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送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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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一百二十六年前，太祖鸿羽皇帝开国以来。
虞家之所以能够始终和权倾朝野的孙家，以及手握虎符的高家并列三公。分享着平国公，荣国公，齐国公这样世代尊荣的地位与荣宠。分明就是因为他们天生都仿佛身负异禀一般的奇能。
由于血族当中代代都会出现，少量极有才能并且能够驱使动物的继承者。所以平国公虞氏一族受到国君仰仗的程度，丝毫都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这也全都是因为，当年太祖起兵立国之时，曾经数次仰仗虞家能通异兽的本领才化险为夷的结果吧？
又或者说的更直接些。
如果当年没有能够驾驭得住万兽之王的文忠公虞飞扬率先臣服，并且始终对外宣称太祖贺烈羽乃是三界公认的天命所归。那么只怕太祖皇帝就算再怎样的英明神武，能够坐上帝位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够是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一次哪怕是平国公都公然的血洗了怀远侯的书房。身为北襄国一国之君的国主，也照旧没有多说什么。
容家虽说不见得连怨气都全无，奈何形势比人强。唯有夹着尾巴做人，听候天子的安排。
只不过主上可以偏袒虞家的心思固然明显。可是在处理虞氏一案上，又出奇的处处都透出了和稀泥的味道。
不但强行下令，不管虞氏真正的死因究竟为何，对外只许宣称是抱病而亡。
至于彻查此案的差事，竟也莫名其妙的就落到了齐国公次子——高偐，这么一个甚至才刚刚出仕苗头的毛头小伙身上。
这以上的种种，实在很难不让这几天都进进出出来来容家吊唁的官宦老爷们心理面直泛嘀咕。
“太太，老爷又跟威武将军两个人在外头吵起来了。怀远侯老太太打发了人让来问问您，要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凉拌！连国主都是一副只要他们没把对方打死就睁只眼闭只眼的样子。我一个内院里的妇道人家又何必费力不讨好的去管这闲事？再说了，她们容家的女眷又不是不在旁边。反倒是巴巴的打发人来向我拿主意，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坐在床边，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昏迷中的外甥女儿打着扇子的平国公夫人，连眼都懒得多抬一下。
“再说了，高家的那位二少爷不是一直都在吗？要我看，也就是他还能略劝得住些那两个天魔星了！可惜了，要不是庶出以他的家世人品，样貌才干倒也跟我们家秀云登对的很。”
“可不是？听说齐国公夫人对这位二少爷打小就看不上眼。要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的就送到太子爷身边去当伴读了。满皇城的谁不知道？东宫虽说是名正言顺的嫡出。可是上头还压着个母家厉害的皇长子呢。太子爷的伴读也就是表面看着风光，哪家的姑娘要是真的嫁了过去，那还真是里外都苦的没法说了。”
“就是这话了，要不然也不至于今年都十四了。一皇城的官家媒婆也没见一个上门去揽他这桩婚事的。倒是万一小姑这桩案子真能在他手里给查明了，主上说不定就能一高兴连婚事都给亲自张罗下了。”
“太太，这别人家的事儿咱们不说也罢。倒是今天老爷跟威武将军吵的这架……。”
“怎么？……”
平国公夫人只消望向那婆子一眼，也就立刻明白她闭口不言的深意了。
于是，转过脸来就对着一直守在旁边的菊清还有梅香两个说，“眼看着都快是中午了。既然有我在这儿。倒不如索性放你们两个小姐妹一起结伴去吃个饭吧。这三天你们跟着我守着你们姑娘，也真是怪累的。乘着这个机会也好去歇口气。”
“连舅太太都没还说累呢。咱们这些做份内事，原就该伺候着的丫鬟又哪敢说累。”一边的菊清好歹也是当了多年大丫鬟的人了，哪会连这点眼色都看不明白。
只是自家的姑娘全都因为头天晚上没睡，紧跟着又强撑着在灵前守夜。一连熬了两天，到底还是把原本风吹吹就倒的身子，给从假装晕倒给弄成了真发烧。
现在，就算是让她一直守在床边，不断得给菀琳调换侵过了井水的凉帕子都无法稍稍平复掉一些她的不安，更别说是叫她走开了。
“到底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非要让我把人全都给打发了才肯说？”
不只是外甥女儿身边的这两个贴身丫鬟，就连自己带来容府的那几个婆子与丫头们，也一并全都打发了出去吃饭。直等到整间闺房里只剩下平国公夫人跟那婆子，还有照旧晕迷在床上的菀琳三个。顾氏这才皱紧了眉又重新的问了一遍。
“太太您是不知道，老爷今天会跟威武将军又吵起来，那全都是因为……。”
“全都是因为什么？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想要做给谁看？”
“哎呀，太太。我这还不是担心琳姑娘万一醒着，听见了反倒不好吗？”
“怎么？这么说这事是跟她有关了？”
“可不是，我刚才按照您的吩咐。煮了消暑的绿豆百合汤送到外头。就听见老爷正跟威武将军两个人在静心斋里吵得不可开交。还说什么一定要把琳姑娘带回咱们虞家养大。从今往后搜再也不许她跟容家人有任何瓜葛。”
“好好好，好他一个虞子修。我就知道，小姑一死他非得生出这个念头不可。你是没看见，那天一大清早秀云带着绑了暗信的雪雁来我屋里找他。他那样子是既气又开心到了极点!小姑的死容家本来就理亏，他可不就要趁这个机会，硬把琳儿给强要过来吗？”跟那个悄悄来向自家主母通风报信的婆子不同，气愤不已的平国公府宗妇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顾虑谁的意思。声音刹那间就拔高了不少。
“……太太快别生气了，老爷这也都是心疼自家外甥女儿啊……。”
“哼，心疼？只怕是高兴远远多过心疼不知道多少倍了吧？以前小姑还活着的时候，他就时常背地里抱怨。说要是早知道琳儿天生的就那么有动物缘，他是说什么也会逼这小姑坐产招夫的。”
“太太，依我说。这也实在怪不得老爷，您单看这几年二姑奶奶在府里头的得意劲，也就能知道老爷心里该有多窝火了。琳姑娘虽说在咱们家只能算是表小姐，可到底也是大姑奶奶亲生的。一旦接回府里头去好生教养，以后有了出息自然得算作是我们大房的人。将来要是真的能斗倒了二房，继承了老爷的这个当家人的位子。哪也总比让二房那些，从根上就是庶出的ye种给爬到咱们头上要好了许多不是？”
“你说的这些我哪会不明白？！怪只怪我自己生出来的孩子不争气。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瞧太太说的，出云少爷跟秀云小姐哪一个不是百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好孩子……。”
“再好也没用，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虞家没才能再怎么样都是白搭！”顾氏很有些赌气的抱怨了一句，最后便又沉下脸来，望向始终面向床里沉沉睡去的外甥女儿菀琳，“要不然雪雁这么不容易让人驯服的奇珍异兽，也不会被老爷巴巴的送来琳儿这个外人！本来，这丫头不声不响的。我倒也不是没想过索性就随了老爷的意。再说，她从小跟秀云的感情又是那样的好。”
“太太既然都能这么想了，那还有什么可多心烦的？”
“有什么可多心烦的？她要是真能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倒也罢了。可是明明都能把自己身边的丫鬟给派出来找太医了，为什么反而不知道要让那丫头往我们府上去报个信？”
“这……依奴婢想只怕是琳姑娘一时没想到吧？这也难怪，家里头那么多大人在。她哪能想到那么多啊？”
“是吗？可就是她，半夜里就让老爷送给她的那只雪雁回来传信。把姑奶奶叫人给下毒给害死了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老爷！”
“这，这奴婢就有些搞不懂了。琳姑娘既然都想到要给老爷送信了，怎么还偏偏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那婆子的脸上也立刻浮现出了深深的困惑与不解。
“哼，这就是这孩子厉害之处。你也不想想，小姑都死了她以后在容家还能仰仗的了谁？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那容府自然不会客气。准保把什么人证物证权都给一并抹了。到那时就算咱们家老爷有什么不满，又能怎么着？”
“那是那是，可奴婢还是不明白。琳姑娘何苦非要用这种方法……？”
“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要是她真让自己身边的丫头，又或者是让那个丫头顺便请程家的下人往我们府上送信。回来叫容家的人知道了，她以后还要怎么在这个府上待？！”
“啊！这么说！！这么说！！琳姑娘是为了不让容家人知道，是她往我们哪儿报了信才会……。”总算是被点醒了那个婆子，在通晓内中机关之后。脸上立刻也露出了相当复杂的神情，“啊，奴婢总算是明白了。……表小姐要是真那么厉害，也就难怪太太您会这么不放心了。”
“哼，可不是？那种刚送走一群虎，转头就引进一匹狼的蠢事，你让我怎么敢做！”
平国公夫人顾氏说着，不知不觉就目光凶恶的狠狠瞪了一眼床上，那个依旧完全没有醒转样子的女孩。
“……不过，依奴婢看。太太您也是太草木皆兵了些。表小姐是挺厉害，可这次能把容家人都给玩进去。那还不是因为这府上上下下谁都没提防她吗？换做是太太可就不一样了，就算琳姑娘被过继到咱们府上。太太只需要一边小心提防，再多费点心神暗地里让她多吃些苦头。她一个爹不疼娘不在，只好寄人篱下的小丫头片子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真翻上天去？还不是都得在太太您的五指山里乖乖的听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送信
