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东荒

8、第６章 爱是痛极

　　天明了，他回来了。
　　他沉默地走到我身后，抱住我，在我的耳边反复说着抱歉，让我原谅他。而我，有什么资格不原谅他呢？他有爱我的名义。而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爱我，这是末风对我说的。

　　自从走入这个房间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整日整日地躲在房间里。想要逃避所有人。妈妈还是会每天打电话过来，每次说着父亲的病情，如何一天一天的坏下去。
　　我有时在想，也许爸爸走了，会把我也带走。

　　这样过去了四五天，末阳在这天突然拿着一大堆东西走进房间。然后，他叫我脱光躺在床上，他说他要记录我的身体。我照做了，我有什么好拒绝的呢？我整个人都已经是他的了。
　　听着笔尖和纸的摩擦声，我睡了过去。醒来时他已经画好了，并没有让我看到那幅画，我看的只是他躺靠在床头，一只手枕在我的脖子下面。
　　他闭着眼，安安静静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发抖了。
　　他被我吵醒，睁开眼看着我。我看到他眼里挣扎着爱河恨，他很爱我，同样他也很恨我。可是，不论怎样，我身体对他的恐惧已经根深蒂固了。
　　“你怕我？”
　　“为什么怕我？”
　　因为你说爱我，因为你还恨我。我在心里说。
　　他用力把我捞起来与他平齐的高度，然后一口咬住我的唇。“我明明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有怕我。为什么？你不要怕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真的，小吹。看着我，说句话好不好？”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爱你啊，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能把对末风的爱转移到我的身上呢？不要全部，一点点就够了，好不好？好不好？你回答我。”他摇着我要答案，就像是一个小孩在要糖。
　　“求求你不要再爱我，我要不起。”如果爱是要回报的话，我真的要不起。
　　他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下，一口咬在我的锁骨上，痛极。我闭上眼，随他摆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会再反抗了。
　　就在他又把我抓到床上的时候，有人打来了电话。他听着那边的人说完，又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笑了。
　　他说：“找不到模特，我有，等我，马上就来。”

　　他帮我换了身衣服，带着我出门。我们出门时，末风正好也出去。一起到车库，我一直望着他，他却不肯看我一眼。
　　坐到车上，末阳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拉到他眼前，“看着他有什么用，他永远也不会回过头来爱你。他爱的是他的未婚妻安羽，不是他的大嫂——风吹。”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变得悲悯起来，“而我，同样也不会转身爱你，你爱我又有什么用呢？”
　　“砰”他推开我，我的额头撞到车窗上。末风的车开出去。

　　这是末阳第一次带我出门，来了他的工作室，那里有几个面熟的人，里面有一个就是石云。他们看到末阳将我牵进来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末阳，你怎么把嫂子带来了？我们要的模特呢？”一个男人问。
　　怎么，我来很奇怪吗？
　　“末阳，你不会是···”我听到石云迟疑的声音。
　　末阳没有回答他，只是冷然地看着我，笑得有些讽刺，让我毛骨悚然。他说：“脱！”
　　我看着他。
　　他又说：“我们下一期展示的主题是《女人》，现在，我们还缺一个女人的背部，全身像。我觉得你恨合适，你觉得呢？”
　　原来，是这样。你都不介意，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可是，你不是说爱我的吗？
　　我伸手拉住外衣的拉链，脱下来。这屋里开了暖气，可我却觉得很冷。不知道是谁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将我褪到一半的外套拉回去，将我的拉链拉好。
　　“这幅画，不用画了。”石云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不行！”末阳一口否决，谁也不再说话，僵持着。
　　我绕过石云的身体，不想去看任何人脸上的表情，“末阳，既然不画了，我就走了。”
　　说完，我就真的走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跑了起来。像似要摆脱什么的追逐，我没了命似的跑。湖边的椅座上依坐这一对对情侣，那都是我曾经奢求过的平凡。
　　“风吹，你给我站住。”一只手腕被狠狠地抓住，再也不能跑。
　　“放开我，放开我。你为什么要追过来，为什么不放过我？让我离你远远的，让你的爱再也伤不到我，不好吗？放过我好吗？末阳，我求你。”我用力地哭。
　　“你永远也不要想跑开，你死也要死在我身边。”他笑得像撒旦。
　　“不要，我不要。”我挣扎，我打他，想要逃跑。
　　“我说过，你是我的，永远。”
　　“呵呵，末阳，你的爱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末日里的太阳。没有暖色，只是冷凉。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放过彼此呢？”我冷静地看着他。
　　“你永远别想一个人去幸福。风吹，只有我们两个都幸福才可以。你爱末风，你的爱是注定是死的。”
　　“呵，就算我死，我也爱着他，你留着我的身体有什么用呢？身体会烂，会腐，可呃。”他还没等我说完，就伸手掐住我的脖子上。那力道，我知道，是确确实实要把我掐死的力道。他看着我的眼神，一会恨，一会爱。我以为她是疯了，不，我们都疯了。
　　“你，呃你根本，根本不爱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