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yone who has to go without clean water for even a day can appreciate how valuable clean water is to human life。” 雪色流利且自豪的念出这段文字。英文课乃是她最风光的时刻。她承认,她一度因为被新概念磁带养成了一口怪异的英式口语而羞于人前展示,但在这群发音僵硬的太阳国民前,她俨然成了矮子中的高个。 “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过上一天没有洁净水的日子,人们就会明白洁净水对人的生命来说是多么宝贵。”翻译完毕。 在老师的赞许和同学的羡慕目光中坐下,良子迫不及待的凑过脑袋来,逼问:“快说,你是不是偷偷上补习班了,回家社员?” “没有啊。”这种重生为高中生的幸福生活,她当年给别人做家教时可是幻想过很多次的! “说谎说谎,一定有!”良子囔囔。 雪色笑着摇头。虽然她已经很惊讶日本高中生的科目要求高度,但比起令她一头雾水只凭感觉的国语和文科,英语和理科这种世界通用性科目算是够好混了。万幸她进入这个游戏大约是开了金手指的,面对日本史或者社会学的长篇大论时,她脑子里似乎充填着些她从未了解过的东西——虽不多,但足以让她避免在课堂上出糗。 “那么,请汲川同学接着朗读并且翻译下一段。”英文老师用食指和拇指扶了扶眼镜,镜片闪闪光,真是极为标准的姿态。 良子不情不愿的站起来,雪色顿感魔音贯耳。她要收回刚刚的观点,英文课其实是可怕的! 好不容易捱过了英语课,接下来是生物课。孟德尔也好摩尔根也罢,介绍其成就时都不可能拿出豌豆或果蝇来给她提神,她盯着学过好几遍的遗传定律暗叹无聊,遂干起在书上涂鸦的活计来。画完美人画鲜花,她终于意识到生物老师走的离自己越来越近不是偶然。雪色有些慌张的搜出橡皮,飞速将那些铅笔稿擦掉。 生物老师一边阐述着“XXX之所以成功是因为选中了豌豆这种植物”,一边满意的从她课桌左侧走过。良子在他背后朝她努了努嘴。 无聊。她揉捏着手中的橡皮擦。这是块标准长方体的美术专用橡皮擦,呈现着白玉般晶莹剔透的光泽。她小时候最爱这种橡皮,尤其爱用圆珠笔在上面画画,因为蓝色的油墨会随时间推移慢慢渗到橡皮内部,形成特殊的晕染效果,感觉很神奇。当然她长大以后了解到这是一个叫“分子热运动”的规律在起作用,但她还是觉得很奇妙。 唔,她笔袋里恰好有只圆珠笔。这个年代水性笔尚未露面,圆珠笔还很有市场。 想想看,在橡皮上画什么好。 雪色一手托起下颌,作认真思考状。生物老师满意的再度走过她左侧,抵达讲台。 她环顾教室,除了少数昏昏欲睡者,大部分同学都在凝神听课。海南附中的学生素质还算不错。 她看到了牧,带着副眼镜——听说这家伙有轻微远视,这点在漫画中并未表现出来,因此她刚知道时还吓了一跳——正有些许点头迹象。辛苦啦牧叔,早上训练过度,难免不打瞌睡啊。 会心一笑,她顺手在橡皮上划下了几道:MAKI。 写完她立即后悔,这个要让人看到就说不清了。雪色还是个很爱面子的女孩。她把印着“绘图专用橡皮”的纸壳又缠回去,包住那几个字母。还不够,再用透明胶带绕一圈。 神不知鬼不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