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心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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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小叶子会想，人和人之间都是怎样一种关系，你和一个人结识了十年几十年，也只是见面笑笑打招呼，离别挥手说再见。再无其他。而你和他，哪怕只相处了数日，见面时的笑容是高兴到眼睛里去的，离别时的悲痛是连再见都说不出口的。
这些，都是靠什么牵连左右？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暗的看不清路，蒙了雾似的。
小癞头开了门又瞧上几眼才往屋里喊：“哎呀，回来啦，回来啦，可算回来啦——怎么就小叶子一个人啊！”
“怎么就你一个啊？你秋哥哥呢？”小癞头开了门待到小叶子晃晃悠悠的进去又关上：“唉，我说，你怎么啦？哭啦？瞧那小脸，都花了~”
小叶子想回他几句，却没力气，倒在一边的草垛上闭了眼睛。
李婶朝小癞头使了个眼色，自己走过去：“小叶子，你咋啦？这么晚了秋儿怎么没回来？”
小叶子翻身面朝墙面，声音闷闷的：“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李叔一听，当是出了什么事：“咋啦？咋回不来啦？跑哪去啦？！”
“不是回不来，是不回来了，不回来了，不回来了！”小叶子抹了把眼泪，狠狠的说：“他回家了，当他真正的大少爷去了！。”
李叔不明白，李婶倒是会意了，拉拉李叔的衣服让他先别说话：“小叶子，他回家是好事啊，对不对？你别难受了，赶紧睡觉，啊？以后该咋样咋样跟以前一样嘛。”
小叶子闷声应了一句。
李叔又想问什么，被李婶拉到一边去。
“你拉我做啥子，这咋回事，咋就不回来啦？回哪家去啦？”
“怎么转不过弯啊，那秋儿，你瞅瞅，像穷孩子的命吗，咱虽然具体不知道咋了，不过，这回去，”指指窝在那的小叶子：“定是回去自己的家了。”
“哦……也是。”
这人就这么走了，走的就像从来没出现过，除了回忆，什么也没留下，连以前那个破碗都没留下。
小癞头看着小叶子蜷缩在一起的身子，心里也涩涩的，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走过去。
“诶，小叶子，你醒醒。”
……
“我有东西给你。”
……
“醒醒啊！”
……
“不醒我扔啦！”
……
“是你秋哥哥的东西！”
“……快给我！”小叶子一听到秋哥哥的名字马上坐了起来：“哪呢？什么东西？”
“喏，就这个。”小癞头拿出来，是一张纸，上面有字：“看不太懂。”
是根本就不懂。
小叶子拿过来一看，白色的纸已经变得褶皱斑斓，黑色的字体倒是好看，一笔一划透着熟悉的力道，那纸上有四个字：一叶知秋。
“你怎么有这个？怎么在你哪？”
“啊，那个，他让我给你的。”
“说什么了吗？”说他要回来找我的话了吗？
“说什么啊……就说哪天他要是走了就让我给你。”
他知道他要走……却什么都不跟我说……
“哦，睡吧，谢谢你。”
小癞头挠挠脑袋回去躺下了，东西不是秋儿交给他的，是他偷来的，那天看见，觉得字写得好看，就拿来了，如今给了小叶子……说不定本来就是想要给他的呢？谁知道，反正，他俩关系好，给他就给他吧，以后自己也能写的那么好看。
小叶子这边却拿着纸张睡不着，事情好像很复杂，想不明白。
楚府。
灯火通明，下人整整齐齐成两排站在大堂内，大气不敢出。
低着头还是忍不住打量他们家的小少爷，蓬头垢面，身上不知道是多少块破布拼成的衫，有些古怪的味道，不过比起其他乞丐，倒是好的多了。
老爷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龙头拐杖杵在身前，两眼睨着眼前的人儿，语气有些慵懒但绝对不失严厉：“知道，这是哪吗？”
“楚府。”
“知道，你姓什么吗？”
秋儿目不斜视，尽管不愿回答还是开了口：“楚。”
“知道就好。”楚老爷抿了口茶挥手：“带少爷下去洗干净，换身衣服——好好洗。”
“是，老爷。”
好久没有试过这样温热的水了，没有在木桶里泡过澡了，居然还撒花瓣，当自己是女人吗？
秋儿，不，现在是楚秋了。
楚秋闭着眼感受现在的温度和这一刻放松的惬意。自己又回来了，又是少爷了，又要在这宅子里住下去了。
然而，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临走时那一声声不舍的：秋哥哥。
他，现在怎么样了？跟着跑了那么久，累吗？现在在睡觉吧，冷不冷？以后一个人，会不会饿？
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温柔一些，也许……可以带他回来呢……
带他回来……
来这个家，这个楚府？
呵。
快夏天了吧，怎么会冷呢，俩人挤在一起只会嫌热，自己是最怕热的不是吗。一个人去讨饭，更是不会饿了，不用分给自己。那里还有那么多人陪着他，也不会寂寞。
相处数月而已，有些人，有些事，总是说忘就忘的。
时间是一剂良药。更何况，这也需要不了多少时间。
哗啦啦，
水有些凉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心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