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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囧着囧着也就习惯了 ...

  •   凉月不语,上官笑道:“既然有事,我便改日再来找你。”
      晨曦映照下,凉月的脸色白得清透,此刻她面庞展露释然的微笑,落在上官眼里,他心中微微一动,复又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边俩人眉来眼去,那边的钱万两大人看不过去了,诸般情形落在它眼里,不由得后腿儿刨地,鄙夷地连朝上官翻了几次白眼儿,对方丝毫不接灵子,只好展开狮吼功“汪汪汪”。
      凉月有些歉意道:“上官兄,真是不巧,不如改日再约吧。”
      “由你做东,可好?”上官哈哈道。
      “行啊,”凉月挑眉,微笑回应。
      一路出了门,沿河街钱万两撒腿儿就跑,几步就没了踪影,凉月顾盼间不见往来有车,于是便朝着相府方向一路前行。
      晨曦将她的身影勾勒出俊美而不失曼妙的线条,凉月心中的那份忐忑渐渐拉慢了她的脚步,时间尚早,不知这么早去打搅是不是妥当,她忽然间生出一丝犹豫。
      行至沿河街,眼看就要右转上桥头,桥头歇脚的凉亭边,青石栏杆圈着一方井台,西河街的宅邸本是孟景容精心挑选过,闹中取静,平日里人也不多。
      凉月目光逡巡了一圈,不见有人过来,于是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走上前去微微俯下身子,朝那井中张望。
      桥头另一侧的茶楼窗口,一人一狐正端坐在靠窗的位置观望。
      某人将手中瓷杯轻轻放下,霞光里笑意盎然,他回眸问某狐:“这是在做什么?”
      “明知故问,”某狐鄙视道,“人家要来见你了,各种忐忑啊,内心荡漾啊,当窗理那啥,对井贴那花。”
      某人手指轻轻一挑,几滴水便落在了某狐头上,某狐气鼓鼓瞪着他。
      却见罪魁祸首慢条斯理的饮了口茶一字一顿道:“不是教过你的么,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钱万两气结:“我只是一只狐狸,我需要背诗词么需要么需要么?”
      孟景容瞟它一眼,再度放下手中茶盏,兴味盎然的看着河对岸的凉月整理完仪容直起身子,一步步上了长桥。
      “走吧,”景容长眉一扬回眸笑道,“你先想好一会儿怎么跟她求饶。”
      凉月特意挑了条近路打算从小巷子里穿过去,好早一点到相府,她低头寻思着待会儿见了他第一句该说什么话,突然面前被个身影拦住了去路,她一抬头,顿时懵了。
      她压根儿都想不到,这个时刻,居然孟景容会活生生出现在她跟前,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接着便是激动的拉住他左右查看,还伸手去他的额头试探体温。
      孟景容终是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凉月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方才对他动手动脚的,霎时闹了个大红脸,再瞧见某人身后笑得一脸得意正看戏的钱万两,她三步并作两步提起那厮的腿就把它倒吊了起来。
      以钱万两大人的身手,它是完全可以避开的,此刻,那啥,一点点欺骗凉月的愧疚跟某人威胁的眼神,使得它只好乖乖的束手就擒嘴里还不断哀叫。
      瞧着凉月的气势,极有把它大卸八块儿的冲动。
      “行啊,长能耐了,知道骗人了!”凉月脸涨得通红,不光是愤怒,更有先前失态的尴尬,她掂了掂手中膘肥体壮的钱万两道,“我听说聚宾楼,最近很缺狗肉,你很想我把你送去么?”
      某狐拱起两爪子作揖讨饶,一双眼睛哀愁的看着它的主人,看人家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它叫的就更惨了。
      “凉月,”某人终于含笑出声,“就饶它这一回吧。”
      钱万两的后腿终是落了地,一颗心也放下来,却见某人几步上来,温柔的安抚它道:“你可记好了,下回即便是我病了,也不许这么吓唬她,若再有一回,我可不帮你求情了。”
      钱万两恨得牙痒痒,出主意的是他,叫它骗人的是他,这会子他倒装起无辜来了,血涌上头,它几步跑到凉月身边,抬起爪子点点孟景容,再抓耳挠腮地申辩道:“是他,是他喊我干的。”
      凉月看它对着景容恶狠狠的样子倒生出几分郁闷来,她抬头对着景容道:“看来这狗还是在我这儿的好,养在你那儿,瞧你给它惯成什么样儿了?你替它求情,它还嫌你呢,真不识好歹,还是回我那儿去,明日不给它饭吃。”
      “是啊,”景容揽过凉月的肩,温润如月华般的眸子纯净的直照出人影,他闲闲笑道,“既然不识好歹,何必跟它置气,我还有事找你,寻个地方说话。”
      俩人自顾自往前走去,某人回一个警告的眼神“还想告我的状,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剩钱万两大人原地哀叫几声,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啊。
      这凄凉的叫声,真是闻者落泪啊啊。
      巷子里,俩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凉月低了头道:“昨晚,你,那杯酒……”
      她支支吾吾,语不成调,景容眼眸里笑意淡淡,他压低了声音道:“若不那般,我怎能脱身。”
      凉月向来知道他说话讲半句咽半句,总是摸不透他的心思,这一次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很想追问个明白,便想了想接着道:“我瞧见你喝了皇后的酒,是那酒有毒么?若是没毒的,我在竹林中找到你,你当时的情形分明是中了毒的,我,我还试了你的脉,可若是有毒的,又有些说不通,你怎么可能一晚上就这么好了。”
      不对,不对,凉月的思绪似被乱麻缠住一团糟,偏偏答案就在她的身边,这个人,明明有她想知道的一切。
      她跨前一大步折回身子,直直拦住了孟景容的去路,道:“今日里你得说个清楚,我不想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永远搞得我一头雾水。”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他的皮肤是羊脂玉般的光润洁白,他挺直的鼻梁,她不敢看他的双眼,因为那双眸子一旦对上,必然是她溃不成军,目光便略略向下,刹那鬼使神差般的想到,他的唇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她的目光一对上那唇,如同被胶着般移不开半点,好看的直叫,直叫人有……欲吻的冲动。
      突然又想起昨晚梦里还在不断重复的他说的那句话,那句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不可以。”凉月低头竟念了出来,抬眼看见孟景容吃惊的看着她,像是完全不懂她在纠结些什么,直到听她说出这三个字,他突然间笑了起来,团起手指在凉月的额头上轻轻叩击了一下,好整以暇道:“你在想什么,什么不可以?”
      凉月冷不防自己竟然将这句话念了出来,这一刻囧得就差没个地缝给她钻,低头要跑,某人伸手轻轻一拨她便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什么,不可以?”景容微微俯低了身子 ,面庞缓缓凑到凉月跟前,四目交接,他笑看着她道,“你说,什么不可以?”
      凉月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她完全不敢看眼前人,一双眸子紧紧的闭了起来,突然想到,这样的话,气势太弱差他太多,一念不甘心被他看低的好胜使得她强作镇定拼命睁开了眼睛。
      对上那双眸子,笑眼弯弯还含着几分促狭,他忽然间偏了头,唇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蛊惑着她,语调低沉道:“谁说不可以,如果,我说可以呢?”
      轰的一声,凉月不确定耳朵还是不是自己的,只觉得快要烧得融化了,孟景容突然放开她,看她气急败坏手忙家乱的样子,戏谑的笑了一声。
      凉月心底的哀叫尤胜钱万两,嘴上却不甘的继续追问道:“我是问你,昨晚毒酒的事,你怎不回答我,你怎么回事?”
      孟景容突然间收了笑意,正色道:“很简单,”
      他看了凉月一眼,道,”我天赋异禀啊。“
      晕,凉月的一口血涌上喉头差点没吐出来,看着那人径直向前走还在低低忍笑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一瞬间幻想自己是绝代高手,要把他打扁!打扁!再打扁!
      “今儿初几?”孟景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僵立原地的凉月道。
      “初,初三,哦,不,初六。”凉月回魂接话。
      “嗯,”孟景容眼波流转,笑道,“初六啊,初六的话,南院门一带的店该是开的吧,不如去那里坐坐。”
      “好吧,”凉月颇有些豪气地道,“那我做东吧,请你去,你带路。”
      “凉月,”孟景容略一沉吟道,“你可有带银子?”
      凉月幡然醒悟,话说得太早了,此时翻了翻衣袋,摸出两枚……铜板。
      她面上挂不住讪讪地道:“两,文钱。”
      孟景容身子顿了顿,折回一步,啧啧称赞道:“真好大一笔巨款,秦公子带这么多钱也敢出门。”
      他注视着凉月手心的两文钱,再度感慨道:“还大言不惭敢做东请我,秦公子……果非常人。”
      此时静默,你看我我看你,凉月心说囧着囧着也就习惯了,反正今儿已不是头一遭。
      忽听得身后一声喊:
      “财神爷——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囧着囧着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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