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惑众生》玖噬

2、贰·此生忠心只为伊

　　“小兔崽子，看你往哪里跑？！”

　　咒骂的怒吼在我耳畔回荡，沉重的喘息声渐渐盖过了它，我没命的向前跑着，喉咙溢出了血腥，小腿酸到发疼，臂弯里捧着的东西的沉重，一如我此刻的绝望。

　　“死小孩，看老子逮到你，不把你的腿打断！看你还敢不敢偷钱！”

　　汗水滴进了眼睛，累……我想我快不行了，不是体力到了极限，而是心智累了……疯狂的恐惧却使我不能停下来。我看见，前面是悬崖……悬崖吗……呵呵…无路可逃了…如果……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摆脱这所有的不幸，能摆脱这流离失所，平穷落魄的命运。那传说中的轮回道是怎样的？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有多美呐？下一世会出生在哪个地方？这瞬间，我笑了，我想知道答案。

　　“□□娘的，小乞丐！跳崖还带着老子的二十文钱！咒你下世做猪做狗！呸！”

　　耳边呼呼地风啸，悬崖在我眼前越来越远，仿佛越来越远的生命，我闭上眼，把所有情绪抛到脑后，心竟是莫名的平静。终于结束了，这一切……再见，小角，老楠，冬瓜……我开始默默向那些乞丐兄弟们道别，准备用最后的意识去迎接新的生命……

　　可惜，一切都不如人愿，醒来时，我卡在谷底柏树的树丫上，几根树枝很不客气的把我的右臂穿出了几个窟窿，血顺着树干丝丝向下流，微微动身，剧烈的疼痛便如海啸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我感到自己仿佛躺在阿鼻地狱的油炉里，每一寸肌肤皆受着火舌的青睐。

　　“啊……”我居然没有死……肋骨和双腿应该都折了，内脏也许裂了，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一具包裹着坏死器官的垃圾，我扯出一丝苦笑，抬首望天，流云万千，苍天你就这么嫌弃我吗？连最后的死亡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然而，在我万念俱没的时候，我看到了她。

　　那个女人，她赤着足，站在旖旎之中，执着扇，背后悠闲地挥着九条尾巴，妖艳而高傲，款款而行，她赤足踏过落叶与树枝，树荫为她遮蔽，周围的空气都为她屏息，美轮美奂，亦是不真切的。

　　是妖。

　　此刻，我却是连一点恐慌的情绪都没有。是啊，都快要死了，还会懂什么叫做恐惧吗？我用最后的力气盯着她看，把她的样貌深深地刻在脑中，最好是过了奈何桥都不要忘掉。

　　“呵~”她抬首发现了那个狼狈的我，轻笑了一声。我惊讶地发现世上会有人轻扬起的嘴角会如此美丽“没想到，信步走走，还有食物送上门呐~”

　　轻轻一跃，她便跳到了挂着我的树枝上。

　　“是个小女娃，嘻嘻，炼丹一定不错~”她把我提起来，手臂从树枝上拔出，皮肉撕扯开的剧痛使我呻吟一声“。咦，还没死透啊。”露出一丝不满。

　　我可以正视她的眼睛，很美的眼睛，黑白分明，瞳中透出妖媚，眼角上翘。

　　“怎么，好看吗？”她水眸中带着戏虐。

　　“……咳咳……再美……又有何用……咳……。”我哑着嗓子，努力说道，鲜血从嘴里溢出来。反正都是死，被她一下打死远比等死要好，想到这，嘴角不由向上扯。

　　“小丫头，”她脸上突然多了几丝玩味，眯起眼，打量起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妖孽。”我嘴里的血涌出得更多了，眼皮变得异样沉重，身体已经疼到麻木，等等，到极限了吗？再等一下，让我再看一眼这个女人，也算是此生赚到了，呵呵，不是吗？

　　“做我的宠物吧。我有点好奇……”这是我在晕厥前听到的最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