各种发出荧光的苔藓。每一种苔藓都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有的苔藓发出的光芒颜色相似但是发光的时间和频率不同,所以在冥界近水的山崖上总是能看到一片类似地面上的早霞一样流动的光芒,只不过这些霞光是以蓝、绿色的光芒为主,偶尔会闪现玫红色的光斑。塔纳都斯喜欢原因看着这些光芒的变换,每一次他看这些光芒他都好像弄懂了一些事情,可是每当他回想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的时候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在这些荧光苔藓因为农业女神的恼怒而不再生长之后,塔纳都斯才明白自己当时看见的不是苔藓的光芒而是光芒消失的瞬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塔纳都斯开始减少他和自己相似年纪的家族成员在一起的时间,而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冥王呆在一起。哈迪斯经常静静地听着死神小声抱怨他的亲戚的怪脾气,但他从未真正相信塔纳都斯躲到他这里仅仅是因为夜神神系成员的怪异脾气。论起脾气怪异,冥王在私下里觉得时常十几天都不说一句话的死神的脾性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更相信自己未来的属下是在逃避他怎么都长不大的现况。
不得不说,同样也和死神一般十几天都不张嘴说一句话的冥王对自己未来属下的心思掐得只能用一针见血来形容。自从夜神一家子搬到冥界,哈迪斯就没见过死神长过个子。他第一次见塔纳都斯的时候,死神的头顶还擦不着他的腰。现在过了几百年,和死神年纪相近的几个神祗也都长成了成人模样,只有死神的身高一寸都没有增加,连面容都保持着相当稚气的模样。要是塔纳都斯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哈迪斯宁可相信自己的第三个兄弟会十分专情地对待赫拉。
“其实这不是很好吗?”身为死神的生母的夜神相当不负责任地对哈迪斯说,“说实在的,我还在奇怪你怎么还没有去欺负他。我们家里就他一个最好欺负,要是你肯以后好好照顾他免得他被谁给买了我也不反对这事情。”
“……”霎时间只能用无语来面对黑夜女神的馊主意的冥王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死神那捏起来手感超好的脸颊。他沉默了些许时候才对性质极高的尼克斯说:“塔纳都斯还会继续成长的。”他本来想用这一句话搪塞掉尼克斯的建议,却没有想到夜神却说道:“既然冥王陛下知道我那笨拙的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怎么还不先下手。果实青涩一点也别有味道。”
“……”这时候哈迪斯开始认为把他当成饭后甜点吃下肚子里面的父亲远远没有黑夜女神糟糕。作为同情自己下属恐怖的家庭环境的冥王在事后还特地去找经常在冥河两岸徘徊的死神谈过这事情。听完自家上司混合着倒苦水意图的安慰话语之后,死神没有表现出任何超出略微无奈的态度。他仅仅说了几句话,就加深了他家上司对他的同情度:“我的婚姻有那么难以解决吗?陛下,不用担心,在您之前,她已经游说过修普诺斯、我那名义上的父亲还有卡厄斯(混沌之神)了。您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我有维护你的责任,”冥王说。他蹲下来让自己的眼睛能直视死神冰冷的灰眸,他拍了拍死神的肩膀,说:“需要我让黑夜女神安心吗?”
“陛下,您的大恩属下难以报答。”死神平淡地说,他的脸上依旧少有表情,就连嘴唇的颜色也如同往常一样缺少血色。
其实塔纳都斯和哈迪斯选择的解决方式相当简单,就和被家里逼着结婚的女生随便找个同事装男友类似。他们商量完,塔纳都斯就打包自己的铺盖和哈迪斯在字面意义上同床共枕了。事实上,在哈迪斯那张能塞下古希腊全部主神的巨型床铺上,睡在床尾的塔纳都斯就算睡相再怎么不老实都碰不到睡在床头的哈迪斯。唯一能给哈迪斯苦恼的就是神性还未成熟的死神在熟睡时偶尔会释放出死亡的力量,这力量有让室温骤降的副作用以至于冥王会时不时地被冷醒。到了后来,哈迪斯也习惯了塔纳都斯半夜放死气的恶习,通常是睡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未成年下属又把死气放得到处都是,弄得地板都起霜了。在经历N次木质地板全毁,地毯发潮之后,哈迪斯卧房的地板便被全换成石材制的了,这建制在死神搬出了冥王的卧房之后依旧没有改变过。
这个年头,普罗米修斯还没有拿泥捏人玩,清闲地过分的冥界神祗惟一的乐趣就是打架,只不过战斗场地分床上和床下两种罢了。当塔纳都斯面不改色地接到了自己说话尖酸刻薄的姐妹——不和女神第N份生子请柬的时候,他的所在地的正上方传出了一声巨响。习惯了长久的沉寂的死神抬起头想要看个究竟却被灼热的阳光刺伤了眼眸。接着,冥界里就响起了他的上司的少见的怒吼:“宙斯你这混账!你赔我的天花板。”回应冥王的却是一连串的大地裂开的声音。
塔纳都斯没有眼色地把手上的请柬塞回到不和女神手里便赶到哈迪斯的驾前。在匆忙之中,他忽略了不和女神眼里一闪而过的邪光。并且接下来连续数月的修补冥界“天花板”工程让忙晕头了的死神彻底忘掉了他曾经拒绝了不和女神的邀请的事情。
从不和女神的头衔就能看出她是那种无事也要调拨出是非的麻烦制造者,平日里只有她把别人气得半死的份,哪有她被拒绝的份。反正塔纳都斯这无意间的行为把没有气量的不和女神气了个半死,直接导致了她以后不断找死神麻烦的恶劣举动。
厄里斯(不和女神)的恶念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在预言本事上相当蹩脚的死神都能接收到危险信号——他无缘无故的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偏偏塔纳都斯那时候正在混合修补冥界的天花板的粉末材料,想当然的把预警性喷嚏理解为吸入粉尘自然引起的喷嚏的死神无意间就树立了错误理解预言的典型。也如希腊式悲剧的传统桥段一般,错误理解预言的倒霉蛋只有倒了血霉之后才会真正清楚预言的意义。此时对自己以后的麻烦无知无觉的塔纳都斯把混合好的材料递给哈迪斯,随口问了一句:“陛下,众神之王在发什么疯?这世间还没有事情值得他施展雷霆。”
“这不是发疯。”哈迪斯在这些材料里面加了冥界河流源头取出的水,一边搅拌一边说出让塔纳都斯额头冒黑线的话,“这是生产前的阵痛,孕妇的脾气总是很糟糕。”
“看来即将诞生一位拥有力量的神祗。”塔纳都斯顺着哈迪斯的话头应了一句。只不过,正忙着的两位神祗没有预料到在出生前就给冥界造成麻烦的神祗在以后很长的一段的时间里还会周期性的给冥界诸神添加更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