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醉》凌纱

9、（九）

　　往后的时日，柳凝雪一点点、一点点地将家世变迁，因果渊源告知了颜若轩。
　　颜若轩闻后也只叹世事弄人，不再多言。
　　柳凝雪明白她是不想增添自己的悲愁，心中自是感激。
　　上一辈的恩怨，柳凝雪虽无法完全放下，不过随着时光的流逝，倒也看淡了许多。而每当颜若轩提及叶笑渊时，柳凝雪有意无意的回避，从不正面作答。
　　颜若轩何尝看不出来？柳凝雪对叶笑渊也并非不无好感。每每提及那人时，她虽装作不在意，可眉梢间总隐隐露出一丝关切。
　　而颜若轩，有一事并不知晓。柳凝雪向她谈及家门之事时，独独瞒去了自寻短见与叶笑渊相救二事。
　　因此，每日夕阳时分，柳凝雪望着“璎珞”呆呆出神，颜若轩权当是思家。
　　数月后，蛮人来犯。
　　沉寂已久的白云派决意重建其威信，自向朝廷请战。帝后应允。派主叶笑渊率众弟子亲临前线。
　　白云派此举虽不致闹得满城风雨，但颜若轩十分清楚。
　　事发后几日，她装作不经意与柳凝雪提起。
　　柳凝雪听后眼中似有什么闪过。
　　颜若轩知她是动了心，便刻意添油加醋：“听闻此番蛮人来势汹汹，军兵皆精良之众。我朝将士虽血气方刚，却终不如他终年驰骋大漠。白云派虽武艺超群，但终非正规部队。此行恐是凶吉难测。”
　　柳凝雪目光一泠，道：“姐姐所言极是。此战胜败不仅关系我朝名誉，还牵扯着中原万千百姓性命。凝雪愿代牡丹阁往前线一行，向军中送去洛城的祝福，还请姐姐恩允。”
　　颜若轩噙笑颔首。这孩子终是耐不住了。
　　柳凝雪匆匆整理行装，策马飞奔。
　　父母双亡，痛心疾首，世间再无她的亲人。
　　恩也好，愁也罢，这次她不能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