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意by乐然》乐冷月然

28、对策

　　第二十六章 对策
　　智者从他的敌人那儿学到知识。
　　——阿里斯托芬

　　真田的回应很快，他几乎没有考虑地就接受了手冢的全盘推测。再来，是菊丸和大石，两人带来总部的特别命令，为破译小组一直以来的被动争取到了宝贵的临时决议权。而在手冢的周旋之下，日本同意抽调部分的警力配合行动。
　　最后归来的，是乾。
　　面色虽还是苍白中带着不健康的微红，眼眶也因为心力交瘁变得红肿，但单从乾的神情上已找不到落魄消沉，刚刚的消息让他原本暗淡的眼神重新有了光彩，“我拜托人彻查了三天海陆空所有的通关纪录，没有发现。路面交通的排查还需要时间，但也有了突破！”
　　所有人都集合在不二等待的调控室，在连接通讯的间隙中得到这样的好消息无疑又让众人的士气有所回升。
　　“快说！”着急的不只菊丸一个人。
　　乾直接道，“就在大约两个小时前，在神奈川的海老名市发生枪击，散弹中伤了几个人。警视厅的枪弹专家检验构造的报告和手冢的描述相当一致，尤其其中还包含两枚阻击枪弹。他们用的子弹是改造过的，日本的黑市也极其少见这样的专用弹头。”
　　“如果是他们，选择海老名市也有充分的理由。”不二一边说，一边已经熟练地打开了地图搜索，“海老名市临近海边，走海路应该很方便。”
　　“是有用的线索。”手冢道，“马上安排人跟进，我也调派人手赶过去。”
　　“我想亲自去。”乾急道。
　　“我想暂时还是不要。”手冢想得更缜密，“Lord的密码针对的是不二，他期望的就是密码揭开，所以应该还有后着，我等待的，也就是他能够有更确切的反应，比如，海堂的现状，比如，他的位置，之后的地毯式搜索才会是关键，这里的设备全，人手调动快，你在这里能发挥的作用更大。”
　　在不利的条件中尽可能创造有利，手冢所希望的，也就是能够保住海堂的命罢了。这一点，也是所有人的希望。
　　“我建议大石你跑一趟。”手冢对好友道，后者立刻毫无异议地点头。
　　乾对大石认真的性格和丰富的临场指挥经验也十分了解，枪击的事交给他调查再好不过，此刻也不是推推嚷嚷的时候，他只深深看了神情真挚的大石，便又接着说下去，“我有个想法。”
　　“我知道。”菊丸突然插嘴，“你想监听毒鲨的联络频段。”
　　被猜中心思的乾反而心情轻松许多，这些好友的总在关键时刻再再显示出机敏与默契，几乎是习惯地转向手冢想确认他的意思，“手冢……”
　　“菊丸，你现在可以连到的毒杀频道有多少？”手冢又怎么会不清楚乾的意图。
　　“我可以监听到毒鲨的37条线路中的30条，包括邮件和电话的波段。其中12条在德国境内。全部拦截的话，光是分辨乱码就要耗去很多时间，而且我们不能确定Lord会不会通过这些频道与这里联络。事实上，我们有5条毒鲨高层的通讯频道，可是那些线路直接由密码破译局监听，我没有权限。”
　　“现在离他最近的是五十岚，先拦截那边的。我来联络德国那边的警力，这几天所有从那里发往日本的信号都有可能是行动符号。”乾接上菊丸的话。
　　“不用管权限，总部和院长那里有我来说。”手冢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打消菊丸顾虑，只沉声叹道，“即使是大海捞针，也要尽全力一试。”
　　不二微微一笑，露出自信的神采，“只要有针，我们一定捞得到。”
　　说是大海，一点也不为过。
　　选择频段的同时，还要注意监听的时间，不能够暴露冒着生命危险连通通讯的卧底同伴。而监听到的咨询千奇百怪，还有不时的杂音，一边还要分心地与帮忙筛选的不二交流对比，只五个小时，菊丸便觉得好像过了五天，甚至五个月这么久。注意高度集中不能有半分松懈，一目十行已看得眼花缭乱，可以调动的全部人员在仪器的嘀嗒声中无声沉默，菊丸而或揉揉眼，再扶着头，继续在键盘上食指翻飞。
　　依旧没有可用的信息。
　　不二回给菊丸一个宽慰的笑容，茶色的发又低下去，盯着滚动的电脑屏幕细细分辨。乱码，无序的数字，各国的语言大杂烩，自己也不知道具体要找到什么，只是隐隐地觉得，这些都不是要找的。
　　“英二，试了几条了？”
　　“15条，都没有发现有用的情报，看来和这些部门都无关。”菊丸侧下一边的耳机，与不二对话，“这些都是离Lord最近的，也是很常用的，但大多也只是底层使用的，剩下的一些可能性就小很多了。”
　　“五条高层线路呢？”
　　“限制监听时间，目前没有动静。”
　　“我觉得奇怪。”不二翻查着电脑示意菊丸来看，“这是从情报部那里传来的以往纪录，显示频段的流量几乎是现在的频段流量的二十倍。”
　　“你认为，他们有意控制了这些频道的使用，也就是说，我们的行动早就被对方所意料。”
　　“不是认为，是肯定。”不二叹道，“上一次的三线密码试探和通话追踪监听让那个人醒觉，恐怕这次是他们封锁了大部分的通讯。”
　　“这样的话，就不能再继续了。”菊丸摘下耳机，“毒鲨一定会派人监控这些线路，如果传过来的资讯不再具有价值，或者干脆迷惑我们，事情就更复杂了。”
　　“不全然。”不二却在这时微微一笑，按住了菊丸动作的手，“混水摸鱼，混乱的不只是我们，毒鲨那边力量分散，Lord现在要控制住几路人马，也是很困难的，相信他也明白，几路里都有我们的卧底，他既要防备，又没有足够时间盘查，并且还要用这些力量，也可以说他腹背受敌。他迷惑我们的同时，也会被我们弄得很头疼吧。”
　　“我明白了。”菊丸终于了解好友的盘算，“关键在五十岚，马科特，戴蒙的线路，这三条都是引起Lord怀疑的，同时又共享同一根内部通讯总线。”这样一来，这三条线都将成为Lord的心头大患，当猜忌如藤蔓般延伸，内斗将不可避免。在正面交锋前，Lord的力量越分散，对己方越有利。
　　“英二，和你说话真是很省力。”不二又不由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去找手冢，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说服真田，取消高层线的时间权限。”
　　菊丸摇摇头，并没有还有那么乐观，“我觉得很难，真田不会改变他的制控权，听说真田有很重要的人在毒鲨的高层卧底，还有，你还记得柳莲二吧……”
　　柳莲二，不二还没有淡忘那个名字对真田和乾自身的影响力。
　　“也许还不止这样，对于现状，我们应该做最坏的估计。”菊丸打断不二的沉默，接过邻座接线员递过来的耳机，道，“Lord切断了他那边的通讯线，包括他与总部的对话线。”
　　“那意味着……”不二微微变了脸色，“Lord有可能……放弃以海堂作为我们牵制，人质将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