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apitulo.67 永别火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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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黄昏最后的一缕光线映照在罗马特莱威喷泉中展现底下的硬币。怀揣人们温柔心的许愿池隐隐闪烁，旅客川流不息地流淌。
其中的一位可爱的小女孩眨着大眼睛把自家爷爷拉到水池前，嘴里满溢着温暖的话语转身对着水池中的雕像闭眼祈祷，翘起的小嘴唇颇为甜美。身穿西装的保镖们忍俊不禁露出微笑，更不用说那位慈祥的老人。他伸出手想要摸摸面前的小脑袋，面目一如既往地温和，手指还没有碰到女孩儿之前却截然而止。
一颗子弹破空作响，从老者的左背贯穿到他的心脏再冲向地面。小女孩回头一味睁大瞳孔，时间好像瞬时凝固，她的视线中绽放一片娇艳的蔷薇花，鲜红地使她头脑目眩。温热的气息溅落她的脸颊宛若散开的花瓣，滑过脸颊滴在新买的白色外套，女孩儿这时倏尔恢复意识，仅靠恐惧的本能惊声尖叫，凄惨的女童声响彻整个罗马城。
“啊！！！！！”
保镖们怔忡不到半秒便横冲直撞地前去护卫那位女孩儿，熙熙攘攘的过客惊慌安静地还不知反应，下一轮的枪声又响起，孩童的小小身躯与保镖们的脑袋不约而同撕裂。
池水缓缓染红，喷泉中栩栩如生的雕像冰冷俯视着尸体。远处屋顶上的墨蓝发女人摘下护目镜，左脸上的丑陋而美丽地显加冷冽的目光。
“卡尔杜奇排名第四的老旧派已死，拉尔·米尔奇任务完毕。”
通话另一端的金发女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有可能是因为顺利过头而质疑，她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身侧的棕发青年则沉默看她，下一秒又传来了接近的情报:
“卡尔杜奇排名第三的老旧派已死，可乐尼洛任务完毕KORA！”
“卡尔杜奇排名第五的老旧派已死，巴吉尔任务完毕。”
“任务完毕……。”
彭格列门外顾问时断时续的报告在克里斯汀娜手指上的节奏同时回响，她脸上的冷漠表情放大，嘴上牵着的弧度一成不变嘲讽，这次还镀上了些许嗜血的愉悦。有多少演技泽田纲吉不在意，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见她笑着启齿，“非常感谢彭格列的协助，接下来请交给卡尔杜奇，我会给予彭格列一个满意的结果……”
条条框框的话语，不紧不慢的语速。彭格列众高层交换着眼神，泽田纲吉与克里斯汀娜视线接触的一瞬她惯常冷静。等一切公式化结束，人群散开，棕发青年停留原地，克里斯汀娜与里包恩告别点头，关上了门。
“彭格列，有事吗？”
青年微笑凝视她，过了许久后抱住了她，嘴唇靠在女人耳边，吐息带着温热，还有察觉不到的迟疑与颤抖，“不要勉强自己。”
克里斯汀娜茫然眨了眨眼睛，轻声一笑回抱住他，柔软地不真切却看不出一些虚伪的端倪，“你也是，不用逞强。”
千言万语成了如此简单的对话，金发女子切身与他对视，棕色眸子辗转的温和流光灌满了她的笑。克里斯汀娜的嘴角噙着笑意，她揽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吻上了他的唇。
一时的惊讶后泽田纲吉温柔回应，灯光的暖色投在他们身上拉开晕染，转瞬熄灭留下暗昧的温和，然而红色眼眸中只有一片血海，摄人心魄的深刻。
天空铺上了黑色的幕布，几颗难以察觉的星星凛冽闪烁，整个卡尔杜奇在蠢蠢欲动之中被畏首畏尾的老旧派们分割，越来越多的暗杀令胆小如鼠的他们相继带着战力逃离抑或调动家族一些立场不明人员。例如先前归属贝娅特丽丝的情报部，无人知晓早已落在克里斯汀娜之手。
“队长，A1炸弹安装完毕，随时能引炸。”
“了解，继续原地在待命，注意二楼大厅的人员。”
“队长，C3炸弹安装完毕，在二十七号凌晨三点准确爆炸。”
“收到，回到南栋楼为前卫做掩护，后天清晨四点他们会正式冲入。”
“队长……”
如计划一样布置每个棋子，贝娅特丽丝关闭指挥室坐在椅子上阖眼，脑子还盘旋着金发女人的话语，那种将人当为人的话语。她想或许只有唯独对待她的时候那个女人才会这样。
『“我明白了你所说的，不过我没有理由信任你，对吧，贝娅特丽丝。”』
褐红发女人揉了揉眼睛不大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模糊的印象中只有惊慌失措地祈求，电话的另一端女人轻笑。
『“我不会做毫无利益的交易，即使是为了你口中所谓的‘我的朋友’，我需要你付出代价。”她顿了顿，下一句的声音加重而深沉，“很简单，你只要帮助我杀掉埃利欧就足够了。”』
贝娅特丽丝这时不由哼笑，从回忆抽身依然是不断的咒骂。尽管有彭格列的协助她也不相信那个女人能玩得过卡尔杜奇旧派的人偶，可惜她无从选择只能如此孤注一掷在克里斯汀娜·卡尔杜奇，毕竟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期待、又有能力保住那个危险而捉摸不透的茶发男人。
不好的预感骚动，贝娅特丽丝深知这不是最好的决定，但是时间紧迫她也想不到另一种方式。断层的未来勾勒地全是模糊不清的轮廓，她反复读着计划的报告单又想着如果她把这一切透露给了紫灰发男人会如何。这种想法仅仅是昙花一现，不堪设想的后果令她全身都颤栗，埃利欧那双既深邃又静得恐怖的眼神如同印烙狠狠深刻在她器官燃烧着，细胞陆续惨痛地叫嚣。
眼前那抹熟稔于心的璀璨笑容电光火石掠过，无疾而终的美好宛若一束清风卷席到达那惨淡的葵花从中。她最终捂住脸，夺眶而出的泪水浇灌了整个漂亮的脸蛋。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梦呓般的轻声湍流茶发青年耳边，悄无声息站在女人恸哭流泪的背后，他抱有着比阳光还明亮的笑容，将枪口利索地指向对方心脏。
“贝娅，我明明都说过了。”
一道细微的声响穿过消声器刻入她的身躯，贝娅特丽丝闻到硝烟的气味，随即融入一些血腥味烦躁般地破开空气。她感觉到有什么冲击力狠狠撕裂地内脏，迅速地她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和时间，她听到那铭刻心间的声音只懂得义无反顾回过头。
伊凡微笑，心中犹豫晃动地扑朔迷离，湛蓝色的眸子染着无奈。贝娅特丽丝怀着释然欣喜以至于悲伤的心情也学着他一样笑出来，陷入黑暗前，全世界只有他的声音，“我不喜欢擅自是为我做决定的人。”
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之间，光阴如过隙白驹。十一月二十七号的午夜，响彻天际的炸弹在卡尔杜奇爆开。祭典的硝烟随着沉淀的火红莲花燃烧，倒戈的人悲哀地对着长年的伙伴下暗手，破门到达的兵力展开杀戮，狂欢的子弹绚丽在空中画起鲜血。
最前方的橙色火焰摇晃着荣耀的残酷，金的发丝镀上和眼眸同色的鲜艳，枪声连绵，克里斯汀娜握着含有多年回忆的银质手枪面目冷漠。
“首领，东区尚未投降的旧派全部歼灭。”
“南区同上，已杀害老旧派的第二位。”
报告紧接着，一帆风顺的情况没有令女人的表情有任何改变，甚至增加严峻与犀利地眯眼，总部老旧派战力剥弱的现状预兆一触即发的遭殃。金发女人的心脏为唾手可得的胜利猛然跳动，畅快地似乎能使她在下一秒死去又深藏畏惧，她深重问道，“找到埃利欧·沃克了吗？”
“万分抱歉，目前为止我们尚未找到他的身影——啊啊！！！！。”
惨叫被轰然作响的爆炸声淹没，微弱的电信号完全消失，克里斯汀娜紧紧攥住手枪才稳住自己的情绪，为这情理之中的混乱不禁咬牙，“遭遇的是哪一区？”
“回报，是西区！是……卡鲁卡沙！卡鲁卡沙十世！”
心脏突然漏了一拍，脑中一时风驰电掣的思绪，拨打褐红发女人的手机只传来空音，她匆忙吩咐属下的行动后单枪独马直接冲向西区，众人没来得及追捕她的脚步越来越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穿梭烟尘的金发女人用子弹在卡鲁卡沙人群中开路，连绵不绝减少的人影让她心中的猜测放大，伊凡的身影难以置信没有出现。女人身上已经多出了细细密密的伤口，映衬衣服血色斑驳，她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到达西区撞开彼端古老的门。火焰猛地吞噬了视线，霎那再放远，逐渐清晰地显示火光中的那个人影。
克里斯汀娜眨了眨眼才定格目光，紫灰发男人回了头，用他惯有的淡薄神情安静看着她，只是看着她，什么都不说。
房间之外的爆炸声轰然作响，掀起的硝烟味道穿过破碎的玻璃扑面而来，凌乱着金色头发肆意狂飞再往后吹着。女人握枪的手陆陆续续滴着鲜血，在银色枪上画出艳红的花纹，迅速掉落被暗色地毯淹没，周围铺满的尸体存有一丝余力在痉挛。
“埃利欧，你为什么这么做！！”嘶吼一般的怒道带有戾气，她失控地瞪着他，猜忌证明的这时，她忍不住用枪对着他。
克里斯汀娜应该早就想到，理智如埃利欧怎么可能不在她行动之前就消灭身为危害的她。甚至纵容到变乱发展到总部，这对于埃利欧来说显然是荒唐的事实还变成了她狼狈乞求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可笑了！
紫灰发男人一言不发，目光是锲而不舍的无光。这种沉默在她心中变成嘲讽的荆棘，插在内脏收紧漾开了呕吐感。火焰燎灼，他伫立不动，没有任何多余线条的轮廓很淡然。
这次埃利欧有些明白心脏不正常的跳动的理由，所以他更为冷静理智地抑制自己的情感，缓缓说着自己存在本身的原因，“这是为了卡尔杜奇。”还不等克里斯汀娜的强烈回应，他一字一顿地继续，神情淡静地冷漠又残酷，金发女人本能地想要躲避自己身体却不听命令，“这是与前任的首领的约定。”
神智不清，克里斯汀娜听着他的话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在逻辑与恐慌之间泛开涟漪，她沉重地深呼吸再吐气，每一次喘气都存有颤抖。
如果……赫雅的死亡，她对彭格列的背叛，还有如今她站在他前面的自己，全部全部都是他的计划呢？她不敢想象，即使那是真相她也不敢承认自己的一生都被狗一样牵引着。
克里斯汀娜不由自主后退又被地下的肉团止住动作，冰冷的触感伸展她的全身好似被紧紧掐着脖子处于寒川之中，窒息的感觉蔓延而至的还有空白。
男人的声音照样从容不迫，缠绕着克里斯汀娜的脑袋令她的决心与伤痛展开难以抑制的绝望，“我身为旧派的代表辅助与监视你……然后在我所认为恰好的时机把卡尔杜奇托付给你抑或杀害你。”他收敛手掌，卡尔杜奇的指环嵌入肌肤灼热而疼痛，“这是算是试炼，而你通过了。因此现在我把纯粹而完整的卡尔杜奇交托给你——”
“卡尔杜奇七代。”
他的声音就像一把锋利的利剑刺下来，痛得强硬拉回克里斯汀娜所有的思绪。她无从逃避倾听木质的门房焦黑地坍塌，红色火焰侵蚀将夜空渲染的明亮，还有脑中泽田纲吉深邃眸子在她苍白的世界染起色彩，猝不及防地潮落消失。
『“你需要前进，无论用什么方式。”』
心脏不明的急促感随同埃利欧的镇静的步伐靠近，克里斯汀娜的思路无法盘旋，手指放在扳机上一味睁大眼睛看着男人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他弯下身为她戴上象征卡尔杜奇名誉的指环。
“一切荣耀都归于您，卡尔杜奇七代。”
埃利欧吻上那戒指，两人的碰触只传递给对方相同的寒冷，冷得噬骨再蔓延到心脏，四面的火光柔和不了颤抖，手中彼此的血液流淌搅浑。嘈杂的恨意声音回响在耳边，重叠在一起，全身的细胞都在喧嚣，她无法忍受那几乎撕裂身体的痛苦、有千万蚁虫持续折磨的痛苦。
她很痛，痛到想要穷尽力气脱离此状，可她纹丝不动，什么都做不到。
任何举动都做不了，无法逃避，无法后退，克里斯汀娜即使知晓了真相为此迷失自己，她仅仅记得前进。用身体残余的本能，用踌躇不决的步履蹒跚，一直前进。不停前进。
扳机上的手指缓缓扣动，透过埃利欧被火光映衬金红的眼眸，她看见如同闪电般疾走的画面。不断颠倒不断的黑白交错恍惚间连贯，克里斯汀娜凝视着追逐的梦境忽然笑了，笑得比哭泣更为悲哀。她轻轻启齿，瞳孔的交汇泯灭绝望，埃利欧微微仰头也勾勒出笑容。
随即，停留在末端的动作再次前进，枪声终于交织着坍塌的昔日响彻云霄。
——砰！！
一片空寂，一个结局，一个未来。
——卡尔杜奇的荣耀永远与你同在。
卡尔杜奇继承之争以克里斯汀娜·卡尔杜奇的胜利结束。
随着埃利欧·沃克的死亡，群龙无首的卡尔杜奇旧派纷纷衰弱难以逃脱劫难的命运。失去强大同盟者的卡鲁卡沙迫不得已收敛桀贪骜诈的獠牙，而激进派的伊凡·卡鲁卡沙作为改革的牺牲品被放逐囚禁在外，杳无踪迹。
满溢着天光的白昼将黑夜遗尽，逐步无声地消弭过往的痕迹，光前绝后地抹去最后一丝留念。来时路彻底崩溃，驱逐的深沉暗色之后的澄空散发绚和的薄光，云端之上的明净地镀上清澈，显赫未来礼赞。
——献给心中的那份黎明。
日出前必有黑暗。
【心中黎明·完】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Capitulo.67 永别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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