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东荒

13、番外末风——我们错过在当年二

　　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风吹醒了，她偷偷吻我，在我想要抓住她的时候，她消失了。“小吹···”我叫她。
　　天没亮我就醒了，我看到空着的病床，背上出了一片冷汗，然后，我看到缩在窗脚那的风吹。她披散着头发，单薄的病服穿在她身上，她已经没有多少肉了。
　　我身体僵在那，怎么也动不了。我看到他一点点地撑起身体，然后又一下子滑下去，她用手抓着地，一点一点地向病床爬过去。她抓着床沿，努力地想爬上去，可是却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我来到她的身后，没说什么，只是把她抱到床上。“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到地上去了。”
　　她有些贪婪地吸着空气，可却还要在我面前装作没事。她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所以我也装作不知道。我知道她在看那瓶花，只有一片花瓣了。
　　她说，想要吃瘦肉粥。
　　我答应去买，但却不受控制地先去找了医生，我还要那么一点点地希望挂着。当我提着那碗粥回到病房时，所有的人都朝我摇头。风吹靠在那里，眼皮半垂着，像是撑不起来。
　　我低着头捣粥，不敢去看她。她让所有人都出去，她说她嫌吵。末风，你不可以哭。你哭了，就代表你放弃了。她不会有事的。
　　我一口口地喂她喝粥，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她说：“末风，我死了之后，你不要再我的碑上刻字，就贴张照片吧。”
　　“粥还没吃完，啊，张嘴。”然后，我的手抑制不住地发抖，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这怕。那本来还跃动不齐的电波线，渐渐安静下来。我慌乱地起来去叫医生，可是她拉住我，这么用力。
　　“不要去，陪、陪我到、最后，末风，末风，我、我不想一个人。”
　　风吹，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不想一个人，可为什么忍心留我一个人呢？
　　“不会的，你要留下来，你不许走。你舍得我吗？我爱你，小吹，我爱你。”
　　我嘶喊着，我抱着她，吻着她，无力地说出我心里的秘密。
　　她说她会变成风，可是我不要，我只要她呆在我身边。她还说了些话，有些是自相矛盾的。她说让我不要忘记她，不然她会害怕。可是，她又说让我忘了她，不要让她担心。我威胁她，我威胁她留下来，我说我会做一切让她不放心的事。我求她留下来，我去找医生，可是她紧紧抓住我的衣袖。
　　“末风，你放了我吧，放我走。我、我我好累，我不能呼吸了，我。我是早该离开的。”是，她说的没错，是我把她从死神手里抢过来，强行留在了我的身边。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很累。
　　爱，都是自私地。我们都是自私地。
　　“好，你走吧！”
　　我放过你，放心，不要怕，我不会忘记你，但是，我也不会让你担心。我会好好的，我会幸福的。
　　“嘀——”
　　我感觉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慢慢冷却。之后的事，我就记不得怎么清楚了。
　　我觉得，我一定是很老了···

　　我单膝跪在这座冰冷的墓碑前面，今天的天气很好，很晴。
　　我看着碑上的照片，又看向一边三朵妖异的蓝色妖姬。
　　风吹，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为什么不早点？
　　一束白菊出现在我视野中，我知道，是季秋。
　　“她已经走了。”她这样跟我说，我听不出她的语气，也没有回头看她。我只知道，她的声音，很沉，很哑，让我觉得晴天下起了细雨。
　　“小吹，我的世界又只剩下秋天了。”我听到她这样低语。
　　隐约的，我觉得她也是很爱风吹的，只是···
　　风吹，希望，这些你还能听到。
　　能吗？
　　风吹，哥他醒了，可却忘了所有的事，更是把你忘得彻底。
　　你说，这样是不是也很好。
　　风吹，我要结婚了。
　　风吹，我爱你。
　　那天我先走的。季秋还在。
　　我记得，我走时，风还在吹，吹翻了她的衣领，头发，我看不清她的脸。
　　她是不是在哭？
　　我还记得——
　　“我叫末风，你呢？”
　　“风吹——”
　　“什么？”
　　“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