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高中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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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的脸如火烧一般红了起来，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只有使劲的搓着自己的衣角，却也掩饰不了我的紧张:“老师，你别开玩笑！”
他目光清澈，冲我点了点头：“我不开玩笑，我很喜欢你，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他没有骗人，也没有开玩笑，这反而让我更加紧张，心里像打起了鼓。可是好奇怪，为什么如此甜蜜呢？他的喜欢，不知为何，竟让我无比高兴。
可是：“我是学生，你是老师！”其实这才是我们之间的千山万水。
他好笑的问：“所以呢？”
“所以……所以这是不对的啊，师生恋什么的！”找不到什么话，我开始结巴起来，话说的也是语病多多。
他反而不在意，又或许他根本不在意那些无聊的束缚：“南竹，再有不到半年，你就不再是我学生了，这样你还能说是师生恋吗？”
随后他又淡淡的扬起眉：“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我可以等，直到我们的师生关系彻底解除。”
他是认真的吗？这一辈子，活了快十九年，第一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我说，说会等我。也是第一次，我竟然忘了呼吸，忘了思考，脑袋里一片空白。
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我不禁在想：真的可以相信他的话吗？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谁又能确定我们真的可以走到最后呢？
于是，不知怎么的，我就脱口而出，说了一句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话：“我不喜欢你”
只是才刚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见话音落下时，穆凉的眉梢轻轻地，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然后我听见他说：“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
他的手指抚着一缕我的发丝，声音飘渺，让我几乎以为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幻影，下一秒就会消失：“南竹，我们定个约吧。”
我不说话，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听他继续往下说：“至少在放学后的时间里，叫我的名字，我不想总是用老师的身份与你相处。”
他的手指很冷，似乎是在紧张一样，眼神望穿了我，让我说不出口拒绝的话。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
深吸一口气，嘴角不自觉的杨了起来，声音也柔软了许多。舌尖与齿相碰，说出一个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忘记的名字：“凉！”
那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微笑。
七
再次考试时，我的成绩突飞猛进，连班任老师也对我刮目相看，英文老师更是对我宠爱有加。
可是麻烦也随之而来
我本以为在现实生活中，是永远也不会出现争风吃醋欺负同学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样的不可能，竟然被我遇上了！
暗恋穆凉的其中几个女生找上了我：“你最近和穆老师走的很近啊！”
“所以呢？”抬眼看了看，我依旧不改往日淡漠的表情。
一个女生推了我一把：“所以？你给我离他远一点，他是我的！”
我本来也没有要争吧！本是想要这样反驳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的？他身上又没写你的名字！”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和我争咯！”为首的女生挽了挽袖子，巴掌挂着风声狠狠地打了下来，我来不及躲闪，竟然这样被打了个正着。
明明可以解释，明明可以云淡风轻的撇清我和穆凉的关系，明明可以说出反驳的话。可是在那个时候，脑海里只剩下了穆凉帅气的面容，我竟然这样忘记了所有的话语，或者说，我也并不想解释什么。
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对他的讨厌早已不复存在，原来在很久以前，我就开始依赖了他，习惯了他的笑容，习惯了他的声音。
习惯了他叫我“南竹”。
习惯了他说：“不如，我们打个赌！”
原来，喜欢的开始，是习惯！
在墙角咬紧牙接受着拳头时，我忽然觉得，也许喜欢着他，也没有什么不好......
八
当我拖着脏兮兮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进医务室时，最先听见的还是电脑里大串大串的英文对话声，似乎是一部曾经十分钟爱的黑暗系惊悚片，名字叫做《理发师陶德》。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每次我来时，他放的总是我喜爱的风格的影片。难道他也喜欢吗？我还以为像他这样阳光的人，会喜欢文艺的爱情片呢......
穆凉抬起头看我时，几乎一刹那就愤怒的站起了身，怒火从他的眼睛里蹿了出来，寒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竟让气氛也压抑起来了。
“怎么回事？”他快步走过来扶着我问。
“不小心摔的。”我坐在床边，低着头平静的回答。
他看了看我，似乎很轻的叹息了一声，又到桌旁拿起碘酒和棉签，走到我身边，单膝点地，用棉签蘸着碘酒，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膝盖，很认真，就好像正在进行一场神的启示，庄严地不容玷污。
直到处理好腿上的伤口，他才抬起头。看了看我，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热热的，很美好。
皱着眉头笑了一下，他的拇指扫过我的眼角：“脸，也是摔的吗？”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我根本骗不了他！
我把脸扭向一边：“我习惯了！”习惯这样活着，因为哭泣时，身后没有人可以帮助我啊！我早就习惯了！
“逆来顺受，也是习惯吗？”他有些恼了：“南竹，别让自己受伤，因为我会很生气，生气到连我自己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他是生气了的，气恼什么，我没有问，心里隐约的知道原因……
咬紧了牙，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颤抖着声音问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我什么都很差，凭什么让你为我蹉跎了年华......
“是啊，为什么呢......"他淡淡的站起身，眼睛犹如看见了猎物的猫：“我也这样问过自己，也找过千万个你的缺点，也给过自己千万个劝告，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我能怎么办呢，喜欢上这么笨的你，喜欢的没救了......”
太阳的光打在他脸上，英俊的面容几乎让我不敢相对，愣愣的坐在床边，看着他倾身，嘴唇吻在我的额头上。
那个吻是烫的，让我的脸烧红一片，甚至连心外筑起的堡垒，也烧开了一条缝隙，透进了阳光。
心里酸酸甜甜的，呼吸也困难着，大脑里乱七八糟，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来，快乐的好像置身云端。
我想，这就是爱情吧......
那个下午，阳光温热，我爱上了穆凉。
可我不会对他说。我依然如此倔强。
九
填报高考志愿时，穆凉敲着办公桌问我：“想好报哪个大学了吗？”
脸一红，我报出了几个大学的名字，都是本市的大学。
“想读什么专业？”他又问。
“英文系。”我脱口而出，又怕他误会似的加了一句：“我觉得英文也挺有意思的，所以想学学。”
他笑弯了嘴角，又说：“那为什么不报北京外国语学院，你的话，应该很轻松就可以考上吧。”他对她有信心。
我摇头，说不出口那句“想留下来，是想时常看到你！”
可是他却一反常态的严肃下来，对我说：“去北京吧，你适合更加灿烂的年华。不要总呆在这个小城，你应该出去见识一下。”
我赌气的皱眉：“我考不上！”
他又再次恶劣的笑了起来：“那么，不如我们打个赌！”
又来，我耸耸肩：“赌什么？”
“赌你考得上！”他的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自信气息，仿佛他说的话就是真理，没有人会不相信。
而使我高兴的，是因为他自信的事情里，主角是我。
所以尽管我知道那是他让我去报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圈套，但是我依旧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在很多年之后他也依旧会拿我傻气的这点来取笑我。
“对了！”跳开志愿的问题，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法语碟片，推到他面前：“谢谢你给我补习英文，这是谢礼。”
他拿过去，看了看名字，眯起眼睛笑得暧昧：“买来送我？”
“想的美，昨天抽奖抽到的，是法语片，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听到你拨的是法语片，想也许你会喜欢，就拿来送你了！”我有些紧张的捏紧了自己的书包带辩解。
穆凉拿着碟，喃喃道：“......两小无猜吗？”他没有说，在他们相识的那个下午，在她翻着《东方快车谋杀案》时，他正在看的，就是这部电影－－《两小无猜》
然后，他把碟放进电脑，扭头对我诱惑的一笑：“要一起看吗？南竹。”
他的声音，像天使的呼唤，让我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好。”
于是电影开场，抱着铁盒的男孩与女孩问着对方：“敢不敢！”然后就如同命运的赌了一辈子。
那时，我突然间在想，我与穆凉的赌，是否也可以打上一辈子？关于赌的这个游戏，我们又能玩多久？
只是这样的和他相处，我又真的甘心吗？
也许此时的我，也是像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在无数个我自以为讨厌他的日子里，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已经，没救了......
十
我最终真的考上了北京外国语学院，成为了班主任常挂在嘴边的骄傲，简直要把我夸上天了。
离开学校的那天，穆凉在校门口送我。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浅色的牛仔裤，风吹起了他的几缕发丝，犹如碧浪。我站在他面前，心绪乱飞。
“恭喜你毕业,以及在大学里一切顺利！“他的声音里淡淡的透着柔和，说着最平常不过的祝福之言。
我点点头，想要开口问他“那个会等我的誓言，现在还算数吗？”只是我太过胆小，所以就连想要对他说的那句“我喜欢你”也埋在心里，不敢吐露。
等了半晌，他依旧微笑不语，我心里叹了口气，闷闷的开口：“那......我走了。”如果他现在说出那句话，我一定会立刻给他答复！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再提，我也终究说不出口，所以也许就这样错过吧，错过我因倔强而不曾珍惜的初恋......
“一路顺风。”他说。
我点头，低声说了句“再见”就转身离开，不敢再回头看，怕会忍不住哭出来。
树影婆娑，阳光斑驳，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中，我听见他在身后大声的唤了我的名字：“南竹！”
慌忙回头去看，只见他张开双臂，凤眼琉璃光色渲染，对我旭日东升般的微笑：“不如，我们打个赌。”
想也没想，我放下行李迎着他的怀抱跑去，忘记了一切，只想迎向他的怀抱：“赌什么？”
“赌你的英文系老师会是我！”
那一刻，日光倾城！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高中篇（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