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Capitulo.65 贯彻信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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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泽田纲吉比克里斯汀娜更早便醒来了。
拂晓的淡光连带着微凉的秋风在他周围撩开，他觉得有些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要拉起被子却因映入的第一个画面停止住动作，他忍不住笑了，笑得有点傻。
金色长发若隐若现的精致面容熟睡着，用意外安心的表情阖着眼，还未展开的长睫染着几滴水色，克里斯汀娜双手紧扣着整个人都看起来像教堂祈祷的美丽雕像。
泽田纲吉下意识地低下头凑近了那一抹金色，吻了吻她的嘴唇又觉得害羞起来，仍旧放在她肩膀的双臂有些颤抖。他不由为自己过于纯情的反应而苦恼，然后回想起夜晚的主动又陷入再一轮的无奈，实际上他到了现在还未找到所谓的真实感。
克里斯汀娜温暖而模糊的吐息反复在他胸膛上缠绕，略带潮湿的皮肤交汇牵着柔软，尽管昨晚的炙热，现在泽田纲吉单单是垂头的余光中瞄到一眼她的稍些单薄的身躯就情不自禁脸红，他真的感觉自己弱爆了。
不着痕迹抽身，穿起扔在沙发另一端的下衣想要抱她到床上，可动静还是太大了敏感如克里斯汀娜缓缓张开双睫，她含糊地勾起嘴角，眼角残留的泪水划着她脸颊掉落，“早安，彭格列……”
“早安，克里斯汀娜小姐。”
他也微笑，无措和羞涩好像随着这么简单的对话消失。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正要开口时女人坐起来拢了拢凌乱的长发，披着的毯子不免滑落显露左胸浅淡的圆形疤痕，泽田纲吉眨了眨眼，“昨晚……我没看到。这个伤痕是什么时候的？”
他几乎无意识地要指向她身上的痕迹，可一旦回神立即扭过头，他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克里斯汀娜轻笑一声难得不乘机调笑，她拿起地上的衣服一边穿着一边回答，“六年前夺回卡尔杜奇时造成的……幸好射偏了。”
“是……埃利欧先生吗？”
她扫了他一下，毫无忌讳，“嗯，除了他之外，卡尔杜奇里没有任何人能伤到我。”话音落下，克里斯汀娜仰头弯起眼眸，笑着抚摸过他腹部最明显的那个枪伤。她的指尖含有冰冷与滚烫的重叠，还裸着上身的棕发青年不由自主颤栗，再逐渐垂下手臂，“这是在直升飞机上伊凡留下的吗？”
“不，是贝娅特丽丝小姐。”他笑着。
这次是换成克里斯汀娜惊愕了，她立即皱眉不说话，片刻后她再度举头看着他的脸，表情认真直视他的眸子，冷冽地似乎要看透他的一切，“彭格列，你为我挡了贝娅特丽丝的一枪吗？”
泽田纲吉抿了抿嘴，启齿的时刻话语到了喉咙又因她的注视无法轻易出声，他点了点头，有些苦笑，“那一枪偏了，不过我还是情不自禁这么做了。”
——情不自禁。
同样的对伊凡说的话在他口中似乎更加令人惊讶，克里斯汀娜的瞳孔一收缩，不是没明白那一枪即使射到她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嘴上仍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肩膀紧绷再松弛，她接近无力地低语，声音轻得快要被风吹散，泽田纲吉却听到了，像平时一样，“多管闲事……”
他知道她，所以微笑着应了一声，笑意全是温柔。
这反而换来了克里斯汀娜的怒视，只是这个恼火的眼神也没维持多久就成了无奈，她叹了口气，揶揄笑道，“我欠你似乎又多了一样……”女人的手指沿着腹部的线条往下，既缓慢又轻柔，他立马僵硬，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下一刻就证明了，“那么要不要再做一次作为担保的一部分？”
“克里斯汀娜小姐！”潮红在尾音的一瞬上升脸颊，泽田纲吉脸红苦恼地皱起眉头呼唤她的名字，女人反倒更加夸张地咧开嘴笑了起来，站了起来，伸了伸腰，“开玩笑的，在沙发上这样睡了一晚我需要马上去泡澡，彭格列你也去吧，二楼应该还留着伊凡的衣服。”
这么一说她随意地走到走廊，仅穿在身上的衬衫在步伐间显露隐隐白皙的肌肤。泽田纲吉注视着她背影不多想就知道了这是克里斯汀娜穿上他衣服的恶作剧，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迈向楼梯视线又有些漂移，他不得不承认金发女人非常成功。
——所谓男人的本性啊……
正要为自己的表达作出惯常的自我吐槽，克里斯汀娜的声音截断了他的思绪，“彭格列。”
她只是那么呼唤了一下，有些突然，他转头惊诧见到金发女人还背对着他，耀眼的金色在墙壁的阴影有些暗淡。哪里在作怪，他觉得有点不像他，半阖眼睛企图接近反常的她，克里斯汀娜这时侧过头，对着他，“你腹部上的伤口……”
欲言却止，紧蹙眉的神情中出现不符合她、最近却常见的犹豫。泽田纲吉其实已经听懂了她的半句话，但是他没有回覆。
两人身处走廊的彼端保持着沉静，宛若世界都能被这份寂静淹没，他们的表情些许僵硬却依然上扬着各自熟悉的弧度，怎么看都难以察觉不安的内心。
“克里斯汀娜小姐……”
泽田纲吉缓缓地启齿，一道狂烈的清风忽然间卷席而过，在他背后的窗户外的树枝强烈婆娑摇晃。他一顿，落叶在空中盘旋起舞又被束缚地失去了自由，阳光破碎地透过玻璃照进来，笼罩地棕发青年宛若站在逆光之中。
克里斯汀娜忍俊不禁地阖眼再睁开，但是刺眼的光芒镀上他的面目几乎不令她看到一丝神情。他们所在的走廊掀开再一潮的寂寥，然后立即潮落，泽田纲吉的表情连带语气都缓和地与素日如出一辙，温和到令她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伤口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棕发青年柔和弯起眼角，嘴上漾开的涟漪就此染上了一份暖意，仿佛在安抚她越来越焦躁的不安，那是一个非常令人安心的温暖笑容。
“任何事情都没有。”他重复了一句。
克里斯汀娜一时没有回答，她凝视着逆光之中模糊的棕色双眸想付之一笑，片刻之后唇畔边终于称心地放大一个笑容，“嗯，太好了。”
“嗯。”
这么说着克里斯汀娜和泽田纲吉都回首，背对而行之间棕发青年再转身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要想再次拉远距离，越来越远。
克里斯汀娜面无表情，走到浴室脱衣服时手的动作非常快速用力，以至于撕破纽扣的线条，纽扣掉落在地上与放水时水声淋淋混合。她的全身都开始颤抖，可能是愤怒可能是害怕，她连自己都不知道，仅仅躺在温度合宜的浴缸里闭上了眼睛。
克里斯汀娜想，她知道他那个时候是在说谎。她比任何时候更清楚看明白了这个真实，然而她选择了逃避，义无反顾地抛弃了真相。
以信任为名。
万劫不复。
※
在贝拉焦小镇他们没有停留多久就离开了。克里斯汀娜把摩托车放在了别墅，连同她的手枪一起。她微笑，坐在泽田纲吉的车上要回了几年前送给他的那把枪。
棕发青年有些惊讶却什么都不问交托给了她，他透过后视镜看见她一脸温柔抚摸着那把毫无二致的枪，眼眸深邃似乎穿透了回忆，她直到到达彭格列总部才收起，表情一下次变成了平时的卡尔杜奇七代。
跟着彭格列的人换了一套衣服，他们两人是在半小时后集合。简单用餐再交换了情报，他们没有浪费时间立即进入了会场，脚步看似稳定不波。
先前已经在电话中与自方势力确定了会议的目的，泽田纲吉勒紧领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克里斯汀娜在他的对面，面目深沉，嘴上的弧度还是一成不变的高傲，神情坚定不移。
“想必各位在报告单已经读过本会议的目的。”泽田纲吉扫过各位一圈，“彭格列决定协助卡尔杜奇七代。如果有什么疑惑请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会场大部分人都不说话，对这明显仗优势的提议理所当然不作反应。神态认真地扫过报告单再低声交谈几句，显然是做作模样期盼着这会议赶快结束。
泽田纲吉微笑，正在他要开始讲解暗杀卡尔杜奇八代的计划，会议上其中一个人微带戏谑开口。非常令人意外，是老师的里包恩，“说起来，这算是第二次与卡尔杜奇正式合作呢。”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上一次卡尔杜奇脱离彭格列联盟成为中立是因为私情，有了这个前列谁又能保证卡尔杜奇在战争结束之后再次的背叛？
知道是里包恩的故意刁难，克里斯汀娜与黑发男人的双眼交叉。他们对视一笑，眼看着逐渐加深一片的议论，克里斯汀娜笑了起来，“赫雅家族不复存在，我相信在彭格列联盟中不会再出现这一类的背叛者，何况弱小的卡尔杜奇现在只是在寻求彭格列的协助。”
她说得振振有词，把上一次卡尔杜奇成为中立家族的原因与责任都扔给已经消失了的赫雅家族，再否认联盟加重‘协助’几个字。
泽田纲吉有些无奈，她这样的话很正确然而可能会得罪一些人，在那些极端维护彭格列荣耀的人耳中，这话听起来很有别意。
果真不出他所料，其中有一位开口了，“卡尔杜奇七代您的意思是，弱小的卡尔杜奇在战争后不稀罕与彭格列正式联盟吗？”
由别家族的人说‘弱小’几个字就带上了许多贬义，泽田纲吉非常清楚却不说话等着克里斯汀娜的反应，她还是笑着，脸上噙着嘲讽，“不，先生您错意了。”顿了顿，“假如成功地夺回了卡尔杜奇，卡尔杜奇将非常荣幸与彭格列联盟，只是在之前信口开河太不负责任了。”
这次换成了泽田纲吉询问，他问了在场心照不宣的最关键问题，“那么，卡尔杜奇七代您的意思是您没有足够的把握？”
她对视他，两人心脏几乎在同一刻漏了半拍。对于这个在报告单就表明了的可能性克里斯汀娜翘起唇角做出了最诚实的表达，“这个世界充满意外，况且我们所在的血刀世界。”
金发女人若无其事承认了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这个计划确实危险而只有一半的成功率，所以才会用赫雅研究的担保作为交易。可是经她这么一说后在场的人又在反复考虑与对比利益，不知如果他们知道了赫雅研究仅是一个骗局又会怎么疯狂反对。
克里斯汀娜深呼吸一次，嗡嗡作响中她敛下笑容。精致没有表情的面容在喧闹显得格外淡薄，她低下头阖眼再睁开，耳边好像有了一瞬的寂静与空白再变回了人们的讨论纷纷，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她单用最为毅然果决的心态郑重宣誓，“但是——”
目光不经意与对首的泽田纲吉交汇，脑海中掠过的声音与飞鸟一般转瞬即逝。
——我陪你。
——你要往前走。
在心里暗自柔软一笑，上一秒的停顿立即链接。克里斯汀娜把手放在左胸上，心脏的鼓动击打到胸口不断加速，她在众目睽睽中站了起来，听到自己的声音，曾未这样索性利落的震撼。
“为了荣光！为了胜利！”
“我将用我的生命贯彻我的信念！！”
全场倏然静了下来，对面的泽田纲吉因震惊瞳孔收缩再扩大，他的心脏有些颤栗，甚至蔓延到全身，他分不清心跳究竟是由于什么。
猝不及防地响起掌声，出于里包恩。他笑着鼓掌，眸中是看不清的色彩。
随即这像是掉落在深潭的石头，不断泛开的涟漪也出现，会场霎时鼎沸，拉回了泽田纲吉的思绪，抚平了克里斯汀娜的心脏。
棕发青年对着她笑了出来，她也噙着弧度松了一口气，四目相交，心中全是暖意。
——你若贯彻自己的信念，我必与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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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Capitulo.65 贯彻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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