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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尖子不是一天练成的 ...

  •   话说吴哲已经练习5公里越野快两个月了,可成绩还是徘徊在20分钟左右。吴哲同学有些急:“这竟然不是个付出就有回报的事儿?还有我吴小哲拼死不能攀上的高峰?我这样的‘陪练’岂不是要拖陈小新的后腿?”
      他在查阅了大量资料后,认为自己应该在跑步前补充一些功能型饮料,同时提前冲刺时间;他甚至把每天一次的5公里越野练习,改成了每天两次。然而效果并不尽如人意,每次跑完下来,吴哲还是免不了对着秒表唉声叹气念念有词。这种情况恶化的结果是,他的成绩竟然下降了!
      所幸吴哲并不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他决定暂停,让疲劳的肌肉暂且休息几天。

      身为兄弟,曹波首先表示了对这个决定的支持,但同时也表示,自己会坚持练下去,“我才刚过良好线呢。刚好,趁你歇的两天我再多练练,争取赶上你,回头再一块跑。咱们兄弟同心,其力断金!”
      实际上,曹波并不是个体能狂热分子,虽然他在学校时,军事成绩一直可以算是名列前茅。他之所以会跟吴哲一块练,最初只是本着“兄弟吃苦,我不能享福”的心态,可是练着练着,他觉得离那个“优秀”越来越近了,他不想放弃,也害怕吴哲放弃。即使最初想着“混日子”,在经过了
      吴哲站起来做了一揖,文诌诌道:“兄长先行一步,为弟不日即来。”

      曹波大踏步地走出寝室,吴哲也转身准备坐下,却发现班里的战友都有意无意地把眼光投在自己身上。
      吴哲觉得自己似乎需要说点什么,那些眼光却又迅速地移开了,一个个忙着自己手头的事。
      班长拿着一盆衣服走到寝室门口又转过身来:“吴哲,你洗衣服吗?一块儿去吧?”

      “咋不练了?”伴随着水流哗哗的声音,班长貌似随意地问。
      “最近越练越差,我想歇两天。”
      “对,劳逸结合,挺好的。指导员也说,训练要科学,不能蛮干。”
      “嗯”,吴哲费力地挫着袜子上的一块浅浅的痕迹说,“班长,我想请教请教您,这5公里要练好有啥决窍不?我这成绩咋就上不去呢?”
      “都是战友,别老叫‘您’,我听着不习惯”,班长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这实际上是全连5公里排名第一的强人。
      “其实我刚开始练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心里特急,老想着出成绩,可这越急,就越使不上劲”,班长宽慰吴哲,“你别看这段路才5公里,加上负重,运动量相当于跑了20公里呢。不用急,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他说,吴哲,这练体能跟你们学文化一样,要慢慢来;尤其是5公里越野,加上负重相当于跑了20公里,看你每天练两趟,真怕你跑坏了。他又说,你一个大学生,两个月就能练到这水平已经很不容易了,也不再是“拖后腿”了,就算成绩暂时冲不上去,也不会有人笑你。他还说,吴哲,我们都没想到大学生是你们这个样子的,真的。

      吴哲咧嘴笑,说班长我明白,训练要科学,我不会着急的,也不会放弃。
      班长说好,等你啥时候想练了,班长给你当陪练。
      吴哲立刻凑水龙头底下把满手泡沫冲了,装腔作势要下跪:“师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班长脸上一红,伸腿勾住吴哲膝弯后面,一本正经道:“唔,光下拜哪够,至少得磕三个响头”,没说完就忍不住笑,可也不把腿收回来。
      吴哲半蹲着,保持一个上不去下不来的姿势,一边忍着笑一边和班长对视,没几分钟就抖得花招乱颤。班长也看吴哲,嘴角的笑皱得像曲奇饼上的旋纹,眼睛里也是一派春光,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一点都没抖,就这样单腿钉在地上,像个雕塑。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吴哲蹲得都有点蹲不住了,班长突然收回了腿,要笑不笑地拍拍吴哲的脸:“平身吧。”
      吴哲揉着大腿开玩笑:“光听说求婚有花式,想不到拜师也不容易,我这个关门弟子还乖巧吧?师父哦?”
      班长瞪了他一眼,难得地文诌诌了一回:“恃宠而骄要不得。明天起加练俯卧撑、靠墙深蹲、仰卧起坐各50个。”
      “啊!魔鬼教练啊!我现在叛出师门还来得及吗?”吴哲怪叫一声,抬手扬了班长一身水滴,灵活地端着盆窜出去,留下班长一个人摇头微笑。

      吴哲当然不会真的“叛出师门”,枯燥的“惩罚”很快兑现了,甚至没要班长亲自提醒。
      到吴哲快完成整套动作的时候,班长终于出现了,他温和地和吴哲商量:“我看你今天做得挺轻松的,是不是以后每天都来一套啊?”
      吴哲翻翻白眼,心说“我就知道”,行动上却毫不含糊——立正敬礼大声答道:“是!师父!”引得其他宿舍的人都探头来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班长的脸红得比苹果还红,没好气地瞥了吴哲一眼,又极力做出“这事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的表情,僵直着背穿过人群要出门。
      吴哲心里那个爽啊,扑上去拉班长的胳膊,努力做娇羞状:“师父?您不要徒儿了?徒儿做错了什么?您要把我逐出师门吗?”
      班长连忙去掰吴哲地手,嘴里结结巴巴地:“谁,谁是你师,师父。松,松手。我要去,打电话!”
      吴哲吸了口气,正待轰轰烈烈“表白”一番,班长却急了,使出一套近身格斗的动作摆脱了他,火烧屁股似地跑了,留下一屋子木头人,还是被点了笑穴的那种。

      吴哲手舞足蹈地继续他的“逗乐大计”,装腔作势地念着临时想出来的独白:“啊!我亲爱的师父……”
      就在一屋子人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一个声间突然吼道:“笑什么呢?”
      “连长!”“连长!”“连长!”刚刚还乐成一团的兵们,立刻列队站好,跟接受检阅似的。
      连长走进来,谁也没理,就只盯着吴哲,说你跟我来一下。
      吴哲乖乖跟着连长后屁股走,临出宿舍门时却又转回来做了手架在脖子上的手势,暗示小生慷慨就义去也。害得其他人憋笑几乎憋到内伤。

      目的地是连队办公室,毫无疑问的。连长要干嘛?教育我不该这么不严肃?批评我拉练的时候偷跑?建议我别和上级领导走得太近?不知道……
      吴哲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心想面对这个习惯扮黑脸的连长,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认错然后为自己开脱,接着装可怜求饶……“嗯!一定可以顺利过关!”

      可是进了办公室,连长却只说了一句“你坐”,就自己跑了。
      吴哲心想这是啥意思?叫我先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可我不知道他是指哪一件啊。要关我禁闭?可我真没犯啥大错啊,再说这也不是禁闭室啊。他临时有事走了?那他叫我来干嘛啊……
      等了十分钟,又等了十分钟,再等了十分钟,再再等了十分钟……在经历了度日如年、如坐针毡的40分钟后,吴哲终于按捺不住了,开始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先把锦旗上的字读了个遍,又细细观摩了那些奖牌、奖状。
      看一遍,连长没回来。又看一遍,连长还没回来。吴哲开始对着那些字练习徒手五笔字型,这是他在紧张、无聊或者思考时无意识的小动作,从小学打字留下的后遗症。一边打一边还会念念有词:“奖,给,优,秀,连,队……”

      正打着呢,连长终于推门进来,见吴哲盯着那些奖牌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当然,瞬间转过头来的吴哲只是装成没看见。他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些:“连长!”
      “嗯,没事,坐吧”,连长也很严肃,同时却随手拉过一张凳,俨然要和吴哲促膝谈心的样子。
      “果然啊果然,又要接受教育了……”吴哲心里一个劲瞎猜连长要教育自己什么,没意识到自己挺乐意接受教育的。

      说起来,钢刀三连的连长,人长得又高又壮,走起路来地面都震,平常又总喜欢故意板着脸,搞得下头有些小战士难免有些怵他,还有人偷偷给起了个“黑面神”的雅号。可是吴哲通过对上次打架事件进行分析得出了结论:他实际上护牍子一塌糊涂,尤其是对成绩好的兵。大概是因为年轻,反而要故意装老成。这个结论得到了小猴子等人的一致赞同。
      正因为上述那番思考,当连长说出“吴哲啊”这样感性的开场白时,吴哲同学一点也没感到吃惊,平静地等连长问完“听说你拜了你们班长为师?”
      “连长,那都是开玩笑呢,班长就是班长”,因为连长脸上一副“我要和你谈心”的表情,吴哲直接省略了起立立正报告连长的过程坦白,“我体能不好,班长特意开小灶给我补补”。
      连长继续严肃又慈祥地点头:“嗯,要求进步,很不错。听说你5公里越野的成绩有很大的提高了,继续努力。”
      “还‘听说’呢,不就是您自己站窗口掐表的么”,吴哲一边腹诽一边乖乖地回:“练了一阵子就提高不上去了,心里有点急。”
      “这个急不得,训练要讲究科学,循序渐进。否则过度了,很容易受伤。”
      吴哲继续腹诽:“我瞅着你好像比我还急啊……”嘴上仍是诚恳地答:“是,我知道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现在班长让我从基础训练开始,先把底子打好,其他训练成绩自然也就慢慢上去了。”
      连长脸上的肌肉瞬间放松:“啊,对,就是,就是这个,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尖子也不是一天练成的。你明白,明白就好。”
      吴哲顺着话问:“班长现在的成绩练了多久啊?”
      “好些年了,听说他刚进连队的时候也老拖后腿,练了1年多才赶上别人。后来才慢慢成了尖子。我当他排长的那会,也跟着他一块练过。这训练啊,贵在坚持,几年下来你成绩不想上去都难。尤其是像你这种身体基础还比较好的。”说起自己熟悉的领域,连长的话明显顺溜多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谁谁谁当初是怎么训练的,你可以借鉴他的什么方法等等,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连长按住话筒说吴哲你先去吧。

      吴哲边走边想,今天连长,怎么这么奇怪呢,有点反常啊……
      关上门的瞬间,就听见连长刻意压着自己的大嗓门抱怨:“你那些话一句也没用上,啊,就用上一句,那个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还是吴哲自己说的……对,我都谈完了,挺好的……我说你们那学习班啥时候结束啊,这政工可真不好做,我后背都湿了……”
      吴哲很想笑,又觉得自己不该笑,扬着嘴角走远了。
      其实他要是看见办公室里的景象,一定会笑出来:
      连长一边在电话里抱怨,一连拿着个大茶缸子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杯水。常服脱了,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袖子挽得老高,连裤脸也挽起来,手里还拿着帽子不停地扇啊扇。一边还向电话那头的指导员诉苦,说自己谈个几分钟话,比搞个拉练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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