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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迷城 ...

  •   眼前这座城池虽还未完成,但单看着高耸坚固的城墙,便可见其雄伟的气魄丝毫不比紫禁城逊色。
      借土家总部视察施工情况的名义,几个人轻松地自正门进入了兰城。不入则已,一入其内众人无不惊叹——好一人间美境!其中山、池、亭、阁无不令人赏心悦目,置身其中大有心旷神怡之感。只是这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在眼前来来回回走动的施工工人实在是有点煞风景。
      然而水竞一行人已无暇去浏览美景,一心想找出这兰城宫是否与星有关。
      “喂,我们总这样走来走去的有什么用啊?”想来他们已经在这园子里逛了好一阵了,可还是什么发现也没有,土岑真的是耐不住性子了。虽然这里景色美不胜收,但也不能一直在这耗下去呀!
      “土岑,你能弄到整个兰城宫的建筑图纸吗?”
      “图纸?”土岑被水竞问得一愣,“你要那个干吗?你又对建筑业感兴趣了?”
      水竞摇头,“我是在想,云客要重建兰城宫随便在哪里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花那么一大笔钱买回古地呢?”
      “大概是念旧吧?”土岑单纯地说出他的想法。
      木薪思索道:“抑或是这块土地上有什么秘密?”
      这时,火素自远处跑了过来,“我通过各种途径查找云客的下落,但毫无线索。而且我也一并找了一下萧茂桐,结果他和云客一样,几乎在同一天凭空消失了。
      “我也找到了有趣的东西。”不知何时金恒也来到了几个人的身边,“萧茂桐到法国以后一直半工半读,而他工作的地方就是云氏的公司,听说还颇得云客的赏识。”
      说起来实在是有够气人的,直到临从法国出发前土岑才想起来他最后见到星的时候,她正跟大前任男友在一起,害大家兜了好大一个圈子。
      “看来这件事云客是跑不了关系了。”金恒断言道。
      “对了,木薪,你刚刚不是说这块地有什么秘密吗?这里几千年前就被夷为平地了还有什么秘密能藏得住啊!难道……这地下有宝藏?”土岑又开始发挥他的想象力了。
      “问题一定出在地下,但是不是宝藏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东西。”木薪看向土岑,“你看过武侠片吧?”见土岑点头,他又继续道:“那么片子里的人一般会把密室设在什么地方?”
      “书房?卧室?难道是厨房?还是茅厕?”土岑一脑袋的问号。
      “你真是笨得可以!都平了,还能找到那些地方吗?也不知道志言怎么能受得了你。”木薪只能大大地摇头。
      火素顿时恍然大悟,“你是说,可能这里有座地下宫殿?”
      经火素这么一提醒,土岑这才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所以水竞你才要我拿到图纸,好找出密室的入口。”
      “而到现在还没有施工的地方就很有可能是地下宫殿的入口。你终于开窍了!”金恒像对小弟弟般轻敲土岑的头,当然换来的就是土岑不满的怒瞪。
      四十分钟后
      土岑拍了拍环走了一周都还找不到门的围墙道:“照图上看,被这面墙圈在中间的部分就是唯一没有施过工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秘密很可能就在这里面。”火素抬头审视着面前这面三米多高的围墙道。
      几个人很有默契地互望了一眼后,便一齐纵身翻了过去。
      围墙里面是一片荒凉的土地,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将近一人高的枯草,偶尔秋风吹过,隐隐的还可以看见古时候留下来的残垣瓦砾。但想要找一个密室的出入口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金恒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地方这么大,怎么找啊?”
      水竞又跳上围墙,俯视着地面,自言自语道:“这个地方的布局好像是……”忽然他冲下面的木薪大声道:“木薪,你对八卦有没有研究啊?”
      木薪也纵身跳上围墙问道:“曾经看过这方面的书,怎么了?”
      “我对八卦这个东西研究不深,你看,这地方的布局是不是跟八卦阵有点像?”水竞指着下面道。
      木薪仔细一看,立即点头道:“的确,如果真是八卦阵没错的话,那么入口就应该在……那里。”
      果然,几个人按着木薪的指示很容易地便找到了地下密室的入口。清理开遮挡入口的障碍物,下了阶梯便见到一条狭长的通道。整个通道都是用矩形的石块搭砌而成,而且壁面,地面都十分平整,伸手触摸墙壁几乎摸不出石块间的缝隙,甚至连头发都插不进去。更神奇的是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就有一块砖是会发光的,虽然不是很亮,却也能照清楚脚下的路。
      “只看这里就可以想象得到,一千多年前这座皇宫是怎样完美的一座建筑。这样精细,就算现在想要发展到这种地步都很难,真难想象那么久以前的人是怎么做到的。”火素感叹道。
      “这有什么好震惊的?这个世界有太多令人瞠目的地方,也不多这么一个兰城。我们进去吧!”说着,土岑大摇大摆的就往里面走。
      “等一下,土岑,小心有机关!”金恒连忙提醒他。
      然而金恒的忠告还是晚了一步,早在土岑踏出第一部的时候机关便已经启动了。霎时间几十支铁箭直冲着土岑疾飞而来。好在他反射神经还算发达才幸免遇难。
      躲过向自己飞来的几支流箭,木薪责怪道:“你不要再横冲直撞的乱动了,不然我们还没踏进人家的大门就都见上帝了。”
      惊魂未定的土岑气鼓鼓地道:“我前脚刚落下,后脚都还没来得及抬呐,哪里有机会横冲直撞啊!”
      好不容易又躲过了几处机关,似乎已经走过了好长一段距离,几个人却仍看不到通道的尽头。
      “我们是不是在绕圈子啊?”土岑问金恒。
      “我怎么知道,这里到处都是一个样的。”
      “难道有暗门什么的?”土岑自言自语地往墙壁上靠去,“不会真的像是武侠小说里写的一样,移动墙上暗藏的一块砖然后……呜——哇——!”突然,他整个人连带身后的那面墙向后直挺挺地倒了过去。
      “Shit!这面老墙怎么这么不结实!难道说那个时候的人就懂得偷工减料?”土岑边咒骂着边从地上爬起来。
      “好像不是这面墙不结实,而是你刚好靠在了暗门上。”火素好笑地道。
      木薪也含着笑意看着水竞道:“这小子还真是会走狗屎运!”
      然而通过暗门却也并不是尽头,面对他们的是五个通向不同方向的入口。
      “我们分头走,走不通的就折回来,走通的就用咒语通知其他人。”水竞边说边走进了正中间的门。
      土岑不满地大声嚷嚷:“他干么那么臭屁啊!好像我们都要听他趾高气扬的指挥一样,他以为他是司令官吗?”
      “你在气什么?水竞的话并没有错误啊!”火素拍了拍土岑的肩膀,朝旁边的门走去。而其他人也各自选择了方向寻找出路去了。
      土岑气乎乎的站在原地哇哇大叫:“你们都不懂得爱幼吗?竟然把剩下的留给了我这个唯一没有成年的小孩!你们的风度、教养都跑到哪里去啦?”
      只听金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先学会长幼有序再跟我们讲风度和教养吧!哈哈……”
      土岑被气得直跳脚,并不停的大声咒骂着,但却已经没有人听得见他的声音了,因为大家都已经走远了。见没有人再理他,他也只好心不甘请不愿地朝着剩下的那扇门走去。瞧瞧,他只能捡别人剩下的,土岑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点儿可怜。
      “Shit!”土岑一路上一刻也没有停过咒骂。瞧瞧,那些大哥给他留下的好地方,他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一成不变,偏偏自己现在走的路就是如此。
      现在要是有个人能陪他作个伴就好了,他就不用无聊到几乎要数清楚自己所有的头发了。正这样想着,突然一个拳头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在逐渐的逼近。而拳头的主人则也渐渐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十分高大魁梧的男人,以土岑目测来看,那人大概有两米高。难道是NBA篮球运动员?他不由得这样想。看看自己仅有176公分的身高,土岑不得不大摇特摇他那一颗脑袋——啧,啧,不平衡。想他也算得上是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翩翩美少年吧,怎么偏就比眼前这个一脸横肉的家伙足足矮上了那么一大截!
      土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悠悠球,边玩边口气不爽地道:“喂,傻大个儿,想干嘛?”
      “别这么叫我雷光。”这人的声音倒有几分憨厚。
      “雷光?噢——你叫雷光!你一直举着拳头干什么?不累吗?”
      “我吗?……想揍你!”说时迟那时快,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朝土岑挥了过来。
      乖乖,被这么大一个拳头打到那还了得,恐怕不是鼻子塌了就是下巴掉了。土岑急忙灵巧的闪开身,不过想不到那个叫雷光的家伙个子虽大身手却灵活的很,眼见第一拳没打到,反手便是第二次凌厉的攻击。
      土岑虽被他追得上窜下跳,但却仍是一脸悠然。忽然他竟停止躲闪,站了下来,道:“玩够了。没意思!”而后便将手中的悠悠球随意向上抛去。
      就在雷光的拳头离土岑的鼻梁只有半厘米的时候,突然自雷光的头顶落下来一支双节棍,稳稳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咦?时间跟力道都掌握得刚刚好,自己没有被打到,也没有让你脑浆迸裂。曾爷爷知道了的话会夸奖我吧!哼,凭你的气息我就知道,上回在背后敲昏我的一定就是你,这下终于让我抱了仇了。”土岑将双节棍重新变为悠悠球,一边玩一边寻着雷光走过时所留下的气息,向正确的方向走去……

      在黑暗中难免会撞到什么东西,金恒很清楚自己被一道直通天花板的栅栏挡住了去路,而且身后的路似乎也被封死了。金恒立刻警觉了起来,自己大概是被困住了。忽然,四周瞬间被火光照得通亮,果然他猜得没错,自己的确是被关在了一支铁笼里。而自己的正前方则站着一个手持火把的少女。
      少女微笑着开口道:“你好,我是雪舍,是在这里迎接你的人。”
      “迎接?迎接一只鸟吗?还用这么一只大鸟笼!不过可惜得很,我还没学会怎么飞,养这样一只鸟恐怕很无趣。”金恒讽刺的看着四周的铁栏杆。
      “鸟儿如果聪明的话是不会永远被关在笼子里面的,哪怕它不会飞。”雪舍依然笑得很甜。
      “是啊,你说的对。”金恒双手环胸动也不动地站在哪里。
      “怎么了,还想不到可以代替飞的方法吗?”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金恒眼前的几根栏杆已经开始熔化了,但其过程中却没有吸收丝毫的热量,说熔化可能不太确切,只能解释为是形态的改变。
      “轶恒金星的力量果然非同凡响啊!佩服,佩服!”雪舍鼓掌赞道,“请跟我来,不必担心你的伙伴,如果他们也跟你一样有货真价实的能力的话,你们很快就可以碰面的。”
      对于伙伴的能力,金恒自然是深信不疑,于是他便放弃了念咒语通知其他人的念头,随着雪舍走向了通道深处……

      一个女孩横倒在木薪前方的道路上,似乎像是中了毒,很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着。反正事不关己,木薪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抬脚便从少女的身上跨了过去。正当他欲举步向前的时候,少女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腕。
      “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吗?我可是身中剧毒啊!”少女手上的力道和说话的语调可丝毫都没有虚弱的表现。
      木薪翻了个白眼,回过身蹲下来看她,“小姐,拜托你帮帮忙,会有人中毒后跑来这里求救吗?况且就连你是不是中了毒我都看不出来的话,我还混什么?”说完他便又起身要走。
      “如果我现在服毒,你会不会救我?”少女擦掉嘴唇上紫黑色的唇彩,站起身来问道。
      木薪耸了耸肩,“如果你那么想自杀的话,我也不好阻拦你升天。”
      “你……好,我就死给你看!”少女自口袋里取出一瓶药丸,毫不犹豫地就全数吞了下去。
      那的确是剧毒,木薪只要看看少女逐渐发青的脸色就知道。他急忙捡起掉在地上的药瓶闻了闻,而后怒道:“疯女人,你真不要命啦?”
      解了毒,少女悠悠转醒,“你还是救了我。”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那是因为我需要你带我去我要去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清楚你要去哪儿?”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不然你为什么要绊住我?”
      “……我叫雪屋,你跟我来吧。”
      雪屋带着她的“救命恩人”向着目的地走去……

      时隐时现的乐声悠悠反复在狭长的空间里,冥冥中,火素被这似乎并非来自人间的琴声牵引着,每一个音节中都隐含着暗暗的蛊惑。火素清楚地知道,只要他稍一不留神,就会被这听似仙乐的琴音迷去了心智。他时刻保持着警戒,手中暗器更是早已蓄势待发。
      火素武器与其他人不同,他惯用暗器,身上的每一件饰物几乎都是他的武器。
      “我的演奏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竟能让你戒备成这样!”声音是分清亮,是一副让人无法不赞叹的好嗓音。
      “不,正是因为很有诱惑力,所以……有些不太寻常。毕竟隐含在里面的危险讯息是不容忽视的。”
      “那么细微的部分你也听得出来,雨汛佩服。”雨汛拱手叹道。
      “能遇到像我这样的知音很难吧?不过你应该不只是想请我听音乐吧!”
      雨汛浅浅一笑,“来吧,你的同伴在等你呢!”
      依旧是悠扬的琴音,淹没了两个人的身影……

      待四个人同时进入同一个房间时,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因为水竞早已经到了,而且正坐在他们对面与人喝茶聊天。
      “几位也都过来坐吧!”坐在水竞对面的男人向几个人招手道。以那人的气势和姿态来看,他想必就是云客了。
      几个人没有动,而是将疑惑的目光一同转向水竞。
      水竞斜眼看了他们一眼,慢条斯理地道:“干么都露出这么诧异的表情?是你们自己太磨蹭了,错过了重要的谈话。”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土岑火大地道。
      水竞根本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品尝着杯中的清茶。
      见情况不妙,眼看着土岑就快要气得翻桌子了,云客急忙安抚道:“诸位少安毋躁,我看还是先坐下,听我慢慢把事情跟你们解释清楚。”
      睿智而且沉稳,这是云客给金恒他们几个人的第一印象。从他礼貌而且谦逊的笑容几个人可以看出,除了个性上的极大差异以外,他完全就是第二个游水竞。或者以年龄来看,水竞应该算是第二个云客吧!也难怪只三十出头的年纪他便可以将云氏集团在商场上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水竞可以先于所有人过关,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彼此欣赏着对方吧!
      云客缓缓开口,“正如大家所料,我就是云氏集团的总裁——云客。但我现在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千多年前,我、雨汛、雷光、雪屋、雪舍,我们五个人的身份都是兰城国的近卫官,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公主——柳轩筝。但是由于一场不可避免的悲剧的发生,公主死了,而我们几个未尽到保护责任的近卫官,也都在公主去世的同时自刎而死。”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前世是这个兰城国的士兵……哎,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的?难道跟游氏一族一样有书记吗?”木薪不解地问。
      “灵域有一个规矩,凡是没有喝梵泉的水洗去记忆的灵魂是不允许转世的。为了永远追随公主,我们都没有喝下梵泉的水,所以才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可是……”雨汛看了看身边的雪屋及其他两个人。
      “是我一时大意,让轩筝误服了梵泉的水失掉了记忆,而这样一来她则不得不转世,但保有记忆得我们却不行。”云客的神情有些懊恼。
      “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刚你找人吧?你没搞错吧,大哥,我们又不是私家侦探!”土岑道。
      云客笑着摇了摇头,“找人的这么一点小事怎么敢劳驾各位呢!”
      “还是你想让我们帮你们寻回公主的记忆?”金恒猜测道。
      云客又一次摇头,“作为轩筝,她的记忆并不愉快,所以我没有必要附加给现实的她痛苦的回忆。”
      “我想问一句题外话。”火素道,“五个人中只有你总是直呼公主的名字,你跟她……是恋人吗?”
      云客点头默认。
      不得不承认,爱情总是会让人做一些毫无道理可言的事情,甚至让人疯狂的从天堂直追入地狱。瞧这眼前不就有一个从灵域追过来的人嘛!
      土岑有些不耐烦了,“不是因为这个,也不是因为那个,你绑架星引我们到这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是灵域的灵使这样吩咐的,因为只有我们答应给她办这件事,她才肯让我们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雪屋道。
      “原来也是受人所托啊!”水竞站起身,“对不起,云先生,虽然我有那么一点欣赏你,但是那个叫什么灵使的家伙我见都没见过,凭什么听他使唤?”说罢,他便转身要走。
      “水竞,我们走了星怎么办?”火素急道。
      水竞转过头对着云客道:“他大可以继续扣着星不放,他有本事绑架星,我就有本事抓住他爱了一千多年的女人。而且云先生,你是绅士君子,我可不见得也是。”他的语气依然冰冷不带任何温度,一字一句都毫无转圜的余地。
      突然,“这件事情你有兴趣也好,没兴趣也罢,反正我已经决定要帮云先生了。”星从云客身后的石门中走了出来。
      “星?”金恒及火素异口同声地惊道。
      “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金恒仔细地从头到脚审视着妹妹。
      “哥,你放心,我很好。云先生他们对我很客气。”而后他又对其他人道:“让大家担心了,实在不好意思。”
      星走过水竞的身边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便直接面对着云客道:“云先生,灵使有什么吩咐你就尽管说吧!”
      云客环视了一下室内的几个人而后缓缓开口道:“灵使要我劝你们行事要谨慎,切莫铸下大错。”
      半晌后,土岑愣问:“完啦?只有这一句话吗?”
      云客点了点头,“她只要我传着一句口讯给你们。”
      “就这么一点事值得你这么劳师动众的吗?竟然还大胆到绑架游氏一族的导使!”金恒觉得云客有些小题大做。
      云汛道:“这也都是灵使吩咐的,她要我们证实了你们真正有能力才把话传给你们。”
      “我怎么感觉那个灵使在涮着我们玩呢!”火素皱眉道。
      几个人中只有木薪、水竞及星的表情极为严肃,他们似乎已经隐隐感觉到灵使这句话的真正涵义了。
      星看了看木薪又看向水竞,喃喃道:“难道这是注定了的?我们……真的是注定了的?”
      废了这么大的力气仍斗不过天命吗?木薪的表情同样的哀伤。
      水竞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灵使的忠告在他脑中盘旋不去。

      从兰城回来后木薪就将那条神秘的族规告诉了金恒他们三个,这件事怕是瞒也瞒不住了,如果真要是上天降下什么灾祸,还要他们几个齐力去面对。
      然而星及水竞却仍处于冷战中。照土岑的话讲,若是他们两个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也不用担心什么天不天谴的问题了。
      火素在星的身边坐下,“就这么放弃水竞了吗?”
      星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我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需要多长时间?你有多久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了,从回来以后你连见都没有见过他吧?是放弃还是继续,你想让别人等你多久?”火素逼问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这个问题太严重了,它已经不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那么简单了,我怕……”星苦恼地抱住头。
      “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水竞?听听他怎么说,对于这段感情是放弃还是继续,这毕竟仍还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你明确不了那么就应该让另一方来选择。或许他那里就有你想要的,能让你今生无悔的答案呢!”
      “……”星抬起头静静地望着火素那隐隐的带着些许哀愁的双眸……

      水家总公司
      星来到水竞的办公室,却不见水竞的人影,于是便索性边等他边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的陈设。很明显的,这个房间有着很浓重的水竞的风格。除了办公室必需的办公桌椅,及会客用的沙发茶几,其他类似于室内高尔夫一类的多余的摆设一样也没有,若非要说有那也就是角落里那个摆满了各类名酒的酒柜了,但这一件对游水竞来说恐怕却是最不多余的了吧!
      “水竞的坏毛病。”星摇头轻笑。
      注意到桌上的相架,星竟感到有些有趣,想不到像水竞这样冷漠专断甚至到了近乎无情的人竟然会在办公桌上摆这种东西。这照片里不是他本人的大头像怕也是拿破仑、希特勒之类的人物,不然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可以荣登他游水竞的办公桌?
      然而当她拿起相架的时候却是一愣,这照片里的人竟就是她自己,而且就是她在巴黎埃菲尔铁塔前照的那一张,她之前还以为这张照片洗丢了呢,原来竟是在他这里。一时间,一股甘甜的滋味涌上了星心头。
      放下手中的相架,星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只是这样一件小小的事就让自己感动成了这样,她竟已爱他爱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了吗?
      星走到落地窗前,缓缓将百叶窗拉起望向这座“U”字形办公大楼的另一侧,“咦?那个人是……水竞?”对,是他没错。那高挑矫健的身形,长及肩胛的黑发,无论如何她事都不会认错的。可是这个时间他不工作在天台上干什么?
      星好奇地走出水竞的办公室,向对面天台走去。
      天台
      刚一走出楼梯间星便听到有人道:“游水竞,我问你,是不是你杀了学殷?”
      而后便是水竞的声音,“如果我说是,你预备怎样?为你儿子报仇吗?”
      魏满倌愤怒地抓着水竞的衣服,“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是你大哥,你的亲大哥啊!你怎么可以下这样的毒手?有什么仇你大可以冲着我来啊!”
      “很抱歉,我记得我的母亲姓水,而他的母亲却是个长着一头金毛的女人。况且我也……星?你怎么在这?”水竞无意间看到站在楼梯间门口震惊异常的星。
      星勉强自己笑着,然而湿湿的水气却始终在她的眼眶里晃动,“真的假的?你真的杀了人,还是自己的亲哥哥?开玩笑的吧?”
      “星啊,这的确是事实啊!你没有看到,在那个旧码头上,遍地都是鲜血,学殷就倒在那片血泊里,浑身的血管都爆开了,整个人面目全非……学殷他死得好惨啊……”魏满倌冲到星的面前痛道。
      星仍是不愿意相信,“你亲眼看到的吗?水竞杀人你亲眼看见了吗?还是有目击证人,有别人看见了吗?”
      魏满倌恨恨地看了水竞一眼,“是,目击者的确有,学殷的十几个手下虽然也都受了伤却全都活着,但是没有人肯站出来,在亲身领教了那种非人的恐怖能力以后你认为还有哪一个人有这个胆量?你想一想,除了他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血管爆裂!”
      “水竞……”星仍要水竞亲口承认才肯相信。
      水竞冷冷一笑,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否认我杀魏学殷的事实,得到这样的答案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抓我送官法办?还是你打算像十二年前一样就地解决掉我?”
      魏满倌一震,“这件事你还记得!”
      “怎么可能忘记!险些死在自己父亲的手里这样的记忆任谁谁能忘记?当年若不是及时被人发现,这个世界上恐怕永远也不会有游水竞这个人,只会有一个叫魏学夏的男孩早在九岁大的时候就被人掐死了。”
      “那时是因为你害死了斯蒂安和小周,所以我才……”魏满倌极力想要辩解。
      “爸爸,别再说了!”自另一边的楼梯间又走出一人,这人便是魏满倌的么子——魏学商,“当年若不是你贪图水家的财产欺骗了水阿姨的感情,今天也不会到了这样的地步。你明知道妈妈的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还在坐稳了位子以后接她住进水家。妈妈认准了水阿姨是那种传统完全不懂得反抗的女人,就对她们母子百般欺侮。大哥更是仗着年龄稍长,时不时的就对二哥拳打脚踢。你只知道二哥发起一场大水冲毁了海明宫,淹死了妈妈和妹妹小周,却从来都没有注意到水阿姨是含着怎样的怨恨吞下了大把的安眠药。如果不是因为太深的恨,太重的痛,小小年纪的二哥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强大的破坏力!”
      魏学商实在是不愿说出父母的所为,但作为唯一与水竞还维系着情谊的血亲,也是唯一得到他认同的姓魏的亲人,他认为自己应该站在公正的立场上。
      星实在没有想到,水竞竟有这样一个不幸的童年,她一直以为母亲早逝的他是一个被父亲宠坏了的傲气的公子哥儿,然而怎么会……怪不得火素说水竞的过去造就了他今天冷然的性格,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但是那又怎样?难道就因为这个他杀人就是情有可原的?星不知道,也弄不清楚,脑袋里混沌一片。
      “爸,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都是我造成的?难道你大哥的死也是我的错吗?”魏满倌怒道。
      “的确,大哥的死不全是你的错,但那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二哥。如果有人带着十几个手下拿着枪胁迫你,而那个人又恰恰是你恨之入骨的人,完全有反抗能力的你会怎么做呢?”魏学商反问道。
      “就算是你大哥也有错,你也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我的头上。你什么都不知道,当年我之所以会在跟你妈同居而且还有了你大哥的情况下还去招惹水云,完全是你妈的注意。她就是看中水家的老太爷相中了我,所以才执意要我允下了跟水云的婚事。婚后不久,老太爷就过世了,我大权在握,妻子又是这样一个生性懦弱的女人,当然要接你妈跟你大哥进海明宫同住,毕竟想出这个计划的人是你母亲,我始终爱的也只有你母亲。”
      “水阿姨那哪里是生性懦弱,她是忍辱负重啊!若不是她在你对水家产业数量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扣下水家半数的财产,二哥今天又怎么能把水家的一切抢回来?二哥,你想知道水阿姨为什么要自杀吗?”魏学商转身看向水竞。
      水竞倏地张大双眼看着魏学商,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内幕吗?
      尉学商含泪道:“我七岁那一年有一天水阿姨摸着我的头发悄悄地对我说:‘你注意到了吗?学夏似乎继承了水家特有的能力。那是一种可以帮他逃离这个炼狱的能力哦!只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他这种能力激发出来,或许要给他一点刺激才行。’而第二天早上,就传来了她服药自杀的消息。等到我傍晚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整个海明宫就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我当时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直到我渐渐长大了才明白过来,她成功的了,二哥终于逃离了这个对他们母子来说好像炼狱一样的家。”
      水竞不自知地退了一步,眼中有陌生的水气在闪动。
      “……”魏满倌一震。小儿子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一切的祸端全部都源于他贪婪的欲望,他的贪念,害死了他一子一女,害死了他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也害死了无辜的水云。事到如今才稍有觉悟却已嫌太迟了,活该他家破人亡,也活该亲生儿子一辈子把自己当成仇人。
      魏满倌一步步的向后退去,用有些发颤的声音对水竞道:“似乎直到今天亲耳听到学商的这番话,我才发现我真的欠了水云,欠了你的,欠了水家太多太多了。学夏,爸……我是对不起你。欠你的我现在就一次都还给你。”语罢,他的身体便向后倾去。
      就在魏满倌闭上双眼等待着身体落在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时候,突然有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臂。定睛一看,竟然是水竞用钢鞭锁住了他,深邃的眼眸中他永远也看不出儿子的真实想法。
      魏满倌虽然双脚平安落了地,但却已经无法支撑身体,他坐在地上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水竞,“为……为什么?我……”
      “你想问我为什么救你吗?”水竞面无表情地道,“就算你死了,母亲和我的童年也都不会回来了。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也别在我面前死,因为……”他看了眼身后的星才又继续道:“因为有人告诉我说,无论他做了什么,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魏满倌不置信地颤声道:“你……肯原谅我?”
      “学商,带爸爸回去好好地休息吧。”水竞的语气仍是冷漠的,但说出的话却听得出是由衷的。
      “谢……谢谢……”魏满倌的泪水溃堤而出。
      魏学商带走父亲有一会儿了,而水竞却仍一动不动地坐在天台上,而星也一声不响地陪他坐着。
      过了许久,水竞才缓缓开口道:“如果没有爱上你,我也许还是无法尝试着去原谅他……你知道了我曾经杀过人,而且是亲哥哥,你怎么想?”
      星没有答话。
      “我知道我的行事作风你总是接受不了,事到如今就更是……”
      “我爱你!”星出其不意地吐出三个字。
      “嗯?”水竞一愣。
      星含笑看着他,“我只知道我爱你,其他我什么也不想管了。”
      水竞笑了,先是闷闷地低声笑着,而后则转为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星红着脸佯装生气问。
      水竞稍稍止住笑意,“我第一次没有算中你会有这样的回答。哈哈……”
      整个湛蓝的天空里都回荡着水竞的笑声,那笑声带着一种解脱的味道,从仇恨中解脱……

      涉尘堡
      “老爷,星小姐到了。”侍从恭敬地报告。
      “嗯,让她进来吧。”土老爷喝了口茶道。
      “爷爷,您把星叫来的意思是……”木峰坐在这位慈祥而精明的老人旁边道。
      “还有一些事必须问清楚,不然……”
      “土爷爷,木伯伯,找我有事吗?”星在这时拉开日式的拉门走了进来。
      “啊,坐吧!”土圣寰点了点头。待星坐好,他放下茶杯看着她道:“星啊,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什么?”星一时没会意过来。
      “虽然你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但私底下爷爷还是要问问你,你真的不后悔和水竞?”
      星搞不懂土圣寰的意图,“关于这件事还有什么疑问吗?”
      “预言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知道水竞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你也不信吗?”
      星沉默了片刻道:“不,我信,我比谁都相信。所以我才一度试着遵从族规。”她有些歉意地看了看一边的木峰,而后又道:“但是不行,我宁可放弃我的一生,我也不能舍弃我与水竞之间的感情。”
      “如果所谓的惩罚不只是加注在你和水竞身上呢?如果牵连到了其他无辜的人你要怎么办?”土圣寰一句话戳中了要害。
      星顿时陷入了沉思。的确,这一点她确是没有考虑到。
      见星不语,土圣寰又道:“孩子,仔细想想你的选择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吧!”
      “星,我们不是逼你一定要和水竞分开,无论你做怎样的抉择,你的族人都会无怨无尤的遵从。但你是个多顾忌的孩子,总是不能十分确定自己的信念。我们是怕你将来会承受不了身边的变故而后悔啊。”木峰也跟着道。
      “……土爷爷,木伯伯,十分感谢你们这么为我着想,但这次我不会再困惑了。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我会尽力不让其他人受到伤害。如果实在避免不了的话,我也只能用我的生命说‘抱歉’了。”
      “既然你能有这样的决心,我们也就没什么必要过于操心了,只希望可以将伤害降至最低点。”土圣寰点了点头道。
      “一定可以的!”星绷定地道。
      “呵……你很少这么有信心啊,水竞那小子的影响力还真不小呢!”土圣寰拈着胡须笑道。
      “爷爷……”星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你快走吧,别让水竞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冲进来吓着我老头子。”土圣寰依然是一脸笑意地道。
      木峰望着窗外开车离去的两个人道:“但愿水竞可以保护好这个可爱的宝贝。”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水竞的情景吗?”土圣寰重新端起茶杯。
      “当然,记忆犹新啊!那是在水家老宅被大水冲毁的第二天,在废墟里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恰巧我们到了现场,那人便匆匆逃了。而我们也因此发现了水家最后一个直系血统的人。最让我难忘的是他眼中的恨意,我当时甚至怀疑他真的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吗?竟然会有那么深刻的恨!”
      土圣寰感慨地道:“是啊,我们当时都以为他的恨来自于他的父亲,但现在想来却并不见得全是如此。他是在恨他自己啊!那孩子一直不喜欢自己的能力,他并不想伤害谁,却因为自己的能力所致的水难害死了不少无辜的生命。本以为他会因为讨厌而将其废弃,但相反的是他似乎打算用这力量去抗争,不屈服于任何事情,甚至是命运。这和他的名字很像啊!”“水竞”这个名字是在魏学夏九岁时土圣寰为他取的。
      “‘竞’这个字您取的虽然好,但取名字时您也没有想到与他的性格这么贴切吧?”
      “呵……的确。能与命运争胜负的人任何事都难不到他的,星在他的保护下应该可以让人放心了吧?”
      “绕了这么一大圈您就是想说水竞会照顾好星吗?”
      “不止,敢‘竞’者将是最终的赢家。”
      “爷爷,您的语气好想您是个先知一样!”
      “是吗?哈哈……”土圣寰爽朗地笑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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