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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坦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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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心知此时若不与海兰察剖白一番嫌隙一生再难成事,只是她前世专心当个后宅妇孺,对海兰察了解实在不多,其战功卓著但她所知诸事却是坊间传闻,对海兰察行事为人却无半点了解。
紫薇心中自苦,前世她就是个懵懂不知事的浑人,当年永琪出征失利尔康不见踪影,乾隆便是令海兰察去给他们收拾的烂摊子,她那时沉溺于情爱之中哪里还知道旁的事,只隐约听说清军一鼓作气趁胜追击逼得藩王投降这才议和,事后虽将功劳记在永琪名下,但对海兰察自是一番旌扬战功。她那时为了尔康的毒瘾焦头烂额,恨不得日日陪在尔康身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管不顾,又怎么会关心一个旁人。事后永琪出于政治上的考量几次示好海兰察都碰了软钉子还和尔康抱怨了一通,她那时蠢极竟然附和了几句。
此时见海兰察目视自己,目光澄澈,一路同行两人虽交谈不多,却也知这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紫薇更恨自己当年愚蠢,心想这必是前世口德不修之报,遂斟酌着说“这一路与海大哥同行,虽非我主仆自愿但海大哥也是事出有因逼不得已,我助海大哥一臂之力一是因情势所迫,二是,说来可笑,我虽为女子但也有一腔热血,即不能如男子丹心青史,也盼着能有任侠使气之机,”见海兰察起身要拜谢自己忙止住他又说“但我之身世来历有许多不便讲与外人之处,如今海大哥心存疑虑,未免有所贻误,我便说与海大哥只请不要外传。”
见海兰察慎重起誓一番,紫薇这才续道“我本姓夏,十八年来都与亡母居住于济南大明湖畔,从未见过我的生父。半年前亡母染病而亡,临终前将我生世告知于我,我这才得知家父是京城人士,亡母怕她去后我一人无所依托,便将家父所遗信物尽数交付于我令我上京认父,只可惜我们刚到京城还未及想出办法如何将此事告知家父便被一波皮无赖强夺了信物,我二人人地生疏,哪里还寻得回来,至此便息了认父之心,只盼到五台山落发出家为亡母颂经超度,望她能宽恕我之过错。”
这一番说辞除了未提及乾隆身份外皆是实言,但却有诸多不通情理之处,此皆因紫薇两世经历之故,但海兰察何以得知此事,此时听得如此一说,细思一番说道“请恕某直言,夏姑娘一番言论实是不能让海某信服,若在平日里这不过是姑娘家事,海某自是不会多言,但此时我们所谋之事涉及圣体安危,海某便只能再细问三事。其一,若按姑娘所述,姑娘自幼养在闺阁中,那何以行囊中却备了江湖应急之物。”
紫薇心知这是海兰察最忌惮的事却也是她不知如何提及之事,若照实说,只怕他会认为自己推脱于鬼神之事,便是再讲几件日后之事,但她前世所知非内院之事便是震惊天下的大事,这一时之间他们又去哪里映证,紫薇苦笑坦陈道“我有异遇,这番奇遇便是说与旁人,只怕未必有人相信。”
海兰察皱眉沉思了半晌,虽见紫薇坦荡但心中疑虑始终难以消去又问“其二,姑娘说在京滞留半月有余,姑娘即有信物在手,以姑娘之智想让令尊知晓应当并非难事,为何姑娘父女迟迟不能认?”
紫薇苦笑摇头示意不能答此回题,乾隆的身份如何能轻易告知于人,便是肯说与海兰察知晓,只怕他以常理度之倒会以为自己不是妄图攀龙附凤的贼人便是心存歹意的不法之徒,听了还珠格格的身世诓骗于他,就是前世的自己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丢了信物便不认回皇帝生父这件事。
海兰察眉头深锁又问“姑娘说失了信物要去五台山出家向令堂请罪,这实在不合常理。”
紫薇听得又是一阵苦笑,她如何能言去五台山即是因着前世对人事早就心灰意冷,也是因着五台山是她最后出家之地,对那附近的人物都有些了解,心中也有中意可信之人欲将金锁托付于他。
海兰察虽是粗人心却细,见紫薇只苦笑却不肯再言,心中又思量了一番,猛地想起前些时日有消息传来说太后在五台山礼佛,登时警觉了几分,看紫薇目光便有些不善。
金锁见他目露凶光忙挡在紫薇身前怒道“你这个人好生不讲道理,我们家小姐若真有心要害你当时把你交给那个什么什么公子便成了,如今小姐甘冒奇险陪你去鸣冤,你反而要纠结这些小事,谁会把自己家的事会告诉别人,我倒是要问你,我们家小姐助你这么多,你把你家有几口人有几亩地财产多少告诉过我们吗,你去鸣冤总不能光凭一张嘴说吧,必有物证,我们家小姐有让你把物证拿出来给我们看过吗?我们家小姐说过,已啥不能啥,反正就你自己都不想干的事就别强迫别人干的意思,你凭什么就必须要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这一番抢白让海兰察自憋红了脸,他自知理亏但心中疑虑不去便沉吟不语。
紫薇初时听得一愣后见海兰察被堵得口不能言倒觉得有些好笑,见海兰察无措心中忍不住淘气便夸起了金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日子进益了许多,甘昌奇险用得极好。”
果然海兰察被她们主仆一番挤兑更是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