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马后横捎意气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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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相国府命案一出，全城警备。发现相爷尸体的是一个丫鬟，大殿里东倒西歪各个达官贵人，屏风后面还有一个衣着华丽但是被毁容的男子的尸体，而相爷正好躺在自家的书房里。
丫鬟的一声惊叫，传进了太和殿。恭亲王亲自去现场查看，看到那个毁容的男子时，他淡淡的笑了。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让人仔细查查魏莽的账簿。
天气难得放晴，红袖蹦蹦跳跳地跑到院子里呼吸久违的阳光。慕容昭两只熊猫眼耷拉着，他挠挠头，有气无力地去了前厅。似乎表哥还在睡觉，红袖躲在窗子后偷偷朝里面看去，只见夙鸢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表哥——外面天气好好哦。”穿着小棉袄，笑得一脸灿烂的红袖在外边大喊大叫。最近喊表哥也喊顺了，红袖心里偷偷乐着，看到小蝶端着铜盆从她身边走过，敲了敲门。
“公子，小蝶送来了洗脸水。”
红袖嘟囔一阵，小蝶转过头来对她一笑，“红袖，你的我已经送到你房间了，今天起得可真早。”
“是啊。”红袖推门而入，夙鸢正在系外袍的扣子。他看见二位先是一怔，然后很开心的站了起来，“这么早？”
“天气很好呢。”红袖喜道。
夙鸢看了看窗外，一派明朗的景致。
“这里是洗脸水。”小蝶笑道，一双纤纤玉手递给他毛巾，“公子若是渴了，小蝶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欸，慕容呢？”
“慕容公子去街上打探情报了，可能一会儿就会回来。”小蝶说，“红袖，你饿不饿？秦妈妈的饭菜马上就好了。”
“哦。哦……”突然被这么伺候，红袖都觉得有些别捏。
于是早上的琐碎事情之后，夙鸢待在里间就没出来。
夜华脸上的伤在每日药膏的涂抹下渐渐好了，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他替他把脉，脉象也已经稳定很多了。只是为什么他不醒来？夙鸢替他掖好被子后去了百花楼里，应该说他是去要几味药材。
武林大会不知道何时会再度比武，留了一大堆火药每天都是芒刺在背。如何处理这批火药，他们都打算采用红袖的办法——卖掉。此次出行用掉的银子不少，这才是最使用的办法。
百花楼莺莺燕燕很多，大家见了夙鸢都会是来娇媚地打声招呼。夙鸢正问老鸨几味药材，门口忽然转来一个倩影。夙鸢一眼就认出此人是苏吉……夜华的恋人。苏吉对夙鸢笑道：“牧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公子住在这儿？”
“暂时。”把药方递给老鸨后，夙鸢有些尴尬地说到。
“不知道小蝶姑娘可在这次？”
“不巧，似乎她和红袖刚刚出去了。”夙鸢回道。
苏吉思索了一会儿，夙鸢看了看她，问：“为什么一定是要小蝶？纳妾的话，将军喜欢的比较好吧。”
苏吉也不计较，温软地说：“官人他只来过妓院一次，也只留了小蝶。小蝶姑娘姿色不错文武双全，也是顾忌这样才决定的。”
看着那个女人有些羞赧的表情，夙鸢忽然想起了夜华。两年前，中了忘情之毒的夜华手臂上盛开了刺眼的图腾，这是只有深爱才会有的。就连昨日……夜华在梦中也在哭哭喊着她的名字，似乎那次的七夕，夜华也是为她买醉。
夜华爱的人是她。
夙鸢闭上眼睛，心中有些酸楚。再度睁开，苏吉正好奇地看着他。“牧公子？”
“我是在想？为什么会让丈夫纳妾？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想自己的丈夫与人共享。莫非……你喜欢的另有其人？”试探着，夙鸢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大胆！我好歹也是将军夫人！！”苏吉突然变脸，“请牧公子放尊重点。”
“我认识夜华。”夙鸢也严肃起来。
果然。苏吉的表情再度改变，她先是疑虑，然后放柔了目光：“你真的认识他……他现在可好吗？”
“他受了重伤。”夙鸢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在哪里？”
“你想见他？他可不是将军大人啊。”面对着夜华所爱的女人，夙鸢渐渐感觉自己变得奇怪起来……这个就是嫉妒吗？羡慕别人比自己拥有的……羡慕，嫉妒……恨……
“你……好大的胆子？！”苏吉深知那个男人，她深知那个男人会威胁到自己。本来，她都打算忘却那个没有良心的男人了！然而，怎么忘得掉？！看着那个比女人都要好看的男人，苏吉第一次从心底发出了恐惧。
“将军夫人，我不会让你见他。但是，等他病好了之后，我会让他见你。为了你的声誉，请你自重。当然，我只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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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吉离开，红袖和小蝶也回来了。她俩抱着好几件衣服，笑嘻嘻地围到夙鸢的身边：“表哥，我们做的衣裳提前做好呢。”精美的布料细致的做工，夙鸢看见里面有一件淡蓝色的长袍，出人意料的好看。
“慕容呢？”
“似乎去将军府了。”
红袖定了定神，看见夙鸢脸色不好，明眸中有些仓皇，“表哥你身体还好吧，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大概是累了，揉揉太阳穴，夙鸢正道“没事”时，老鸨提着几张药贴摇晃着走了过来。
递上碎银，老鸨点了点也就走了。
小蝶脸一白，急忙问道：“公子身体不舒服？”
“这是给夜华的药。”夙鸢道，“他一直昏迷，也需要好好调养一下，都是一些补气血的东西。”说着转身回了房间。然而他一直心事颇重，想着那位将军夫人，想着夜华，想着自己。
交代人下去熬药，他一个人坐在夜华的床头，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突然一瞬间双目垂下了眼泪。那夜妄图杀他的人真的不是夜华吗？他知不知道自己面对苏吉时是那么仓皇失措。
他甚至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倘若刚刚苏吉脸上露出一丝委屈，或许他还会心软让苏吉带走夜华。自己是自私的，他不忍心就这么认输……
“表哥。”门庭的木门响了两声，红袖的声音飘了进来。
夙鸢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问道：“怎么了？”
“你房间里进了什么人没有？我刚刚看见一个黑影，我怕是自己眼花，所以来问问。”红袖隔着窗纸说着。
“人？”黑衣人……夙鸢扫视四周，除了细细地呼吸声，他什么也听不见。忽然，一颗石子朝他飞来，夙鸢凌空跃起。红袖听了声音也急忙冲了过来，立马一道身影从窗口冲出，消失无踪。
红袖想去追，夙鸢拦住她：“别去，这是陷阱。”
刚刚那颗石子的目标并不是他，也不是夜华，仅仅想引开自己。
这个地方已经被暴露了，那个人身手超凡，又可以那么悄无声息地隐藏自己的行踪……如果不是锦衣卫的话只有武林中的决定高手。
他们的目的。
回头看了看仓皇的红袖，夙鸢叫来她：“赶快去喊回来慕容昭，我怕事情有变。”
街上到处都是官兵，逮着任何一个人都会严查督办，红袖一去，也隐约有些不安。
夙鸢重新在夜华身边坐下。替他把脉，原本平静的脉象又开始混乱，似乎只要那群黑衣人一出现，夜华的脉象就会改变。不一会儿，小蝶将熬好的药汤端来，夙鸢道谢。
倒出一小碗，浓浓的药汤在瓷碗中翻滚着。
夜华昏睡着，似乎没办法喝这碗药。咬咬牙，夙鸢含了一口，轻轻覆到夜华的唇边。他动了动，喝了下去。就这样一碗喝完后，夙鸢到了一旁的书桌写下一封信。
“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那个黑衣人知道我们的行踪却不杀我们，只有一个理由——”
慕容昭的精神状态也不好，漫不经心地看着夙鸢说。夙鸢偏过头看着他：“这个关乎我们的行动是否成功。”
“但是黑衣人还不是被夜华引来的？小鸢？”慕容昭突然怒吼出声，夙鸢一怔，红袖暗暗地捏住衣角。
“夜华是你什么人啊，一直昏迷不醒，是我们的累赘啊！”
“他是我的朋友。”
“他把你当过朋友吗？”冷笑，慕容昭摇摇头，“要知道，他可是一直都在伤害你！小鸢，你把他当什么，当宝，他把你当草！！”
“住嘴！”夙鸢起身大喝出声。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一直都看在眼里！我不是排斥断袖，但是……那种不值得你珍惜的人我慕容昭看不过去。要不留下他，我们走，要不你和他留下，我和红袖走！”冷冷地看着夙鸢，“
“慕容叔叔，表哥，你们别吵了！”
末了，只有沉默着。
天空像是被打碎一般，晴朗消失了，飘来铅灰色的云，黑压压的开始飘雪。
红袖开始啜泣。
慕容昭软了软目光，垂下头去。夙鸢哑口地看着他，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很难，放弃一个人更难。他深知慕容昭最近心情的失落，但是他不能离开他们。任何一人，都不可以。
“又刮起北风了，让我一个人走走。”
“不用走了。唐云就在外面，刚刚她坐在大殿里，我说我们说完话就让她进来。”慕容打断了他。
“哦。”
直到唐云入内，里面的气氛仍旧是蓦然的沉默。
那个艳美的女子轻声笑道，绛红色的唇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刺杀国相，很成功啊。”
“云姨。”
“云姨。”
“小云。”
三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唐云看见夙鸢紧缩的眉关，倏尔笑道：“我一直在张罗唐门的事，也许应该早来见你一面。而且刚刚逃走的黑衣人已经被我了解，从他身上我搜到了这个。”
唐云抛来一块令箭，上面有着虎符的图案，是某个神秘组织。
“这是什么？”慕容昭来回翻动，没有一点头绪。
“是圣灯的手下。隶属莫邪宫。”
“莫邪宫？”夙鸢疑惑道。
“对，即是皇帝手边的暗人。圣灯假借圣人之名，一直广招门徒，其实他一直暗中培养一支精兵，企图谋朝篡位。然而现在的皇帝已如行尸走肉一般沉溺于酒色中。皇帝一职形同虚设，真正掌权的人只有圣灯和恭亲王。”唐云进了门廊，在一把太师椅上坐下，“我从蜀山来此，途径好几个村庄已经被莫邪宫烧毁。他们现在在寻找的是独孤九剑的真正秘籍。”
“十多年前那本不是真的吗？”红袖疑虑的问。
“那只是牧青云的一个幌子。真正的，在夙鸢这里。振兴唐门还要考此方可。”淡淡地抬眼看了夙鸢，唐云厉声道：“有什么事么？红袖？”
“表哥和慕容叔叔刚刚在吵夜华哥哥的事。”红袖一愣，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慕容昭埋怨地低下头，无可奈何道：“夜华昏迷不醒，我嫌他累赘得很。”
“哦？带我去看看。”目光触碰到夙鸢的一瞬间，那张美丽的脸上浮起了笑容，“夙鸢和我一起。”
起身到了内间，夙鸢无力再问，看着唐云纤纤玉指把脉，然后眉一皱，思索片刻。
“慕容的话也是没错，现在的他除了累赘，还会威胁众人。你也知道吧，白优子极其稀有，本是苗疆所有，现在……整个中原只有皇族才拥有白优子。也就是说，夜华现在已经被皇族的人操控了。想要知道整件事，只有让他先醒来。”
夙鸢问道：“我们上了皇族的圈套？”
那么说，就是那日不打下信鸽，信鸽也会停下来或者被别人打下来。周身升腾起寒意，这个早就想过了但是……
他看着唐云用银针扎进夜华的右手，放出几滴血后，给他服用了一种带着芳草香气的丸药，另外，用真气梳理了一下夜华的经脉后。唐云转身走到夙鸢身边：“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醒来。我用药物抑制了白优子的生长，现在它是休眠状态。另外，手伸过来。”
她话音刚落，便伸手抓住了夙鸢冰冷的手。
“你真气怎么比上次都要乱？有好好练过心法吗？”把脉，唐云皱起眉头，并不高兴。见他沉默，唐云交待他每天要定时打坐，并且最近都不能使用大量真气，否则伤了筋骨，人也就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马后横捎意气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